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珠起身时,陆季宸照例是去上早朝了,最近宫里边不太平,他这个皇子也得侍奉在圣上跟前。
“霜儿,眼下是什么时辰了?”
院子里发出各种响动声不断,其间还掺杂着人说说笑笑的声音。
“小姐,现在已是巳时了。”霜儿在外间屋里回应。
“这院子里怎么这么吵,究竟是何人在说话?”
宋凝珠坐起来,抬头透过窗户,向外张望了几眼,只看见几个闪动的人影在院子里来来去去。
“是殿下托人把海东青带回来了,这张嘴现在可了,不得都会唱小曲儿了,小姐您赶紧起身去看看吧,好玩极了!”
霜儿也忍不住抬头向外张望着,要说这殿下对他们小姐就是上心,自从他们去了江北之后,这海东青就托专人照顾了,期间学会了不少新词儿,小曲。
眼下特意接回来,为的就是让他们小姐宽心吧。
“那我可得去看看。”宋凝珠活了心思,推开门一看,几个丫鬟正在逗弄着木架上的海东青。
也不知道这鸟的眼睛怎么这么毒辣,快两个月时间不见,此刻瞧见宋凝珠,立刻叽叽喳喳起来。
“娘娘早,娘娘安!”
因着有了海东青的缘故,宋凝珠这半个上午过得很惬意,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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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宋民昨日打架斗殴的事情,已经传得极其沸沸扬扬了。
她不想去听,也懒得去听。
但有时候,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正当她想要过了这阵风头,再到凝烨堂里问诊时,有人就寻上门来了。
“小姐,是二小姐,她站在门外不肯离开,说是有事想要见您。”
霜儿听了小丫鬟的话,把意思转达给宋凝珠。
“你这丫头,记性怎么这么差,我早和那一家人断绝关系了,往后也再没什么二小姐。”
笔尖一抖,墨珠滴在信纸上,刚写好的一封信,废了。
“小姐,奴婢记着了,往后再不敢这样胡说,是宋小姐,她说今日若是见不到您,就绝对不离开。”霜儿赶紧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她若是想等,那就等着吧,横竖被太阳晒的人不是我。”
把写废的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旁边竹筐里,宋凝珠又抽出一张宣纸,在上面写起信来。
宋婉晴捏着帕子,在六皇子府外等了足足快一个时辰,这大街上往来行人不断,人人都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那神情当中既包含着可怜,不屑,又有嘲讽。
“我说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们家娘娘今日不对外见客。”
守门的侍卫看她在烈日底下站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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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久,一张脸都有些发红,忍不住赶起人来。
“她凭什么不见我?我今日当真是有事要找她,你们再去通报一声吧。”
“我家小姐说了,今日谢绝见客,宋小姐还是赶紧回去吧,这日头这样毒辣,要是把你那张娇嫩的脸蛋晒坏了,可就有些得不偿失。”
霜儿派人关闭大门,对着她白了一眼。
“你!”
宋婉晴气极,看着高高的六皇子府门牌匾,心里暗骂着,迟早有一天她会把宋凝珠踩在脚下。
她心中不甘地转身离开,往缠花胡同的别院走去,心里暗暗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应付郑氏。
毕竟,今日若不是郑氏到那张家一家人门外讨说法,被人打破了额角,她也不至于眼巴巴的到六皇子府外来,讨气受。
“呵,就这么一个杂种,竟然还进得去六皇子府,我倒要看看你日后坐不坐得稳这份富贵!”
宋婉晴又是咒骂了几句,晃神之间人已经到了别院外,她抬脚刚迈过门槛儿,府里的管事婆子就迎了上来。
“小姐,厨房里的汤药送到夫人房里去,她喝了直呕吐,眼下该怎么办呀?”
“不想喝就不喝了,成天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你让人去准备饭菜,我饿了。”宋婉晴捏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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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间,心里已是烦透了。
这几日可真是祸不单行,他们的别院里愁云惨淡,愣是没有拨云见日过。
“我的儿啊……都是为娘没本事,没能替你出头,那姓张的一家人就是下九流的泼皮无赖……”
“我要什么命数不好,一口气断了,就算化作厉鬼也得让他们一家人脱层皮……”
郑氏躺在房门里哀嚎不断,一边垂泪,一边咒骂。
她的声音在别院上空盘旋着,就算是躲在角落里也能够听得清楚,这声音听起来如同哀乐一样,让人耳根子发冷。
等着这阵声音过去之后,宋婉晴才抬脚进了郑氏房里。
“晴儿,这府里现在没个管事的人,你这大半上午究竟去哪儿了?”郑氏抬头问她。
她今日上门,去向那张家一家人讨个说法,没曾想这做下九流营生的人竟然粗鲁至极,难听的话说了一箩筐不止,最后还用石块割破了自己的额角。
“没去哪里,饭菜端来了,你赶紧吃两口。”
宋婉晴把饭递到桌边,让一旁丫鬟伺候着郑氏吃饭。
她应是饿极了,但刚一张嘴就拉扯到嘴角的伤口,一边吃还一边倒抽气。
“你弟弟一个人在医馆里,周围都是些手脚笨的丫鬟,没个贴心人照料,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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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大放心,你看着下午去把他给接回来吧。”郑氏吩咐着,话毕,张口喝下一勺汤。
“行,你把银子给我吧,下午去医馆时,我得把帐给结了。”宋婉晴点头,转身自顾自的走到她的柜子旁。
“银子?府里每日的开销,你又不是没看见,前些日子为了你弟的事情我也没少打点,现在早就没什么油水了,你难道就不能拿出自己的体己钱来,先补足这个窟窿吗?”
“我当真是命苦呀……别人家的女儿都能飞上枝头当凤凰,我怎么养了一个这么不争气的!”
这刚开了话头,郑氏又大声哭诉起来,宋婉晴听的一个头两个大,看着柜子当中的那包碎银子,抓了一把,转身出去了。
等她赶到医馆的时候,宋民在丫鬟的搀扶之下,半坐着身子喝药。
“姐,你怎么现在才来?这医馆的床板硬邦邦的,还不如睡在地上舒服,我硌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这一张口,就感觉到嘴里的药渣子乱窜,他对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声。
“我看你可消停点儿吧,竟成个惹祸精了。”宋婉晴叹气。
这郑氏成天就抱怨自己的命不好,哪曾想过她,她才算是投错了胎,上有不识理的母亲,下还有拖油瓶的弟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