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药房的宫人们,在听筝阁内进进出出了一晚上,终于在早朝前备好了赵太医要的药材。
“将这些药服下,能暂时缓解皇后你娘娘的头痛。”赵太医忙了一晚上,终于能送了口气。
凌千弋的眼底也起了一层淡淡的乌青,“皇后何时能醒来。”
“这个不一定.”
两人正谈论之时,屋外一顿骚动。
凌千弋皱眉,“白慎,去看看怎么回事。”
“皇上在么?”
冷宫里巡逻的侍卫拉住了正在忙活的寒雨。
“啊?在啊,你是”
没等寒雨说完,一身黑衣在阳光下颇为显眼的白慎走了出来,对侍卫抬了一下下巴,侍卫小跑过去。
“参见白大人。”
“怎么回事,你惊扰到皇后休息了。”
侍卫焦急道:“属下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事情紧急。”
“发生什么事了?”
“冷宫里的那位,毙了。”
凌千弋一心扑在端木筝的病情上,昨夜送走墨彰之后,端木筝的病情急转直下,愁的他和赵太医一夜未眠。
“皇上。”白慎轻悄悄的走了进来,“玄婕妤,没了。”
“是么,没了就没了吧,处理了么。”凌千弋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然后毫不在乎的说得:“告诉她父亲,把她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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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回去吧,也算是朕仁至义尽了。”
“皇上仁善,玄婕妤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留她全尸,放她回家,已是宽容了。”赵太医头也不抬,恭维了一下皇帝。
白慎抿了抿唇,装作不知道这两人对墨彰做的事的样子。
果然最狠的,是皇帝和大夫啊。
墨彰的尸体很快被送回了墨府,在一片痛彻心扉的哭喊声中,白慎按着快要爆动的太阳穴,逃也似的离开了墨府回了皇宫。
太可怕了,突然觉得宫妃不亏是宫妃,哭起来虽然很烦,但至少赏心悦目。
“白大人留步!”
一回头,原来是墨彰的父亲墨大人叫住了他,白慎只好忍着不耐,停了下来。
“墨大人有何事?在下还要回宫复命。”
墨大人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但是作为为官多年的老者,他强打着精神来询问,想知道自己当年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儿是怎么死的,明明进宫前还是好好的,突然的没了,皇上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只是送了尸体回来,连疏影那丫头都被处死了。
其实他心中明白,必然是女儿犯了什么事,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他怎么面对惨死的女儿和悲痛的老妻。
白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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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可还记得,絮嫔娘娘之死。”
“絮嫔娘娘?她不是因为谋害梅昭仪自杀而亡么.”墨大人迟疑道。
“若是谋害宫妃,絮嫔娘娘怎么会被追封为嫔呢?”白慎拍拍他的肩膀,“大人好好想想吧。”
墨大人的心如同坠入冰窟,他已经猜到,那些事,可能是自己的彰儿做的。
他不敢再问,颤抖着手,送走了白慎。
整个墨府,陷入一片黑暗。
第二天,墨大人辞官归乡,再也没有入过京。
“爱卿当真要辞官?”
上书房,看着跪在地上馒头白发像是老了十岁的墨大人,凌千弋觉得有些可惜,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这墨大人着实是个好官,不然自己也不会宠爱墨彰那些时日,那个女人心思实在深沉,若不是絮嫔的死暴露了她,怕是等筝儿和华宁都被她害死了,都没人知道。
墨大人磕了几个头,颤颤巍巍道:“老臣女儿亡故,家中老妻颓然病倒,老臣实在不忍家人痛苦,才想着辞官归乡养老,要个清净。”他是在无法面对朝堂,面对南老,面对皇上。
凌千弋准了他,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句,“如此,朕也不好强留你,希望你好好生活吧,玄婕妤的事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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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挂心,朕.没有怪你的意思。”
“谢陛下”墨大人眼眶一红,知晓这是皇上对他们家最大的宽容了,终究是退下了,“那臣就此告退,愿皇上皇后万岁无疆,还有南夔风调雨顺。”
一生尽心尽力,为人清廉的墨大人带着一家老小无声无息的退场了。
水牢里
已经好几天没有人来拷问他了,李太医神情呆滞,来往的侍卫也从不和他说他,他就在这暗无天日的牢中,度日如年。
就在他以为他这辈子可能就在这牢笼中度过的时候,赵太医打开了牢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你是来给我送断头饭么?”李太医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别过脸也不想吃。
赵太医见他这样,自顾自的倒了两杯酒放在他面前。
“你不吃随你,我来只是念在同僚之前告诉你一声。”
“什么.”李太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想听,却忍不住问了。
“玄婕妤死了。”
一片死寂。
只听见赵太医喝酒吃菜的声音。
良久,那个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的男人,蠕动了几下唇,还是开了口。
“她怎么死的痛苦么.”
“不痛苦一杯毒酒入肚,瞬间毙命。”赵太医终究还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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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了他,其实玄婕妤死得很惨,若是让这人知道玄婕妤就是死在他自己研制的凝血剂之下,不知道是何表情。、
落胎的药性猛烈无比,又刺入了凝血剂,死去的胎儿无法从母体流出,变成一块块血块堆积在玄婕妤的腹中,让她痛苦的死去。
他也曾劝过皇上给个痛快吧,这样折磨人的方法,实在是有违良心。
凌千弋只冷冷地笑道:‘那你可曾想被杀害的镜花,过被她诬陷,被众人审问,死不瞑目的絮嫔?’
然后赵太医沉默,将沾了毒的银针递给了凌千弋。
他们所有人都是凶手,谁也脱不了干系。
李太医凄凉地笑了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也好,倒也算干干净净的去了。”
“吃吧,以后就没这样的好酒好菜了。”赵太医给又他斟上一杯酒,准备将他的处罚说给他。
李太医一口闷下,苦涩道:“皇上要赐我怎样的死法,不知死前,能否让我见见父亲和郡主,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们了。”
“你怕是见不到他们了。”赵太医故作高深。
是么,李太医悲伤地放下酒杯,闭上眼准备认命,就看到对面的青年突然起身,掏出一张纸。
“李沛听命!”
“臣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