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走了过来,探身将窗户推开,春日的阳光连同着和煦的风一齐涌了进来,吹起端木筝的发梢,舒展了她的眉眼,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她顿时有了精神。她视线依然跟着江生转,只见他又走到桌前,纤长的手提起茶壶倒了两碗茶水,一一给他们递了过来。随后转身欲要离开,被端木筝喊住:“江大夫,我们是不是见过啊?我见你好生眼熟。”
听到端木筝的话,江生回头又重新打量起她,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可曾去过悬壶谷?”端木筝见他的样子,应该是不记得了。
江生听到悬壶谷三个字的时候,平静的眼睛里有了一抹异色,淡淡回道:“嗯,去过。”
“如果没认错的话,你我应该当时有过一面之缘的。”端木筝继续说道。
“那倒挺巧。”江生忽然笑了笑,转身去了院子里,而后他又折回看着他们两人,微笑道,“既然端木姑娘已经醒了,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医馆只是收容病人的地方。”
见端木筝和凌千戈两人略微一怔,复又点头,江生才敛去了脸上的笑意,一如既往地冷漠,他眼角一瞥,顺手拿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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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药架上的一摞药筐,走了出去。
其实江生对端木筝真的完全没有印象,对他来说,端木筝完全就是个路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路人。世上擦身而过的人何其多,一面之缘的人何其多,萍水相逢都算不上,说到底终究不过是个路人罢了。江生觉得,在这世上,谁与他都无关紧要。
他兀自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瘦长的手上握着把黑色的剪子,迎着光线在修剪晒干的药材。虽说他以毒物入药,但这些小东西,有的地方是真的不能吃的,所以每每晒干后,他要对着阳光,仔仔细细地将那些藏匿其中、令人致命的细微部位给剪掉,每次做这个都要浪费大半天的时间。
凌千戈和端木筝走出来的时候,江生还在专注地盯着挑拣着筐子里的药材,他们又再一次地感谢江生,江生没有看他们,只是笑了笑,说道:“慢走,不送。”
“对了,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要再问我会不会中毒这样的话。一般问这种话,我都是见死也不救。”
两人行至小院的柴扉前,身后忽地传来江生那不咸不淡的声音,端木筝有些疑惑地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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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千戈,而他却拉过她的手离开了这里。
端木筝被凌千戈拉着手走了一段路,忍不住问道:“刚才江大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会不会中毒?”
凌千戈回头看着她一脸懵圈的样子,犹豫再三还是把这个秘密打碎牙齿咽到肚子里。这要是把她喝的药是那些鬼东西都说出来了,他真担心端木筝这三天吃不下任何东西了。
“?”端木筝侧眸瞧着他一脸纠结的表情,等着他的回答。
“没什么,他这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凌千戈握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拉她上前一步,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刚才不觉得,现在一听到凌千戈说起吃的东西来,才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的确饿了,便点点头,也就没再去想江生那句话的意思。
只是这里是个偏远的小村庄,连大夫都只有江生一个,还是那么古怪的,更不要说是食肆这种奢侈的地方了。那怎么办,只好去找刘老人了,大不了再赖在他家多帮他捞几次鱼。这样想着,凌千戈便带着端木筝回到了刘老人的家中,刘老人一见端木筝醒了,也就没再计较凌千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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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偷偷溜去找她的事情。三个人相互寒暄了一番,刘老人本来是觉得病好了就让他们尽快离开此地的,结果凌千戈那小脸巴巴地瞅着他,很明显是想要蹭饭,甚至还想多待几天让他家娘子养养身体。
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这么没皮没脸的呢?刘老人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端木筝抢先了,说道:“刘大爷您也饿了吧,我帮您一起做饭吧,我会做药膳。”
刘老人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水灵灵、文静静的姑娘,竟然还会做饭,也罢,就留他们几日吧。他点点头,端木筝帮着他一起做饭,而凌千戈一直也没有过这样的做饭经历,根本不会,但是他觉得坐在桌子前等着吃似乎不太好,于是犹豫再三也去找他们,帮着洗个菜什么的。
只是端木筝没有想到,凌千戈洗菜的时候竟然是这么的浪费水,就那几个萝卜,他都能来来回回地洗上五六遍,一点一点地洗得十分认真专注。正在端木筝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倒了这盆水,又打算到井里盛第七盆水来洗。
端木筝连忙按住了他打水的胳膊,看了一眼盆里的萝卜,点点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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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等等!可以了!那几个萝卜已经很干净了,你洗一下土豆……不不,你还是……就站在一旁看着吧。”
端木筝不想打击他,笑着让他什么都不要干,站着看就好了。
凌千戈皱皱眉盯着来来回回忙碌的瘦小身影,忽地伸手一个拦腰,将她搂了过来,端木筝本来脑子里还在想着接下来要去切土豆片的事情,一下子被凌千戈突然的举动打断了思绪,一脸慌乱地抬眸望着他,待反应过来后,以为是他的恶作剧,不禁微微蹙眉想要挣开。
凌千戈觉察到了她的挣扎,拦腰的手下意识将她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她刚想说点什么,却见他始终盯着自己的脸颊,表情甚至有些专注。
端木筝疑惑间,只见他抬手拂上她的左脸颊,触感温凉,稍纵即逝,她顺着他的手瞧见,一片极小的菜叶被他捏在指尖。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脸颊上沾了菜叶,他只是帮她拿下来而已。
端木筝面上一红,推开了他的暧昧姿势。心里想着,要去切土豆片!可自己却是向水井的方向走去,引来刘老人疑惑的一问:“丫头,土豆片可不在水井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