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的草堆中。

城隍庙里的条件只有这个样子，有的软和的地方睡，总比靠在木板上好。

宋凝珠把如月的手洗洗擦拭过一遍，仔细看了她的伤口患处。

也不知道着这手因何缘故会变成这个深白骨的样子，就这手腕上的肉和白骨的分离创面，还能看得出确实过了些年月。

“这房里就只有我们几个人，你倒是说说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好让我心中有个定夺，回去之后好给你下药。”

宋凝珠坐在地上，给她嘴里喂了片甘草片。

“我……这件事情说起来可真是太长了……”

此刻如月的身子还有些虚弱，她们打了些水给她喂了两口，又把旁边的火堆丢在铁盆里，让那些碳给她带来足够的温度。

“这陈家戏班里的孩子，都是打小被班主收养的，难道你不是吗？”

“不是，我要是有那么好命，早些跟在班主身边，也不至于会落到这个下场。”面对她们几人的询问，如月摇头。

她倒没有那么好命，能够早早的跟在班主这里。

也是因着家贫被人贱卖出去，几经辗转换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才机缘巧合地留在陈家戏班里。

平日里也做不得什么下重力的活，只能一边卖弄着自己这一双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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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边寻医问药。

“让我猜猜，你这手不会是为了表演杂耍，故意做成这样子的吧？”

朔瑶低头沉思，她的所见所闻比起宋凝珠主仆二人来说，倒是要多上许多。

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光是见识过的江湖秘闻，就比她们海了去了。

“怎么有人为了几个钱就把人害成这个样子，实在是辱没了良心。”宋凝珠摇头，看她那个奄奄一息，泪快要掉下来的模样，心里有些哀戚。

“这位姐姐倒是见闻多，我这双手确实是因为杂耍才变成这样了。”

如月有些惊讶，怎么会有人清楚这些内幕，但说着说着，也就把过去的事情全都和盘托出了。

她不是平原那一带的人，而是边关附近生人，那地方时常战乱，光是那些蛮夷子和异族女子就见识过不少。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究竟是谁生下来就被人扔在了客栈的马窖里，当时年纪小，做不得什么事情，只能吃那些客人留下来的剩饭剩菜。”

“后来稍大一点儿就被掌柜的给卖出去了，本来如果没有碰上那奇异杂耍班子，我应该是要被卖到楼里去的，可是他们说我天生筋骨奇特，做这些最合适不过，掌柜的一听也就活了心。”

宋凝珠等人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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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听她讲起那些过去的事情，知道她原先呆过的客栈叫倚翠楼，也知晓了她之前在边关呆的那个地方叫做望门关。

“你在那个奇异杂耍班子里应该见过不少奇形怪状的人吧？这些我走江湖的时候有听说过。”朔瑶说着。

如月点头，那些奇形怪状的人她见识了不少，自己在里面可算得上是最为周全的了。

“你这手既然是后天形成的，那他们究竟用的什么方法才变成这个样子？”

在现世的时候，宋凝珠知道街上那些讨钱的残疾人，不一定真的如自己所见到的一般，他们有的或许是因为被人故意打断了手脚，丢到街上看着可怜。

本以为这是极少数的事情，想到早几百年前就有那些动了歪心思的人。

如月出自己的一双手，指了指骨肉断口的地方。

“到了那个奇异杂耍班子没多久，他们就让我整日泡在药汤里，我也不知道那药汤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反正泡过之后浑身瘫软，使不出力气来，好几个时辰过后身上都没有感觉。”

宋凝珠伸手，把那白骨放在自己的手掌心当中，抬起来仔细看着断口的地方。

倒是整整齐齐的，看着像是被人一刀切断的一般，但是这骨头又完完整整，上边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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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皮肉。

“再然后他们就让我把手泡在药汤当中，先是泡凉的，后来就泡那些煮沸的，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疼，渐渐的就没了知觉。”

说起那天的事情来，到现在为止，如月都感觉自己手上疼的有些麻痹。

“这断口处很齐整，若是再不伤及骨头的情况下做成这样，确实是费了一番功夫。”

同是女子，看着对方那一双白骨，宋凝珠心里既是悲哀，又是为她感到惋惜。

活死人，肉白骨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但放在自己这里确实是难的。

而且就这现世的经验来说，这是不可能复原的。

“他们是用丝线把肉绞掉的。泡了估计快有一个多月后，班主任说我这双手成了。”

一想到那个滋味，大家的手都感觉到有些隐隐作痛。

用丝线活生生地把人的肉绞掉，这同用刀切过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把我绑在木桩子上，生怕我挣脱了去，又让人拿丝线来顺着我这手细细的磨，那丝线里边缠了银丝，利的不得了。我那个时候只顾着大吼大叫去了，痛的人都快昏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手上血肉模糊的，只带着些肉丝儿。”

如月低着头，泪大滴大滴地砸在被褥上，悄无声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