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曾的百姓们都在私下议论这次司狱史审判的事情时,司狱史也正在因为这件事而发愁,因为他们的皇帝在流言四起的时候给他们传了一道口谕过来,正是这道口谕让他们十分地头疼。
听到皇帝的口谕传来时,司狱长余卿心里并不同其他人一样担忧,相反,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希冀,隐隐地期待会从那位皇帝的贴身太监口中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消息。
司狱史虽然管辖着皇城的天牢这般令人恶寒的地方,但是司狱史确实出乎意料地整洁与素净,没有天牢中那种阴暗、直逼人心的寒冷。相反,司狱史的每个人都是形色匆匆,面上带着寒色,整个司狱史都是一派肃穆的气派。
直到穿着一身深蓝色太监服饰的太监带着皇帝的口谕来到这里时,整个司狱史的气氛立即就变了。
每个人都面带敬重的神色朝着这位皇帝的贴身太监直接跪下,但在跪下的那一刻他们面上的敬重就不由自主变成了凝重,然后转成担忧在彼此低垂的的眼眸中出现。
他们都听见了最近在皇城中四起的流言,流言就像瘟疫一样,病起何处无人知晓,而且传播的十分迅速。
显然司狱史的人是将那些话都听进去了,这些流言说的都在点上,并且司狱史的人并没有多少说法可以辩解这些流言,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的司狱史并没有将这件事办到极致。
扫视了跪在面前的这些人,带着沧桑和不同于男子尖细的嗓音在大厅中陡然出现,让所有司狱史的人都打起精神听着接下来会听到的话。
窗外的夏蝉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叫着,种在司狱史大厅与石子大道中的不知名的树绿着树叶,明明是夏天,却偏偏从郁郁葱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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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间悠悠飘下一片红色的树叶,再悄然落在地上。而树根扎根的地面,却已经落了许多这种红色的树叶,看着甚是诡异。
当又一片红色树叶飘落地面时,司狱史大厅中跪着的那些人面色却十分地苍白,与身上穿着的黑色官服对比起来颜色甚是诡异。
而为首的余卿直到听着人都读完口谕了,却还是一脸呆滞地跪在地面,直到身边的手下人提醒他才幽幽抬起头站起身,朝传口谕的老太监示意。
“多谢公公的口谕,这次的审查是余卿办事不力,司狱史是在我的手下办事的。不知道…….”
他的眼神依旧有些呆滞,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中反应过来,本想继续说的话却在看见站在对面的公公暗暗摇了一下头之后突兀停了下来。
本来没有打算说几句的,却在看见余卿有些呆滞的眼神之后心下叹息了一番,想到虽然司狱史在皇城的名声并不是很好,但是他知道余卿这个人还算是不错的一个人。
他跟在萧皇身边那么多年,大抵也猜到将这样的一个人留在司狱史便是因为萧皇看重了他的才干,虽然也许余卿的心思并不在司狱史。
暗自又摇了一下头,这个公公才对着余卿有些意味不明地笑道:“司狱史一直以来在余大人的手中都处理事情十分出色,想来陛下也是因为体恤余大人在司狱史所建立的功劳,这次才对余大人网开一面的。”
见余卿对着自己客气笑了一下,他嘴角的笑意没有减少多少反而加深了不少,“余大人,老奴听说在乡间有一种说法,若是一把刀没有磨刀石的话,再如何想要锋利起来都是不可能的。所以,余大人,既然口谕已经传到。”他看着余卿的眉眼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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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说话,“那么老奴便告退了,天气炎热,余大人还是安心在司狱史做一个司狱长吧。”
“余卿在此谢过公公今日的开解,来人,恭送公公回宫。”
背过身在司狱史的人引导下,朝着司狱史的大门处走去,在石子大道上看见种在两旁的树木时,地面铺了不少的红叶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他的眼神像是透过红叶看见了刚刚出现在余卿眼中有些惨淡的神情,登时这位公公的脸上流露出了惋惜之意。
司狱史这次啊,也是掉进了棋局的人,不知道这一次余卿能否通过这次的事情找到最后自己的安放之处。啧,不必担心其他人,既然身处皇宫之中,他便也会是棋盘上的一粒棋子,只是握在谁的手中他并不知晓罢了。
罢了,罢了。
他有些沧桑的脸上似乎沟壑变得更加深了,看着倒有些迟暮老矣的感觉油然而生。
皇宫中的人确实是走了,但是余卿却依旧一脸无望地坐在木椅中,手中握着一杯茶一脸诡异地望着空中出神。站在他身边的手下人见着他这个样子都不太敢与他搭话,在他们的心中余卿一直都是他们心中无比威严的存在,司狱史在他的手中变得井井有条多了。
只是,这一次的审判莫要说旁人都看出不对劲,便是他们都看得十分尴尬,递交结果的时候他们的心中都有些后怕了。这不,果然如同当时所想,这次的司狱史果然成了皇帝陛下心中的一根刺,还是难以去除的那一根刺。
“大人,这次陛下如此说法,司狱史这次是逃过一难还是撞上一难了?”见余卿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平时同余卿算是比较亲近的人才在一番心理斗争之后才敢和余卿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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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意料中的一样,余卿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人担忧的神色,然后又继续转过头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良久之后才听见他缓缓开口道:“究竟这次是逃过一难还是撞上一难,谁又说的清楚呢。”
就像这次的陛下明知是他一手故意为之,还偏偏要对他网开一面。明明他是想要借故离开这个司狱史的,结果因为一道口谕又重新被强迫地留了下来。
呵,没有磨刀石的刀吗?陛下到底还是因为我对于司狱史的作用被强迫地留了下来吗?
余卿忽然想起之前在天牢见到的萧楚,在萧临说可以让他离开司狱史的时候,萧楚却说他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地方,现在想来当时自己确实是有些天真。
说起来,“这次陛下虽然将我们赦免了,但是司狱史终究还是在陛下眼中成了一个显眼的存在,今后尔等行事切不可如同这次一样,随意行事。”
有些迷茫的眼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陡然清亮了许多,可以低沉的嗓音也带着常有的威严,“尔等可听见了?”
“是!吾等自当听从大人的吩咐。”
终于,见余卿恢复了常态,围在他身边的人便全都散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大厅中只剩下余卿一人独自坐在大厅中,捧着一杯茶喃喃自语,“还是不行,还是不行。”但到底在不行什么事情却只有余卿自己知晓。
这次萧皇没有将他的职位削去,但是警告的意味还是有的,他的罪责最终累及了司狱史的所有人跟着受累,被罚去了三个月的俸禄,因为他是掌事人,所以明日他还要去皇宫领自己该受的罪责。
这在旁人来说却并不是多么严重的罪罚,皇帝俨然已经对司狱史多加偏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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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司狱史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职权,只是这件事必定已经快要传遍该要传到的地方去了。
皇帝的宽恕与其说是司狱史逃开一难,倒不如说是司狱史的另外一难的来临,司狱史已经被其他人盯上了,而他想要逃开司狱史似乎更加困难了。
“唉,终究还是操之过急。”
司狱史的庭院中种植的绿树的底下,诡异的红色树叶依旧悠悠地落下一片,安心地躺在地上,炎热的夏季似乎在红叶的慢悠悠飘落的过程中慢慢地逝去,凉爽的秋季已经在半路上了。
就像余卿所想的一样,皇帝陛下的一道口谕传到司狱史的这件事在皇宫来的那位公公离开司狱史的那一刻就已经传到了该传到的地方,比如说一向平静的临王府。
消息传到的时候萧临正在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在铺了薄地毯的地面胡闹,见带着消息来的人也没有让他去别的地方,一边与儿子嬉闹一边听着手下人禀告的消息。
听完消息的时候,萧临已经将儿子抱在了怀中,洗干净手给他喂些吃的。萧临的儿子尚且不大,只有一岁多一点,却是个折磨人的命。萧临尝尝打趣霍凝清说这个孩子就跟当初第一次遇见的她一模一样,是个爱折腾的小家伙。
今日折腾完的小家伙靠在自家老爹的怀中,看着忽然进来的一个陌生的叔叔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然后就被自家老爹手中的食物给引诱了过去,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要抓东西过来吃。
萧临对自己的孩子一向十分宠溺,将吃的东西放到孩子的嘴中才开始对着进来的手下人说道:“父皇的口谕么?”这一句之后却是没有了下文,只顾着给自家的孩子喂吃的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