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雨来临之前先行而至的狂风席卷着皇城每一个角落,也在舞动着垂挂在轿子外面的流苏,轿子的车帘上垂挂着一排琉璃珠子,此时正随着狂风四处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轿子的前方由一只黑色的骏马牵引,在车夫应该坐的位置上正坐着一个穿着华贵绸缎的徐立。
虽说是在赶路,但他那随意的样子、华贵的衣服一点也不像富贵人家的车夫。因为轿子所行走的大道正是皇城人都知道的一条路,从王爷府通往皇宫必经的官道。
徐立的脸庞生的很是清秀,眼神间带着微微笑意看着前方的道路,不紧不慢地压着马车向前方行走,那正是去往皇宫的道路。跟在轿子四周的是低着头行走的下人,没有一个人因为他的动作而说些什么。
狂风忽然大起,在车夫的位置坐着的徐立忽然眯起了双眼,眼睛内的笑意忽然全部消失,然后他二话不说就掀开了车帘钻进了车内。
马车内的装饰比起外面可以说是更加奢华,丝绸做成的软垫放在马车的座位上,在马车的正中间放着一张小型的檀木桌,在车内小型的空间内依旧还能闻到一点檀木的香气。
在木桌上放着一套青瓷茶具,却没有因为车体的晃动而晃动。从茶壶到茶杯每一个的表面都十分光滑,茶具通体纯白,若是有阳光的时候在阳光的照射下茶具似乎又像是透明的,十分好看。
不过在马车内最引人注意的自然是坐在马车内的萧楚,剑眉不怒而威,薄唇没有开口就能让人察觉到从他话语里会出现的冷漠,棱角分明的脸却又充满了肃杀之气,这就更让人不敢接近了。
但当萧楚睁开眼的时候,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进来的徐立,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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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默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然后带着讨好般的笑意看着萧楚,说道:“王爷,我进来避避风。”
可是偏偏老天像是跟他作对似的,外面的琉璃珠并没有发出清脆的响声,也就是说外面的风已经停了。
萧楚随意看了徐立一眼,但这一眼却让徐立感觉到后背发凉,就算萧楚并没有开口说话,他却从萧楚的眼神中看出了他想要说些什么话。
可是跟在萧楚身边这么多年,徐立又怎么会直接承认这件事。
他正襟危坐,认真说道:“王爷,外面真的有风。”
“出去。”
徐立的话显然让萧楚不相信,他的眼眸依旧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拿起一盏茶轻轻握在手中。
虽然说徐立并没有听自己的话出去,但萧楚明显就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他的眼眸中却忽然闪现了一抹精光,让他整个人从严肃中多了一点狡猾的意味。
反正徐立是腆着一张老脸是不想从马车中出去了,他转过头看着车帘所在的方向却微微暗了暗,嘴唇也不自觉抿紧。
萧楚看见他那个样子忽然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笑道:“若是不想在这里待着就给本王出去,反正外面有客到,于情于理你这个军师也应该出去会一会。”
“王爷真是说笑了,客人是冲着您来的,属下怎可先于王爷之前动身。”
说到底就是不想出去,其实在徐立进来之后还没有多长时间轿子就停下来了,而且四周的狂风乍停,除了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只能听见**声和物体倒地的声音。
如今在轿子的外面一群黑衣人顶替下人围在了轿子四周,他们的手中都执着利器,在利器的上还能看见鲜红的血液慢慢滑落再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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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在躺在他们脚边的下人身上。
这些下人表情惊悚,睁大的瞳孔见倒映着他们最后一刻见到的兵器,表情中带着深深的惧怕。
黑衣人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都是杀气,包围着整个马车,就连拉车的黑马都有些害怕,开始不安地在原地踏步。
终于有一人将连接马与马车的绳子斩断,同时有一人忽然身起以手中的长剑朝着轿子砍下去。
在剑还没有到达轿顶时,有人听见从轿子了传来一句,“那你独自在马车内可要当心了。”话音刚落,长剑当空,轿子应声断成两半,一阵风忽然刮过。
黑衣人赶紧朝里面看了一眼,却没有看见一个人的身影。黑马已经离开,断成两半的轿子没有了东西的支撑,随即倒在地上,激起一阵灰尘。
黑衣人没有管这些东西,他们在意的是明明听见轿子里上一秒还有人说话,下一秒人就凭空消失了。
所以他们不得不谨慎行事,就在他们握紧手中的利器准备寻找热的应该在轿内的人时,他们忽然转了一个身,眼睛凶狠地盯着身后出现的那个人。
正是穿着墨蓝色长袍、腰间挂着乳白玉佩的萧楚,他看着眼神凶狠的黑衣人,眼眸中没有一点点惊讶,反而就像提前知道一样淡然地捏着之前在轿内拿着的一个白瓷茶杯。
“你们知不知道还有一段路就是皇宫?”他问的那般随意,因为在这皇城之中的人都知道这是通往皇宫的必经的官道,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皇宫深处的黑暗中隐藏着一群暗卫,他们的名字叫做羽隐卫,是皇帝身边最隐蔽也是最锋利的利刃。
而萧楚会这样说的原因是今日是他的庆功宴,不归城一战中让萧国大获全胜的王爷,是皇帝此次嘉赏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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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之一,因为远在边关沙城的萧战就算打赢了战争也不会回来,所以今日便成了萧楚一人的庆功宴。
所以今日这条官道会有很多的权贵从此走过,自然会带来在皇宫中站在明处的禁卫军。
黑衣人没有回答萧楚的话,却用手中毫不犹豫出去的利器沉默地回答了萧楚的问题。在皇城的其他地方,狂风依旧肆虐着,但是却没有一丝风吹到这个地方。
所以没有风的阻碍,黑衣人很快便来到了萧楚的眼前,在他们的身前是刺向萧楚的利器。
但,萧楚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眼眸看着毫不犹豫冲向自己的利器却莫名带了一丝笑意,笑意在眼眸中一闪而过,剩下的便是深邃的冷漠。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那你们有没有准备好遗言交代给你们的主子呢?”
话锋在最后陡然一转,萧楚手中的茶杯终于离开他的手,直直地撞向最前方一人的长剑上。
茶杯应声碎裂,萧楚的眼眸眯起,没有人看见了他的动作,却感觉胸前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冲在前方的黑衣人在一瞬间全部倒地,嘴角的血迹缓缓流出。
他们的眼眸此刻除了狠厉还有着深深的不可思议,在他们的身边是撞击到地上真正裂成细碎的碎片的茶杯,那也是让黑衣人受伤的唯一解释。
饶是这些准备充足的黑衣人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让一个茶杯轻易打破了他们的计划,但身体内的内伤又不得不让他们认识到这一点。
所有的黑衣人如今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萧楚简直太可怕了。
他们又不得不想到在之前收到密信说萧楚受了极重的伤,但他们发现即便那个密信说的是真的,那么没有受伤的萧楚该有多么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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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意识到这一点黑衣人的眼眸中就只看得见恐惧。
那是对实力的恐惧,这个恐惧是给那个依旧一脸淡然站在地面的萧楚,而他在这之前受了很重的伤。
萧楚看着这些人眼中的恐惧没有一点欣喜,背着手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然后有一个男子从墙上跳下来跟在萧楚的身后朝着皇宫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着,完全没有管身后的那些人是不是会追杀上来。
捂着伤口惊恐地看着萧楚离开的黑衣人,站在原地还有些无法理解这究竟是为什么,甚至与有些重伤的人因为确认萧楚的离开而感到开心。
但是,他们高兴太早了。
萧楚的离开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再让萧楚出手,因为人数太多所以萧楚在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担心。但是事实告诉他,其实这些人根本不足以让他放在心上。
黑衣人因为萧楚的离开而高兴,但是当萧楚真的离开之后,他们才明白他离开才是真正的噩梦的开始。
在萧楚离开之后,马车炸裂的地方,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长剑迎着风声呼啸而过,刀光剑影,鲜血横流。就在一晃眼的瞬间那些因为萧楚离开而高兴的黑衣人莫名其妙躺在了地上,在他们的脖子上明显有一道血痕,这也是致命的伤势。
黑衣人的瞳孔因为害怕而睁开,在弥留之际依旧是恐惧占据了整个瞳孔,在最后一抹光亮消失在瞳孔中时,他们看见的是乌云压境的黑暗正随着狂风席卷整片天空,隐约可见在云彩之中有一抹奇异的光线在厚重的云彩中穿行。
皇城的暴风雨已经降临。
在石板路山不急不慢行走的萧楚却慢慢停了下来,笑道:“三哥,好久未见,府中一切可还安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