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弋自然是依了她的。
只是这种感觉难免有些新奇,以前的时候,端木筝不会武功,凡是在外,都需要他护着,就是狩猎之时,一旦入了林子,那就是事事担忧,事事操心,可现在,她在这丛林却如鱼得水,一手拈花摘叶做利刃的功夫运用得炉火纯青。
他只稍稍在后面看着,便觉得她的身影鲜活了许多,没有深宫之中的枷锁,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阿桐是信不过那送来的饭菜?”他跟在后面捡了只狍子,这傻东西见了人也不怕,一个劲儿的咬着凌千弋的衣角,绕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的还用脑袋去撞他。
端木筝撇开树丛,淡然的回答道:“算不得,不过是不习惯外面的东西罢了。”
地上有不少的香料,端木筝用身上的衣服兜着,零零碎碎的捡了不少,出门在外的,带的东西不多,这种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的东西,她向来是就地取材。
“那九道门,你可知道一二?”端木筝站起来问他。
打渔女那话说得含含糊糊的,自个儿估摸着都没有进去过,消息实在是少得可怜。
现如今,也只能够寄希望于凌千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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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算盘打得精明。”凌千弋笑道,随后反问:“你可知大苍为何灭亡?”
一提起大苍,端木筝脑海之中的记忆自然而然的就出来了,再加上她这一段时间有意的去看看史书记载,大抵也能够说出个一二三来。
“大苍当初走到后面三位国君的时候,第一位国君年纪幼小,后宫把持朝政,宦官干政,再加上皇上懦弱,削弱了大苍的国力,后来的这一位皇帝,是朝臣们扶持起来的,做不了主,最后一位虽然能够做主了,但是朝堂之上的根已经腐败,再加上这位皇帝昏庸残暴,贪恋美色,这才造就了大苍的灭亡。”史书上记载的大抵也是这样,端木筝略略的看了一番,写得倒也还算是公平公正,倒也信了七八分。
然而凌千弋却无奈摇头:“哪里有那么简单。”
“难道还另有隐情?”端木筝被勾起了好奇心,眼巴巴的看着他。
宫闱之中多是秘辛,但是这些,可不是正史之中会记载的,再加上时隔多年,就算是野史之中也没有了踪影,如今要找寻那些前尘往事的因果,说上是一句痴人说梦也不为过。
端木筝没有想到,凌千弋竟然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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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些事情。
凌千弋见她好奇得很,笑着说道:“你说的那三位皇帝,是正史上记载的,实际上,大苍后面,一共有五位皇帝,在幼年皇帝之后,有一位君主,名曰鹿鸣,代理摄政,登基之后,还未来得及昭告天下,就被人所害。”
“当时后宫干政,帝王年幼,鹿鸣君暗中潜伏,拾得证据,这才处理了后宫里之中的状况,谁知道那群人狗急跳墙,先后杀了帝王,又害了鹿鸣,但是皇室血亲也因此得一喘息,新帝即位。”
“那鹿鸣君早就料到自己可能会死于非命,便早早的立下了诏书,这位新帝也是个隐忍的,在朝堂之上唯唯诺诺,甚至是亲自为自己的大太监捡鞋子,忍辱负重十年,战战兢兢的,离间了宦官和朝臣的关系,让他们狗咬狗,最后朝堂之上才慢慢的安定了下来,只是这位皇帝在位期间没有什么作为,朝堂之上人才被打压,导致边境战乱不断,为后来埋下了祸患。”
“哦?那这后面两位呢?”端木筝听得来了兴趣,眼睛之中都闪着亮光
按理来说,大岳是从大苍之中分离出来的,凌千弋应当是耻于提起,或者是贬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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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才是。
倒是没有想到他对大苍后面的几位君主评价颇高。
“这最后一位君主,便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一位残暴的桀,你可听过指鹿为马的故事?”凌千弋笑道。
“那同秦二世又有什么关系?”端木筝不解。
“当初诸侯之中,有一位叫做平川候的人,效仿赵高,早早的就给桀送去消息,说是得了一匹汗血宝马,要呈给皇上,可是等到几个月之后,诸侯朝拜的时候,笼子里面关押的不是什么宝马,而是一头鹿,当时桀大为恼火,下令便斩了这平川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了封地。”凌千弋一边说,一边扯了两根草绳将手上的猎物缠绕到一起,解放了自己的双手。
然而端木筝却是从他平淡的语气之中发现了一点不平淡。
“那位君主为何会这么做?”她疑惑的问道。
在诸侯朝拜的时候以这种雷霆震怒的方式杀了一位诸侯,是杀鸡儆猴,还是真的没有过脑子?
作为一个皇帝,御臣之术,帝王之术,都是少不了的,然而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阿桐,果真聪明。”这种一点即透的默契和聪慧让他仿佛又回到了两人下棋对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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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凌千弋神情之中都沁出了笑意。
树荫翠绿,风都带着舒畅。
“诸侯势大,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当年的前几任皇帝都在处理后宫宦官朝臣的事情,诸侯便借机发展,隐隐的已经不受控制,桀一早便发现了,然而当时的时机已经晚了,再加上他推行的科举制度和买官袭爵的制度相互悖论,影响了不少的世家利益,他们便设计,害死了他的皇后……”说到这里,凌千弋忽然收了声。
当初的他,又何尝不是这样。
然而他比桀幸运,筝儿还在,而那位皇后,却是桀亲眼看着她被豺狼一口口吃掉的,最后这位皇帝硬生生的被逼疯了。
当时听到自己的母亲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凌千弋就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可他终究还是失了信。
难免同病相怜之情起,所以感触颇多。
“所以呢?”端木筝歪着脑袋继续问,“那位皇帝疯了,还是如何了?昏庸暴虐,滥杀诸侯,甚至是施行残暴的刑罚?”
凌千弋愣了。
端木筝不知道何时取下了面具放在手中慢慢把玩,那张还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上,露出的不是可怜悲戚,而是讥笑嘲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