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玉儿,我究竟是错过了什么才让你过得如此辛苦。”萧楚一脸痛苦地摸着唐婷玉的侧脸。
因为刚经历过一场锥心疼痛唐婷玉的脸色还是一片惨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就像将死之人连呼吸都很微弱。
屋内只有跳动的烛火照印着两人的侧脸,听着萧楚的悔过之语。
这场皇宫的闹剧最终以林文尧的任务成功、唐婷玉体内的蛊虫异变为结局,而在这场闹剧之中却没有见过本该出现但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的萧皇。
而在天际微微翻出鱼肚白时,这场闹剧的最始主角正正襟危坐在御书房内,脸上没有帝王有的威严,反倒是一夜之间多了些许沧桑感,让他看上去老了不少。
而在主位下方的客座上,懒散地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正是之前在藏书阁和林文尧大打一架的“老怪物”——封药。
在封药的对面的客座上,有一位画着弯弯的柳叶眉,眼睛里没有色彩,唇色艳红,穿着紫色棉布长裙,腰身至裙摆处有着金丝线绣出的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凤凰恰到好处地围绕着裙身,称的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她便是萧皇明媒正娶的妻子——当代皇后娘娘,时紫竹。
时紫竹端起一杯茶,只是茗了一口茶就将茶放在旁边的桌上,看着封药。“前辈,皇宫内小小的藏书阁终究无法容下您。”出口是一句突然的话,在场的三人却都听明白了。
昨夜的闹剧时紫竹和萧皇都知道,但是来人的目的很明了,就是冲着藏书阁去的。本以为藏书阁有封药在不会出什么乱子,谁成想那叛乱贼子的师父与封药竟是旧相识。
封药顺着自己的白胡子,没有半点愧疚,只是声音里带着时间的沧桑,“老朽已经老了,这副残破的身体早已不能够与你们这些小辈相比。这个天下早就不是我们这些老人家能掺和进去的,昨夜老朽不愿阻拦那小友,也只是想还我那老朋友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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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萧皇捏着自己的眉心,“罢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让前辈守着紫竹一个约定在这小小的藏书阁度过这么久,又助我打下这天下,我是在感激不尽。”萧皇和封药说话语气很是尊敬,连朕都未用而是用了一个“我”,足可见封药在萧皇心中的分量。
江湖中人一向很在乎自己和别人的承诺,一旦承诺到死都要完成。封药守在藏书阁的承诺正是与时紫竹的约定,那时的封药在江湖上名声躁动,招惹仇家也是很正常的事。封药到现在还是觉得实在太对自己相信了,才会发生后来的那么多的事。时紫竹机缘巧合下救下了封药,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
“不用感谢,这是我与紫竹丫头的约定。”
封药喊一国皇后为丫头,时紫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低下头笑了一下,“其实当时我救前辈还是有点私心的,因为前辈的名声太大,而我们正好需要足够的力量。”
“哈哈,现在这件事情老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路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走。”封药站起身来朝着书房外面走去。太阳正好刚刚露出一半,朝阳的光辉从天际线那边蔓延至整个天边,渲染出皇宫像是浸染在一片橙红的染料中一样。“活着真是好。”
封药离开后,时紫竹和萧皇却相顾无言封药离开书房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时紫竹和萧皇两人相顾无言。萧皇看着时紫竹的侧颜,忽然就想不明白了。他和时紫竹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还记得以前的时紫竹总是嘴角挂着笑容,连多看他一会也会羞红了脸。
“竹儿。”萧皇伸出手停在半空中,似是想将时紫竹拉过来,但是在他眼中,这只是好像碰到了她的侧脸一般,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时紫竹看了一眼萧皇,眼神中“萧然,这么多年,你要三妻四妾我从未阻拦过你,你要这天下要这皇位我便陪你打下来,可是,你若还要我们和从前一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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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是不可能的。萧然,我今日说这些话,只是想告诉你美人虽好,其身可毒。”
凤袍的袖摆凛然地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时紫竹身上母仪天下的威严端庄此时显露无疑。走出御书房后,她身边的贴身宫女微微皱着眉看着时紫竹,“娘娘,你为何要这样做?”她跟着时紫竹已经好多年了从时紫竹和萧皇大婚到如今这副样子,不过短短十年。今日时紫竹和萧然这样挑开了说话,其实伤的也只是时紫竹自己罢了。
“娘娘您这样也不过是伤了自己。”
时紫竹并没有答话,直至坐上轿辇,看着皇宫清冷的石板路一直蜿蜒至她看不见的地方,她才幽幽开口,“怜儿,你看这皇宫的石板路其实已经告诉了每个想进来的人,这是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不归路。”
她和萧然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她不喜欢他却也不愿意离开他,那么多年,她陪着萧然从一个不知名的王爷走到如今这个境地,萧然无法再给她带来感情。支撑她走下来的,是萧然年轻时给她带来的悸动。
怜儿愣神看着脚下这条石板路,心里除了苦涩还有为时紫竹的无奈。她在这条石板路上走了许多遭,心中却从未有过现在这般的凄凉。
“娘娘,您这般不过也是在伤害自己。”
宫女说出这种话相当于逾距,在宫中是会被处罚的,但时紫竹只是看了一眼怜儿却未有任何处置她的命令,“你看的倒是通透。”
“娘娘恕罪。”怜儿弯下腰低声求罪,她跟随时紫竹的这几年,也摸清了时紫竹的脾性。一开始来的时候她每天过得胆战心惊生怕惹到这位外界传闻心狠手辣的皇后娘娘,但后来她发现时紫竹待人很好,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相反,人极为温柔。只是,这几年,怜儿悄悄叹了口气,这两年时紫看人的眼神越发淡漠,有时看她的时候她又觉得目光穿过她在看别处。
时紫竹挥了挥手,“罢了,去雾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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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的寝殿,本宫倒是很想与这位妹妹好好谈谈了。”
抬轿的太监们脚步一致转了个向朝着雾星雨的寝殿去了,一群人走后,寂静的道路上开始落下几片雪。
呵,又下雪了呢,玉儿,你可要起来看看?
在萧府内,每个家丁都行色匆匆,走路不敢发出大声响,脸上带着严肃,眼神中却又有惶恐的神色。若要问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萧楚带回生病的唐婷玉后脸色就没有好过,又吩咐所有人不准发出一点嘈杂的声音。现在要是做错了一点事,那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啊。要知道他们的楚王殿下一旦发起脾气,那就不是好玩的。
书诗蓉带着巫马英奕赶回来时,就见萧府一片阴气沉沉的很是疑惑。她只是出去了还不到一个时辰,这萧府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想着唐婷玉的情况危急,她也不再多想,急急忙忙带着巫马英奕去萧楚的房间里。
此时的萧楚正拿着温热的帕子给唐婷玉擦脸,墨蚀看着一脸痛楚的萧楚,心里对唐婷玉的印象又改了几分。要知道萧楚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他们从未见过萧楚对哪个女人如此温柔过,这个其貌不扬的唐家五小姐、他们未来的王妃确实很厉害。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墨蚀立即隐匿气息融入黑暗中。萧楚抬起头看着风尘仆仆的书诗蓉,皱着眉头,“你怎么才回来,本王等很久了。玉儿她……”萧楚注意到书诗蓉身后穿着奇怪的巫马英奕,眼里立刻带上戒备,“这位是?”
巫马英奕头上戴着一条棕色的头巾,脸上虽带着风霜却还是很精神。听到书诗蓉介绍他是唐婷玉的外公,萧楚从一脸戒备变成一脸尊敬,“外公好,在下萧楚,是您的孙女的丈夫。”为什么玉儿的外公穿着如此奇特,这不是中原人的穿衣习性,倒像是,外域的?!
巫马英奕上下打量着萧楚,他的眉宇间隐藏着帝王将相的霸气,为人嘛,从他的话语中巫马英奕就知道萧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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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霸道,那句话不过是宣示自己对玉儿的占有权。
“嗯。”也难怪,以他那孙女对这一方面的表现来看,他的孙女是逃不掉这男人的。罢了,只要他对玉儿好,他是不会插手的。
“我的宝贝孙女呢?”
萧楚这才想起要让书诗蓉看看唐婷玉,刚刚一打岔他就忘了,看来书诗蓉带来玉儿的外公是有原因的,当即让开路让巫马英奕替唐婷玉看看。
一搭上唐婷玉的脉搏,巫马英奕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在路上听诗蓉丫头说玉儿身体里多了一只蛊虫时他便有些疑惑,牵丝蛊对宿主的占有欲很是强烈,一旦有威胁到宿主的情况,牵丝蛊就会保护宿主的身体不受到侵害。现在玉儿的身体里另一只蛊虫却牵动了牵丝蛊的苏醒,所以玉儿才会脸色如此之差。
巫马英奕看了一眼唐婷玉涂在脸上的伪装,“果然颜色有些发淡了。”那是他当年特地调制用来压制唐婷玉身体里的牵丝蛊的活动的,现在因为另一只蛊虫的吞噬,药水已经不能再阻止牵丝蛊的活动了。
“诗蓉丫头你过来。”巫马英奕将唐婷玉的手放进被子中盖好,一脸凝重地往偏房中走。萧楚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唐婷玉也跟了过去。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还是他今日太烦躁,他心里很是慌张,仿佛躺在这里的唐婷玉马上就要离他而去一样。
在位子上坐定,巫马英奕瞧了一眼跟过来的萧楚并未说什么话。沉默了片刻,巫马英奕才出口,“我要带玉儿回去。”这里的材料根本无法供他将玉儿身体里的蛊虫引出来,中原并不喜欢苗疆的秘法,认为那是禁术。再加上玉儿本就是在中原长大,若是让别人知道她的出身指不定要给她带来什么问题。
“什么时候?”
“去哪里?”
两人对巫马英奕的话都很震惊,一个是在乎时间,一个是根本就不知道巫马英奕要将唐婷玉带到哪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