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等萧皇说话。

　　房间的香炉是特意点上驱赶睡意的，所以闻多了反而会觉得越来越清醒。

　　萧楚不喜欢这个气味，但也只是不喜欢而已，表面风光的皇帝也只是必须做到这种责任上罢了，只有深夜能映射他的寂寥。

　　“这个燃香还是不要多点为好。”萧楚还是忍不住，冷不丁开口，让萧皇翻看奏折的手顿了一下。

　　萧皇顺下眉眼，褪却了所有的威压，笑意逐渐染上他的眼角。

　　他把奏折放下，看了一眼香炉才道：“横竖也不过这几日而已，之后大抵也不会使用了。”他也是没有办法，是他一脚踩上这个高位的。做皇帝不难，要当好一个明君却不易。既然已经做了，便要做到最好，这便是萧然的坚持。

　　橘黄色的烛火不停歇地燃烧着，安静的房间中偶尔还能听见轻微的灯芯燃烧完全，在最后的关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萧楚低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烛火映照下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让萧然不禁想起了从前。

　　他捏了捏眉角，“说吧，你需要羽隐卫来做什么？”

　　他还没忘记之前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老者向他要了什么，羽隐卫是掌握在天子手中的一把利器，既是守护自己，又是守卫这个国家。羽隐卫只能由天子操控，旁人是不可能得到的，而萧楚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王爷而已，需要羽隐卫的目的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儿臣并没有想利用羽隐卫来做些什么，但是不可否认，儿臣只是为了一己之私。”他幽深的眸子直直望向萧皇，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即便现在不说，萧皇迟早都会知道这个消息，那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一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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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

　　萧皇挑了一下眉头，又从奏折中抽出一个摊开来看，“作为朕的儿子，你不昔算计朕来获得羽隐卫的调配权，只是为了一己之私？那么朕倒是很好奇，你的私是为了谁？”

　　萧楚听见萧皇说算计，眸色之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萧皇不愧是多活了几个年头的人，只是凭着只言片语便知道其中的源头是什么。之前的那场无缘无故的病就是萧楚故意联合林文尧干的，目的只是为了羽隐卫。

　　但是他无论如何狠心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将萧皇算计至死，这一点还是让萧皇有点欣慰的，但又有些担心。皇帝这个高位，从来都不需要一个顾忌前后的人，做事果断狠决才能建立一个制度分明的国家。

　　“为了儿女私情。”

　　萧楚只说了这几个字，萧皇的眼眸中清亮一片就像是懂得了什么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神色在橘黄色的烛光下意味不明。

　　“那你可知道，儿女私情有的时候会毁了所有，成为你的羁绊和软肋。”

　　萧楚点点头，好像是想到了谁一样，嘴角浮现一抹温暖的笑意，连眼神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儿臣知道，可是父皇，你口中所谓的儿女私情也是改变了我的东西。它只会成为我的动力，从来都不是软肋。”

　　萧皇看着萧楚的眸色在一瞬间变得格外柔和，嘴角的笑意也是从前不曾见过的，他知道萧楚当然不是因为他才露出这种笑容的。

　　他又捏了一下眉角，眼底的疲惫见得分明。他知道萧楚在这几年变了不少，眼底的桀骜逐渐被打磨成成熟，虽然嘴角依旧会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却分明和之前的稚气不同了。

　　“是因为唐府的那个叫做唐婷玉的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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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楚点了点头，他也跟着笑了一下，“说起来，朕好像很久不曾见过她了吧，下次你进宫见你娘亲的时候也将那个丫头嗲过来让朕好好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将你的性情打磨成如此模样。”

　　萧楚低下头，行礼应允。眸色依旧不变，唐婷玉失踪的消息他是故意压下来的，就像之前萧皇病重的消息也是他故意压下来的。而现在听萧皇的语气，应该是不知道唐婷玉已经失踪了，现在在楚王府的不过是一个假扮的。

　　“儿臣知晓，若无事，儿臣便告退了。”

　　萧皇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又拿起奏折继续看起来。但在萧楚刚要打开门的时候，房间内陡然响起萧皇的声音，“即便你不这样做，朕也会将羽隐卫交给你的。”

　　萧楚刚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他将手搭在门上，淡淡开口，“儿臣知道了。”

　　羽隐卫是天子的利器，萧皇说这句话的意思也就十分明显。

　　但是萧皇不知道，萧楚的做法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动手的。他在用计谋的时候其实也是大致猜到了这个结果，萧国上下四个皇子，如今战王一直在边关，大抵是不会回来了。而萧齐和萧临远没有萧楚在百姓中威望高，皇位会传给萧楚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当萧楚回去之后说给林文尧听得时候，林文尧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但是眼底的清澈证明他对这个消息一点也不震惊，连一个外人尚且知道最后的储君之位是谁的，更何况是身处其中的萧楚。

　　门吱呀打开，又轻轻关上，飘袅着青烟的房间重新恢复宁静，只剩下翻看奏折的“唰唰”声。忽地淡淡的烟雾动了一下，像是被一阵微风带偏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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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在萧楚离开后不久之后，他站着地方单膝跪着一个全身玄黑衣袍的男子。他低垂着头颅看着地面，一直没有抬头看上方的人。

　　“陛下。”

　　萧皇对这个人的突然到来没有表示一点惊讶，平静的面孔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人会来一样。他的严谨依旧在看奏折，却朝着那人开口道：“惊寒，你有什么想法吗？”

　　眼前单膝跪地的男子正是羽隐卫的带头人，直属与萧皇管理。

　　他低垂着眸子说道：“尽管四殿下是陛下早已经看好的，但是丽妃的出身并不好。您如今如此暗示四殿下，只怕是日后那些老臣会因为四殿下生母的出身问题而不同意。”

　　惊寒说的是实话，萧楚的生母丽妃是青楼出身的。不管是卖艺还是**，进了青楼就被打上了烙印，是一辈子都洗脱不掉的标签。朝中的老臣许多都还是有着老一套思想的人，在丽妃成为贵妃的时候反对声就很大，更不要说萧楚之后要成为储君的反对声有多大了。

　　萧皇没有反对，他也知道这一点。看着惊寒笑道：“可是惊寒，太过老旧的思想是不会存在太久的。我们老了，迟早要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老人的专场。”

　　其实，萧皇说自己老，他也不过才五十左右的光景。但是成为皇帝之后，因为操心**，他很明显比上同样年龄的人都要老上那么一点。

　　“属下知道了。”惊寒依旧跪坐在地上，又继续开口，“最近赵国和齐国好像在私下有些小动作，陛下您看？”

　　“无妨，一旦安逸过头就会想要躁动，我们就陪着他们玩一玩。”

　　“是。”声音刚落，原地就不见了人影，房间重新恢复一片宁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