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炉子里火苗儿直窜，各式涮菜推了好几层，烤羊腿金黄焦脆，香味扑鼻。

“够诚意认错了吧？”他轻咬她的嘴唇，哑哑地问。

“你真是……可恶……”陆拾染想哭都哭不出来。

……

大汗淋漓，有冷气也没用，何况已经入秋，已经不送冷气了。微敞的天窗送进了凉爽的风……

陆拾染定了定神，手指寻到了他后脑处的伤疤。

“你要不要紧哪……”她担忧地问道。

“没事了。”他拉下她的手指。

陆拾染怔怔地看着他。

“你来看看，特地为你做的。”封景琛过去推过了餐车，揭开了盖子，一阵羊排的香在空气里散开。

陆拾染拧了拧眉，小声问：“你没事干吗坐轮椅。”

“装柔弱啊。”封景琛笑了笑，其实是一激动就站了起来。

“我的包……”她拍额头，丧地说道：“一年我得丢多少回东西？以后得买个双肩背包，还得加把锁，锁在身上。”

“给你。”他变戏法一样从轮椅下取出了她的包，往她面前一丢。

“咦……”她打开包看，什么都没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问：“你一直在我身后？”

“我就在天桥这边看着你。”他关上了天窗，走到窗口往下看。

天桥上的拍摄还在继续。

“这是你请的剧组？”陆拾染恍然大悟，现在小鲜肉正火，酒店的知名度很快就能再度冲到最前沿。

“你的裙子。”

封景琛看她的裙摆，上面的签名已经沾上了可疑的……

“封景琛你太可恶了，这是小O的签名啊。”

陆拾染恼了，赶紧起来，奔去卫生间清洗。但是洗完了，裙子上面的签名也报销了。

“封景琛你赔我！”她冲出来，忿然指责。

“小小签名而已，”他往办公桌上一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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叠签名照。

“讨厌。”陆拾染快步过去，挑了几张就走。

“去哪里？”封景琛赶紧叫住她。

陆拾染扭头，冷笑道：“怎么着，你以为就算完了。”

“啊？”封景琛一楞。

“封先生，你自愿出力，我也没办法，现在我得回去了。许妍琳母女还在医院，税务还在我公司，我爸还在家里等我。”陆拾染没好气地说道。

“你可以叫一声老公，我替你办了。”封景琛笑笑，温和地说道。

“你怎么不叫我姐姐。”陆拾染甩了甩包，快步往电梯走。

“喂。”封景琛傻眼了。

“小妞妞还在重症监护室。”陆拾染关电梯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你们男人真是心狠，对自己的女儿都能下那样的毒手。”

你们男人……封景琛对于自己被她划拉到小妞爸的行列非常不爽！

“陆拾染。”他一摁遥控器，把电梯给关住了。

陆拾染站在电梯里，拧眉皱脸的瞪着他。

“别这么别扭了，过来吃饭。”封景琛挽起袖子，走到餐车前开始切羊腿，“快来吃，吃饱了我带你去收拾男人。”

“去哪里收拾男人？”陆拾染走回来，把包往沙发一丢。

“小笨猪。”封景琛转过头，往她的额上亲吻了一下，把一小块羊肉递到了她的唇边，“你不是想吃火锅吗？”

“我爸不让我吃。”陆拾染揭开了火锅盖子。

陆长海坚持传统的方法，把好多东西都列入了她禁吃的行列，连洗头的时间都给她规定好了。每天一锅汤，荤素全都定了量。

“我让你吃，”封景琛揭开了小火锅盖子，把菜往里面丢。

陆拾染看着他就想，她怎么就这么好哄呢？他就这么胡搅蛮缠一回，她就投降了吗？

但是，不这样又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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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还有三个月就要出生了，封景琛除去臭脾气，又挑不出什么错处。尤其是对她好的时候，能摘星星给她……

“小笨猪，快吃。”他用小碗捞了菜，往她面前放。

陆拾染眼眶红红的，又快哭了。

“不哭不哭。”他放下了筷子和小勺，双臂抱住她，在她头发上亲吻，哑声哄她，“不哭了染染。”

陆拾染哽咽半天，小声说：“你光着头好丑啊，要不要买顶假发……”

封景琛搂着她的手臂僵了僵，扳着她的小泪脸看。

他现在已经糊涂了，到底是上天派他来收了她，还是上天派她来收了他，每次她都能说出让他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惊人语录。

“丑你也受着。”他黑着脸，咬牙说道。

“我不愿意啊。”陆拾染抹眼泪。

“吃……”封景琛把筷子塞给她，小声说：“不然咱就回房里继续吃棒棒糖去。”

“咕……”陆拾染肚子响了响，她握着筷子，久久不动。

“还气呢？”封景琛抓着她的手把筷子往碗里送。

陆拾染看着筷子头，轻声说：“封景琛，真的，以后咱有话好好话，你别动不动就赶我走，我也要脸的。不是你拿这些东西来，说几句对不起，我就非得接受。”

“东西再好，钱再多，你总对我大吼大叫，我也受不了，总感觉吃你的嘴软，拿你的手短，抬不起头来。”

“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弄我爸的公司，我也想躺着吃，躺着玩。但我不敢啊，你什么都好，什么都有……爱情能可靠几天？你又什么时候会翻脸赶我走？我每用一分钱还得找你伸手，你乐意就给，不乐意我又怎么办？”

封景琛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拾染垂着长睫，掉眼泪。

“不然，咱们立个规矩，你凶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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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十万现金，到了一百万的时候，就翻倍。我索性当自己是你出钱请来的出气筒。”

“吴律师出的主意吧。”封景琛托着她的小脸，用手指给她抹眼泪。

“这你别管，你答不答应？”陆拾染小声问。

“行。”封景琛挑了挑眉。

这不是仗着钱多吗？答应得这么爽快！

陆拾染咬唇，眼泪掉得更凶了。

“答应还哭？”封景琛无奈地看着她说道。

“你不是应该说，我一毛钱也收不到，你以后都不凶我了吗？”陆拾染哽咽着问。

“……”封景琛双手又僵到了半空中，好半天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哄女人这种事，真他妈的难！左右都不对！女人的身体里是藏了太平洋吗？怎么眼泪一流就流个不停？得想个办法堵上才对。

但是，有什么办法？

面对她的眼泪，他无计可施。

俯下身，吻住她的眼睛，好半天，才缓声说：“你别哭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然你打几下出气？你也不吵不闹，你就这么对着我哭，要不就不理我，这才是折磨。”

“那你折磨我的事怎么算？”陆拾染反问。

“我不是正请你原谅吗。”封景琛低低地说道。

“不诚恳。”陆拾染轻轻摇头。

封景琛沉默了会儿，捧起她的泪脸，哑声说：“染染，我这辈子从来没为眼泪而心慌过。但你一哭，我就觉得自己退化了，什么办法也没有。你若肯饶恕我……我的心，我的人，一直都是你的。”

这时电梯铃声又响了。

封景琛有些恼火，正在关键时刻呢，这个吴大坑，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总放人上来！就不能让他好好说话？

“下去。”他头也不回地低斥一声。

陆拾染探出头看，愕然叫了一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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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