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横，装作没瞧见似的。

当日，他们母子三人是被皇子殿下赶出府里的，大家心里都明明白白这其中的缘由，此刻人再登门时，任谁都不肯给好脸色看。

“你们快去把宋凝珠叫出来，今日她母亲来了，这岂有不见的道理？”

郑氏心中憋着一口气，拿腔作派，对着那几人就大声吼了起来。

六皇子府到底坐落在长安大街上，她这一吼，引来了旁边许多人的注目。

“我家娘娘近日郁结于心，身体还未好全，夫人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就先回吧，等改日娘娘有空时，我们再来请你。”

守门的人都没拿郑氏当回事儿，这人竟然还敢说自己是皇子妃的母亲，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脸。

“好啊，她宋凝珠倒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竟然不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她今日若是不肯见我，我就一直在这皇子府外等着！”

郑氏心中一怒，拉起丫鬟就站在皇子府外大门边，左瞧右瞧，透过门缝徘徊着。

恰巧霜儿等人把桌上的吃食全撤下去了，捏着帕子小跑过院子时，正巧被郑氏看见。

“霜儿！霜儿！”

闻声，霜儿脚下一顿，听见郑氏这尖酸泼辣的声音，神情恍惚之间，有种回到了郡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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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感觉。

她犹豫再三，还是走上前去，透过门缝看着郑氏。

“你进去通报一声，告诉宋凝珠，我有事找她。”

“我家小姐刚用过早膳，此时才歇下，夫人今日来所为何事？”霜儿皱眉反问她。

这郑氏上门绝对是有不好的事情，但好歹也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来年，打断骨头都连着筋，到底是有关系的。

“当然是有天大的事情来找她了，你赶紧进去通报一声，还不快去？”郑氏憋着一口气，只差破骂出声了。

这副作派，行径实在是和往日的郑氏大不相干，她哪曾有过像今日这般忍气吞声的时候？

“好，劳烦夫人先等着。”

霜儿一路小跑进玉竹轩，看见歪歪斜斜躺在太师椅上的宋凝珠，如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在门边儿看见的情形全都讲了个干净。

“天大的事儿……她当真是这么说的？”宋凝珠放下手中的医书，抬头问她。

“当真，我看她神情焦虑，不像是说假话的模样。”霜儿点头，往日在郡县城时，她也没少受郑氏的欺压，分得出来那是真话，哪是假话。

“你先过去把人引在偏厅里，我马上就来。”宋凝珠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件薄纱拢在身上。

她也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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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晾晾郑氏，换过衣服不说，又吃了半盏茶，等着功夫差不多了时，才施施然的赶过去。

偏房的花厅里，郑氏已等的火急火燎，但心中暗思着宋民，还有家里银钱已见底的柜子，那口气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宋凝珠慢慢走到正位上坐下。

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已是六皇子府的当家主母，不再是那个深宅大院里是人拿捏的小丫头了。

郑氏看着她身姿窈窕的走过来，目光掠过自己的身旁，坐到正位上，抬手吃茶的模样，有一瞬间神情恍惚。

明明光景没变多少，怎么这小贱人现在已出落成这般水灵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眼下瘟疫横生，上京物价飞涨，我估摸着要给婉晴做两身衣裳，等着民儿明年到了岁数，也得托关系安排在书院里学习，这一来一去之间，银财颇费……”

郑氏说过话，抬手把帕子拢在自己的鼻尖，前段日子吃了亏，她现在已是明白，求人得有求人的姿态。

宋凝珠转头和霜儿对视一眼，眼角微微下垂着，好似在问她，难道这就是天大的事儿？

“别院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由六皇子府供给的，你们每月的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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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销，我这里也登记在册，上面的数目已经足够寻常人家快活了，我竟不知，什么时候衣裳和束脩贵到这个地步了？”

碗茶的盖子轻轻扣上去，发出清脆的磕响声，说了那么大半天，竟然是来要钱的，何况这理由也未免也太过拙劣了。

看她那云淡风轻的模样，郑氏有些慌的手脚，难不成真的要讲出宋民在外欠了人家巨额赌债吗？

“你贵为皇子娘娘，哪里知道在上京谋生是怎样的艰难，想当年我们在郡县城的时候，这家中的银钱全都由我掌手，大事小事也划分的井井有条，就连老爷都没曾说过我半句不是。”

提起宋承恩来，大厅里又落得一室空寂，在郡县城里，若真说有什么人给宋凝珠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响，那恐怕只剩下她这个有情有义的义父了。

郑氏透过帕子，悄悄打量着宋凝珠的神情，话风一转，紧接着讲道：“这每日当家作主，府里的银钱开销就是不少，眼下我们在上京城里生了根，得为日后盘算着，民儿哥年纪大了该娶亲了，就连你好妹妹我也得替她张罗门亲事。”

听着郑氏说这些絮絮叨叨的事情，宋凝珠就是太阳穴里突突直跳，不由得生痛，用手按上额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