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黑夜中因为失血而惨白着一张脸的刺客,他此时却一点心思都没有了,早就在见到在黑夜中摇曳生姿的彼岸花时,他就没有心思了。今夜刺客会栽到他的手里,这件事早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不会取这些刺客的性命,这些刺客敢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就来到这里,就代表着他们的背后一定有着非常可靠的靠山,而这靠山想取他的性命。
那么,他就不会心慈手软,但是他依然不会取他们的性命,萧国的手中有着很多锋利的爪牙,所以他只需要将这些人抛给别人就可以了。
比如说,掌握着萧国皇宫牢狱的司狱史,而掌握着司狱史的那个人被称为萧国最锋利的爪牙,那个人的名字叫做余卿。
皇宫的牢狱一直都是充满罪恶的,那个地方幽深终日见不到阳光,在那个地方的深处有着许多专门审问人的刑具,那些刑具经年久远,却并不生锈,因为它们早已经被鲜血浸染。
所以,在有着如此锋利爪牙的情况下,若是萧楚还要自己动手解决的话,未免有些自己找事做的感觉。
而且他不需要这样做,更不能这样做,他只是一个皇子,也是一个臣子而已,萧皇的眼睛时刻盯着整个萧国上下。
他不能自己出手解决许多事情,只能借由余卿之手将所有的事情解决掉。这一次他只是需要一条消息,将背后的那个想取他性命的人逼出来而已。
刺客看着神情惘然的萧楚,眼睛里的杀意早已经被得知消息的惊讶所取代,而现在他开始被恐惧所取代。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没有表情地看着他,甚至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但他就是知道这个人就是萧楚。
嘴里的血腥味混合着口水让他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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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跪在碎石上的破碎的膝盖也让他很难受,最难受的就是他已经跪在这有一段时间了,而萧楚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乌云遮住月亮与繁星,这个黑夜终究变成了黑暗,而他也从此在心里记住了这个黑夜。
良久之后,萧楚终于张开了薄唇,带着比黑夜更加寒冷的语气看着被擒住的刺客说话,但说出的话却不是对着刺客的。“那边的情况如何?”
站在他身边的黑衣人立刻回道:“刚刚已经传来消息,那边已经全部解决了。那位大人也成功被惊动,而且按照王爷所嘱咐的并没有让那位大人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清冷的眼睛到达刺客身上时转化成无视,继续说话,“王爷,这个夜晚快结束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属下们会解决的。”
刺客感受着那道让他难受的眼神,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现在的姿势等同于被站在萧楚身边的黑衣人蔑视的姿态,但他却没有选择蔑视,而是选择了无视。
无视有时候比起蔑视更让人心生怨气,因为境界不同,实力不同,所以选择蔑视,而无视却是将他这整个人都没有放在眼里,或者说,就没有放在眼里过。
这无疑是让他更难受的事情,今夜来到楚王府从头到尾都是让他难受。
一个刺客心里如何难受自然是没有人关心的,因为无论如何难受他都是要死的,只有死了才不会难受。黑衣人不会关心,萧楚自然更不会关心刺客的想法,听着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妥,他眉眼间的清冷才消退了那么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他今日答应了历川不会让秋荻在这件事情中受到伤害,现在看来他已经完成了这个约定,按理说他应该放心才对。
但萧楚却并没有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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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刺杀这件事不难解决,他在忧心这场刺杀中出现的那个变数,便是他一直放在手心里呵护的唐婷玉。
既然事情解决了,他就不会再站在这里了,便吩咐道:“将这些人交出去吧,不用我们插手的事情就不用插手。”说完便将手背到身后,带着清冷的夜色离开了原地。
在他离开这里之后的一瞬间,原本站了人的地方竟没有一个人出现,就像刚刚看见的那些人只是一场幻觉一样。只是地面的碎石上留下的点点血迹和被压倒贴合地面的草还在提醒着这个地方就在之前还有人站在这里。
而在之前这里经历了一场打斗,黑暗终究归于平静。兵器交接也不复存在。
而另外一边负手离开这里的萧楚正朝着一所房间走去,在推开房门之后触摸着自己身上冰凉的衣服,他蹙起了眉头。将身上冰冷的衣服脱掉,一只手在暗处使用身体内的内力温暖着冰冷的身体。
在走到雕**边时,他的身体已经全部被暖意包围。
感觉着自己身上的暖意,萧楚这才弯起了眉眼,在触及床上躺着的那人时便更加温柔。
新开被子拥人入怀,闻着鼻尖的清香他满意地闭上眼睛。
“玉儿,以后不要出手了,若是自己都不疼惜自己,本王该如何疼惜你。”闭着眼睛低声说着话,他知道唐婷玉没有睡着,知道她的眸子现在正带着血腥气。虽然被子中很是暖和,但唐婷玉的身上却带着一丝寒冷,冰冷的空气中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萧楚,萧楚,萧楚。”窝在萧楚怀中的唐婷玉听着他的话语,感受着他怀中的温度,有些近乎疯狂地**着萧楚的名字。
她紧闭的眸子如同萧楚所想的一样此刻带着血腥,一向清澈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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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紧闭着,似乎是不想让萧楚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在感受到清冷的空气中飘着的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时,她身体里的地狱红莲就像看见猎物的猎人一样,疯狂地在身体里叫嚣着要冲出去将鲜血揽成自己的力量。
因为之前她答应了萧楚不会轻易将自己身体里的力量释放出去,但是地狱红莲太过霸道,她没有完全抑制住,于是就成了萧楚看见的那个场景。
“对不起,婷玉没有完成自己的约定。对不起,对不起。”萧楚还没有回话,唐婷玉便自己接着说了下去,微弱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感受的一清二楚。
微弱的声音就像是石头一样压在萧楚的心里,他的鼻尖有些堵塞,喉头也有些堵塞,他的心里更是被狠狠地揪起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只能将唐婷玉抱紧,却又顾及着唐婷玉隆起的小腹不敢收的太紧。
“没关系的,我的傻玉儿,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王府中了。”
因为有人刺杀,空气中才会有血腥味弥漫,所以唐婷玉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将彼岸花放出去。他故意说了一句“我”,或许是黑夜中容易让人情感爆发,所以当时在黑夜中看见彼岸花的时候他就想回来了,回到她的身边。
只是他不能,不是不信任墨蚀他们,只是这件事他必须在场。
自从不归城那一役之后,萧楚的嗓子就因为受伤的原因比起以往沙哑了不少,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来。
而现在唐婷玉听在耳中,却莫名感到心安。经过战役与成长的洗礼,萧楚变得成熟了不少,与她相处之间也是给她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所以在听见萧楚说“我”的时候,她的心里充满了暖意,连眸间的血腥味也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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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少。
她终于在萧楚的怀中将心中的不安全部褪去,弯起唇角伸出手握紧萧楚放在腰间的手,感受着手上因为握剑而生的老茧,她竟觉得很是安心。
“王爷……”
“叫为夫的名字。”他和她之间好像又变成了以往该有的模样,舒服而温柔,各自带着对彼此心中的关心而相处。在这个晚上,他不再是萧国的王爷,而是唐婷玉的丈夫。而她不是那个拥有地狱红莲力量的唐婷玉,而是萧楚的妻。
唐婷玉笑了一下,“萧楚……”她顿了一下,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夫君,今夜的事情解决了吗?”
听着“夫君”二字,萧楚有些觉得恍若隔世,他已经很久没有从唐婷玉的口中听见这个词了。
他们之间因为许多事的耽搁,两人一直都是以彼此觉得舒服的叫法在相处,而“夫君”他确实好久没有听过了。无由来的他心里一暖,也随之弯起唇角,“你不必担心,这件事到后来会有人替我们解决的。”
唐婷玉想起萧楚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在萧国这个混乱的地方,他屡次立下军功,会被人惦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次会有人解决,那么如果再来很多次王爷该如何解决?”她又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若是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在萧楚身边连五年都没有。
萧楚自然不知道唐婷玉在想着以后的事情,更加不知道她在想着将死时的事情,只是听着唐婷玉口中的落寞他有如感同身受一般。
“本王会想办法解决的,玉儿就不要操心了,有些事情自有人解决。”
“好,婷玉知道了,夜已深,该歇息了,夫君。”
“再喊一次,就睡觉。”
“.…….”
他这是哄小孩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