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娘发现宋凝珠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方向,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姑娘的眼睛……”
“眼睛啊,看不见了。”宋凝珠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
小昭性灵通透,见状上前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小姐姐,没事的,我跟娘亲都会照顾你的。”
宋凝珠眼睛眨了眨,闻言低眉一笑,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许是侥幸捡回来一条命,一时间她竟有些对命运的感慨。
那日她见悬崖裂开时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摔下去时脑海里浮现的,便是义父临终前对她说的话,还有陆季宸担忧的神情。
原以为这些都是这辈子的憾事了,不曾想她竟命大活了下来。
是以哪怕眼睛永远无法恢复,也仍旧觉得这是命运对她的厚待。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一层厚厚的血痂,心里当下有了判断。
“夫人,我已经昏睡很久了吧?”
“是啊,姑娘都昏睡半个月了。”小昭娘说到这时心里还有些庆幸,她幼时生于医学世家,当时年纪太小没有学习太多医理,只简单的记住一小部分。
平日里小伤小痛倒是可以,宋凝珠这样的重伤还是第一次碰见,那日她同小昭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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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抬回来,村里人便说她活不过去了。
可她坚持救人,又用了能止血的药,幸亏宋凝珠命大,终于醒过来。
“小昭,你去告诉村里人,咱们救下来的那位姑娘醒了。”她叮嘱小昭。
小昭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小昭娘又说道:“想必姑娘的身份,定然不是如同你所说的那般,只是个普通人吧?”
宋凝珠沉默片刻,而后点头道:“是,我乃当朝六皇子妃。”
“果然。”小昭娘一副了然的模样,声音也随之有些颤抖。
许久之后,她出声威胁道:“不管姑娘在外面的身份有多显赫,如今进了桃源村,便是这桃源村中的一员,我不求你日后能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但求你能够出去之时,千万莫要将此处泄露出去。”
可能是她给宋凝珠的第一印象便是温柔的,即使是受到了她的威胁,宋凝珠也没有心生厌恶。
“夫人自当放心,若不是夫人救下我,或许此时我已经在哪个地方沦为孤魂野鬼了。”
“你知道便好。”小昭娘神色恢复了些许,颇为别扭的纠正道:“不必叫我夫人了,叫我婉娘即可。”
“好,婉娘。”
“你需要些什么草药,我若是知道的话,便替你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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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态度突变的婉娘,宋凝珠并不计较,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过往,也许婉娘就恰好跟皇家有些恩怨罢了。
“三钱当归身,五钱三七,再和上一两鹿角胶,三碗水煎至一碗水便可,外伤则是用百草霜就好了。”
前者内服可止血化瘀,后者外敷也会起到同样的作用,至于是否会留下疤痕她并不在意,日后若有机会离开,也不缺解决的办法,若是不能离开,那就这样在这里过一生也挺好。
这些草药除了鹿角胶难得一些之外,其余的东西都是常见的药材,婉娘看了一眼宋凝珠,见她前面并未说谎,态度又好了一些。
“你且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叫一声小昭就行。”
宋凝珠浅浅一笑,回应道:“多谢婉娘,若是有人来找我或者找一个名叫凝烨的人,劳烦将他带到我这里来。”
“好。”婉娘看了宋凝珠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霎时间,满室重新落入寂静之中,宋凝珠抬手抚摸自己的眼睛,眼眶突然有些涩涩的。
而脑子里传来的疼痛却越来越尖锐,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咬牙没有叫出声。
江家别院。
陆季宸听闻席影传上来的消息,气的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整个人都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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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不安。
“连个人都找不到,本殿要你们有何用?”
“殿下,属下带人将那座山山上下下都搜了一遍,并未发现娘娘的踪迹。”许是早就被野兽分食殆尽。
后面的话席影没敢说出口,如今殿下将手里能用的人都派了出去,也没有管外面的人是如何议论的。
若是说娘娘摔下山崖不幸身亡之后又被野兽吃了个尸骨无存,他定会更加接受不了的。
席影没敢抬头,陆季宸自宋凝珠失踪的那天开始,就不眠不休地在找着人,白日又处理瘟疫的事,此时满眼血丝,红的就快要流出血来一样。
“悬崖底下都有些什么东西?”陆季宸脑海里灵光一闪,连忙问道。
“那下面都是一些杂草荆棘,不远处是一条河,属下着人在将那条河往下十里都搜过了,并未见到人。”席影恭敬禀报道。
刚来的希望又成了失望,陆季宸神情冷冽,手指托着额头,另一只手挥了挥。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冥冥之中,陆季宸总是觉得宋凝珠生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她。
虽然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半月,但陆季宸还是习惯性的每日到她掉落的悬崖前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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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莫要再折磨自己了,小姐若是知道您这样定会生气的。”霜儿小脸儿瘦了一圈,看着十分憔悴。
她将陆季宸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更是心疼。
殿下虽说不受宠,但平时也是养尊处优的,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陆季宸沉着脸从悬崖边上,再次回到宋凝珠在村子里安排的住处,余光突然扫到不远处的水井,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从别院里拿出绳索又重新跑到了悬崖边。
霜儿与席影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殿下,让属下下去吧。”席影道。
陆季宸摆手,拒绝道:“本殿一定要亲自下去看看,说不定这河下面还存在着地下暗河。”
若真是如此,那么所有人都找不到宋凝珠便十分正常了。
他将绳索捆绑在一颗大树上固定,自己从悬崖上面爬了下去。
席影无法,只能交代好霜儿看着上面,也跟了下去。
经过一层云雾,不知过了多久,陆季宸终于踩到了地面。
入眼是阴暗潮湿的环境,不远处荆棘丛生,一天宽敞的河流从远处流出来,汇入一个洞口之中,形成一个天然的岩洞。
陆季宸上前打量了一下岩洞,又摸了摸洞口处的墙壁,眉头瞬间一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