前往宫中的路上,碧螺将帝后二人之间的故事听了个大概,心中感慨。
温若安唯一挂在心上的女子,却因为前朝后宫形势所迫,不能放在明面上疼爱,只在背后默默关怀。
少年夫妻情谊颇深,却在这深宫之中无奈掩藏。
为使嫡子顺利降生,温若安在其他妃嫔的膳食中加入了避孕药物,严令太医院守口如瓶。
非但如此,还将皇后怀胎的前三个月紧紧隐瞒,生怕出现差错。
“皇上如此一来,便将娘娘更立于危险的境地。”碧螺叹息道。
“皇兄又如何不知?前朝虽由我帮衬,后宫却只有皇嫂一人苦苦支撑,想必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温若眠神情暗淡,皇位也许有万般好,但不能与心爱之人携手同行,便是无法可解了。
凤翊宫在守卫森严,甫一进入宫殿,便听到了皇后疼痛的呻吟。
两人神情皆难看起来,皇帝面色凝重地走出来,碧螺恭敬见礼。
“皇兄可有请太医前来?”温若眠眼中担忧,第一次看到兄长如此低落。
“清儿此番头痛,太医院一群老儿竟毫无对策,”下首跪着的张太医等人皆不敢抬头,皇帝怒气更甚,“朕便是养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帮废物!”
“皇上莫急,宫中太医们常年不出京城,对稀奇怪病也许未曾可知,如此可请宫外神医圣手前来。”碧螺沉稳道,丝毫不见畏惧之色。
“碧爱卿,你带来的植株此处无人识得,可是有误?”
听着皇帝还算客气的话,她唇角溢出苦笑,若温若眠不曾在此,自己怕是连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镇定地屈膝跪地,碧螺正色道,“此株草植,臣于南浔时便日夜放在身侧,并未有何不妥,臣所言句句为实,半分不敢欺瞒。”
皇帝依然不露任何表情,碧螺抬头直视他的双眼,朗声道,“若此事皆因此而起,臣绝不会逃脱,还请皇上明鉴。”
“臣妾相信碧大人,皇上不必为难于她。”皇后由宫人搀扶而出,双眉紧蹙,却没有彼时难以承受的神情。
“清儿可好些了?”皇帝起身将她扶过,毫不掩饰地关切道。
“皇上莫要责怪碧大人,臣妾发觉此物距臣妾愈近,头痛愈发微弱,想来是错怪了碧大人,”皇后莞尔笑道,“确实是一株特别的植物。”
这下连碧螺自己也心中惊奇,这盆植株只不过几尺高,常年带香已是奇特,竟还能缓解头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朕这就张贴皇榜,为你寻天下神医。”两人眼神相对间,皆能看到满含的柔情和爱意,令碧螺有些感触。
生在帝王家,也许这就是那最难的不得已。
相安无事地回到府中,木香等早已吓破胆,见到碧螺安然无恙地回来,两眼通红。
“不必惊慌,圣上绝非糊涂之人,你小姐我心怀坦荡,丝毫不惧。”上下安抚一番,碧螺便回到书房。
神色沉寂下来,她无意识地抚摸手边的海棠花枝。
此事来的十分蹊跷,自己为皇后献礼之事只经过了梦桥的手,碧府中又除了庆珠无人知晓,究竟是如何传闻?
皇后并非大肆张扬之人,况且这植株如此平常,若非人为,便不是常理了。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间,突然想到一人。
淑妃。
自己与梦桥一番交流,就在淑妃眼前,若说再有一人知晓,也便只有她了。
但淑妃丝毫没有理由陷害她,只有一种可能,借自己之手除掉皇后腹中之子。
手指猛然一痛,碧螺回神,海棠花枝不知如何划破了她的指腹,素白肌肤之上一点暗红,令她眼神寒凉。
若她当真利用自己当刀,便是万分眼拙了,碧螺轻轻将血珠擦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拭,轻轻笑了。
碧家的伟业已经不可阻挡,她即便是刀,也是双刃刀,要将阻拦之人伤得淋漓。
漫长的一夜过去,皇榜已经张贴至大街小巷,百姓议论纷纷。
连续三日无人来揭皇榜,众人言论皆偏向碧螺。
“这人分明不安好心,竟推脱罪责!”
“到底是女子,蛇蝎心肠啊!”
“皇榜无人,自然不久之后便会处置,倒是皇商要变天了。”
木香出府采买归来,气得鼻子就要歪了,忙与碧螺讲述。
“小姐也不着急!”
若是前世的她,最好脸面,定然要与人对骂几个回合,可如今经过多次磨砺,她早已不在乎这些虚名。
“百姓便是听风说雨,不必放在心上,今日可有桂花糕吃?”碧螺端着手不曾放下,笑着问道。
“奴婢这便去做,小姐且等一等。”
果然一句话便能转走注意力,碧螺看着木香心无忧虑的背影,笑容柔软。
不过是一个天真的人,上一世竟令她承受了如此多的痛苦,但愿这一世能够保她的平安。
木香刚转过小径,便见清风捧着一娄晒好的桂花。
“你怎么又来了?”有些不高兴地横了他一眼,木香就要擦肩而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木香,此事另有隐情,定不会叫你家小姐委屈,莫要怪我了。”男子笑着柔声道。
出了此事,木香便暗中求清风找一份仿制的通关文牒,以备不时之需。
他却无论如何断然不肯,直叫木香恼怒不已。
“你瞧,我帮你把桂花晒好了,做糕便快些。”清风讨好地将手中的竹篓递过去,颇有些可怜的意味。
“既然你如此保证,我且信你一回,”踌躇片刻便接过,木香仍不肯露出笑脸。
“今日休想吃到桂花糕,待小姐之事不再危险,我再考虑考虑。”
仰着头转身便走,还故意冷哼一声,叫身后的清风勾起唇角。
城墙脚下,一个长袍遮身的男人,端详了片刻,轻轻将皇榜揭下。
四周的守卫对视一眼缓缓靠近,“可是何人?”
“此病我有办法,还请诸位大人带我前往宫中。”摘下连帽,竟是十分清俊的一位公子。
淑妃将尖利的护甲退下,将手边的绿橘拿起来剥皮。
“今日可有人揭榜?”懒洋洋地问道,早有侍女跪在脚边为她捏腿。
“回娘娘,今日还未有消息传来。”
“若不是那傻子皇商此时送上东西,这诡计倒也不好掩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