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城摇摇头，“并未发现他的行踪。”
“让你发现，他就不是莫问离了。”君墨言摇摇头，拧眉道：“把乐天公主的东西送去白姬馆，那是寒水宫的秘密连络点。告诉他，我已让人去寻寻蝶哨。”
“咦，王上如何知晓？”聂双城惊讶地问。
“莫问离在各郡都有自己的联络点、有铺子，你以为寒水宫就那么简单？他不在寒水宫，寒水宫一样运转。虽然最近局势动荡，关了一些铺子，但主要的几处还开着。我昨日看白姬馆开着门，他应该就在那里。”君墨言利落地上马，又补了一句，“在清河镇，他喝醉了自己说漏嘴的。”
“喝酒真误事。”聂双城脱口而出。
“你这是说我喝酒了？”君墨言淡淡地说。
“不敢，不过臣觉得与莫尊主做朋友，总比做敌人好。”聂双城也跃上马，诚恳地说了句。
君墨言点头，又问：“正因如此，你不觉得让他每日看着苏语，更为残忍？”
聂双城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对，谁也受不了啊。”
“她在我们二人面前撒娇撒惯了，心心念念地还想找他回来。莫问离又心软，她只要撒娇，他就什么都肯抛下。但她得想明白，我和他都是男人。每天靠得那么近，总有会有情不自禁、克制不住的时候，到时候我是杀了她，还是杀了莫问离？”君墨言转头问聂双城。
聂双城想了想，“依着王上的脾气，只怕会屠了寒水宫。”
“所以，现在就得逼着她把小性子收回来，宠她是一回事，这事不能退半步啊。”君墨言扬鞭，往府衙飞驰而去。
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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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起来，就坐在院中晒太阳。一双小鞋子做了好久，还没能完工。上官晴坐在她身边，正替她劈绣线，指导她绣兰花。铃铛在树下练剑，一招一式，格外认真。
“王上回来了。”见他进来，上官晴赶紧福身请安。
铃铛也学她的样子，但手中的木枝一下就戳到了苏语的心口，痛得她一声轻呼。
“怎么搞的。”君墨言一声低斥，过去扶住了苏语。
“对不住。”铃铛吐吐舌头，一溜烟地跑开了。
“送这丫头去莫问离那里。”君墨言还是生气，扭头交待了一声，把苏语抱着就往屋子里走。
“莫问离在哪儿啊？”苏语忍不住问。
“在他在的地方，你管呢。”君墨言把她放下，拉开她的领口看。
铃铛力气大，这一枝戳过来，尽管隔着好几层的衣裳，那白嫩的丰软还是被戳青了。
“滋……”苏语倒吸了口凉气，又吸吸鼻子，惊讶地说：“你喝酒了。”
“嗯。”君墨言走到桌边，挑了一盒清凉的膏子回来，用指尖挖了一小坨白色的药膏，温柔地给她抹上去。
“痛。”她小声哼。
他抬眸看她，沉声说：“今日感觉好些了吧？”
她点头。
“王上。”上官晴莲步轻轻，靠近了二人。
君墨言立刻挥手，放下了帐幔，遮住了苏语的身影，转头看上官晴，她手里捧着茶。
“放下，你出去吧。”
上官晴脸上一红，赶紧放下茶，退了出去。
“这么凶，这可是刺史大人特地送给你的美人。”苏语轻揉着心口，和他开玩笑。
他掀开了帐幔钻进来，拥着她倒下去，“我就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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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美人。”
“喂，我就这么让你难过，你还要借酒消愁啊？”苏语抱住他，小声问。
“你才明白。”
苏语素日里总是伶牙俐齿，可在此刻却变成了呆木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拉开他的手，小声央求道：“君墨言……我心里发慌……”
“你也会心里发慌？”他眼眸轻抬，吻住了她。
“王上，刺史大人府上的戏班子来了，给王妃解闷。”白鹰在外面低声说。
“想看吗？”
他一臂撑起来，轻掐她的小脸，看着她星眸迷离的小模样，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苏语犹豫一下，小声问：“你呢？”
“起来吧。”他坐起来，向她一伸手。
苏语把手放到他的掌心，随他绕出屏风。
“等等。”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给她拢了拢长发，把发簪重新绾进发髻中，这才牵着她的手出去。
刺史大人上官行和刺史夫人叶芸带着人跪在人群最前方，额头紧贴手背，恭敬地给二人问安。身后跪的是十几名标致清秀的少女，看上去都只有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
“起来吧，后园子的亭阁里唱就好。”君墨言牵着苏语从人群前走过，径直往后花园走去。
府衙的后花园并不大，一庙小塘边，梧桐树顶着满枝淡黄的叶片，小果子缀满枝头。青石小桥从小塘上横跨而过，满园怒放的菊。
这品种叫夜照流萤，是邕州特有的，这时候正残阳满天，那浓烈的霞光落在花朵上，让这原本风骨傲霜的花居然现出几分媚态来。
那些小姑娘已经扮上了，上官晴恭敬地递上了戏折子，请君墨言和苏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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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
苏语只扫了一眼，全不是她喜欢的。这些表忠心的戏，都是上官行拿来向君墨言拍马屁的。但，他既然有兴致，她就陪他听听吧。翻来看去，选了个名字最喜庆的递回给上官晴。
“不喜欢？”
君墨言已经看出她的勉强，侧脸过来看她。
“没有。”
她扬唇微笑，往他的肩上靠来。
这椅子是紫檀木的暖炉椅，下面是中空的，冬天里可以放炭炉子。此时放着厚厚的垫子，柔软舒适，也是上官行从家里搬来孝敬给君墨言的。
“王上、王妃请用。”上官晴捧上一壶香茗，给二人倒上。
“上官小姐辛苦了，坐吧。”苏语微笑道谢。
“谢王妃，奴婢就站着伺候王上、王妃。”上官晴柔声回话。
上官行悄悄看君墨言的脸色，君墨言的注意力并未放在上官晴的身上，于是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夫人叶芸。
叶芸赶紧站起来，亲手拿了一只橙子，切开，用白碟捧到了君墨言的面前，笑吟吟地说：“王上，王妃，这是我们邕州橙，味道最甜。”
“有劳了。”苏语接过来，挑了一瓣，递到君墨言的唇边，轻笑道：“王上，请用。”
不是要面子吗？给足他面子，气总该要消了吧？
“王妃，晴儿笨手笨脚，不知伺候得可好？”叶芸笑着问。
苏语连连点头，“很好，上官小姐辛苦了。”
叶芸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赶紧说：“王妃这一路上京，舟车劳顿，没个合适的婢女可不行，晴儿虽弩钝，但也识过几个字，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些，还能给王妃解闷，所以就让晴儿伺候王妃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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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吧。”
苏语微微扬唇，扭头看君墨言，轻声说：“上官小姐琴棋书画皆懂一些，可比我强多了……”
见他眉头微皱，她又笑道：“只是把如此知书达礼、兰心蕙质的上官小姐从上官夫人身边带走，未免太残忍了。所以，就让上官小姐留在上官夫人身边吧，以后嫁个好人家当主母，远比给人做奴婢好得多。”
被她拒绝，上官夫人面色尴尬，又不便多言，只好坐回原处。
上官晴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笑容也勉强多了。
锣鼓声响，戏开始了，少女们婉转的歌喉确实美妙，只是可惜没唱上好戏文。苏语看了会儿，意兴阑珊，专心切橙子吃。上官行不时过来敬酒，这酒倒是不错，香甜香甜的味道勾得苏语馋虫满心里爬，心痒难耐。
“一口。”她竖起有些浮肿的手指，眨着大眼睛向他央求。
“一滴也不行。”他拧眉，拍开她的手。
“求你。”她把筷子伸向他的酒杯。
“苏语，你又皮痒！”他脸色一沉，夺了她的筷子。
苏语幽幽叹息，不甘心地瞥了一眼酒壶。
上官晴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端上来一壶香甜的花茶，用水晶杯倒了，端到她的面前，温柔地说：“王妃试试这个，这是奴婢用玫瑰的鲜花瓣熬制而成，放了蜂蜜，奴婢打小就喝这个，静心养颜，颇有功效。”
“难怪上官小姐肤滑如脂。”
苏语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满颊留香，小声赞美她。
“谢王妃夸赞。”上官晴福福身子，退到一边。
“都下去吧。”上官行突然起身，让唱戏的少女们退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