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哭泣的声音被压低了几分,她平时是个性子要强的,宁可流血也不肯流泪。
这突然抽泣出声来,让王嫣然吓了一大跳。
“你这好端端的哭个什么劲,我愿意放你回乡嫁人那是好事,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王嫣然只以为她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得到自己的承诺之后,高兴的没了边际。
原先在府里的时候,花枝有个交好的丫鬟,两人好的就像是打一个娘胎里滚落出来似的,时时刻刻都要在一起说回话。
她们跟在王嫣然身边做事,想的是筹够了钱之后一起替自己赎身,回到乡里找个好人嫁了去。
这丫鬟就是之前帮的王嫣然大忙的果儿,事成之后,她也秉着自己之前的诺言给了果儿一笔钱。
又亲自去府衙里拿了她的卖身契,把奴籍给出去了。
再后来果儿就回到乡里去了,也不知道日子过得怎么样,时不时来一封信,说是自己置办了田产,又说自己置办了地产。
信上还让花枝好生伺候着姑娘,说不定姑娘哪天开心,就像对她一样把人给放出去了,临到头还能给一笔钱。
因着这层缘故,花枝做事极为细则,不肯出任何纰漏,生怕惹得王嫣然不高兴,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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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自己一辈子都在她身边蹉跎着,成了老姑娘。
“姑娘的话,奴婢都是记在心里的,奴婢绝对不敢忘却当日姑娘从街上把我救回来的情景,只要姑娘一句话,就算是刀山火海,奴婢都要去躺一躺!”
花枝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好像连地板都为之颤抖了几分一样。
“你说你这丫头,好端端的因着这一两句话就感动了不是?赶紧起来把这些饭端过去吃了,收拾之后早些休息。”
王嫣然摆了摆手,拿起碗筷。
花枝答应下来,转身就想要离开,侧身的时候,落到肩头的发丝被屋外的风给吹开,露出了一大片红肿的脸颊。
上面还完整清晰的烙印着五个手指印,不像是过敏,也不像是在哪里磕磕碰碰了。
“你站住,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看着她那张脸,王嫣然也没了吃饭的心情,直接把筷子趴在桌上,让她站住。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在皇子府里,也不在太子府里了,但身边有几个得力的人儿,说话做事还有几分气势。
花枝这张脸一看就是被人给打了一巴掌,究竟是哪个胆大妄为的,都招惹到她身边来了!
撩开她的头发丝儿一看,别说这脸颊了,就连嘴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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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丝丝的血迹。
看着那红肿的样子,估计是被刚打了不久,嘴角开裂的伤口都没有结痂。
“我在问你话呢,你赶紧说这脸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哪个把你打了?!”
看着看着,王嫣然心里就生了一口恶气。
她现在就落魄到了这个地步吗?怎么人人都敢上前来踩一脚。
“这……姑娘您别多想,就是同人拌了两句嘴而已……”
虽是练过些拳脚功夫的,但花枝到底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年纪也还小,说起话来委委屈屈的,不像那么简单的事儿。
“什么叫我别多想,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究竟是谁你赶紧说出来,我这就去讨个公道!”
王嫣然一拍桌子,心里的那口恶气升腾的更加厉害了。
花枝的眼角淌下泪来,捏住帕子,不肯说话。
“又不是那个宋凝珠听见动静,找人把你逮了去,又打了你?”她皱起眉头看着花枝那张脸,心里又是怜悯,又是觉得可气。
“姑娘,奴婢说了,这只不过是同人起了纷争而已,没什么事儿的……”
说着说着,她的泪就又流了下来,帕子都快被揉湿了。
“我今日可是想着要替你出头,别让你受了委屈,你若是执意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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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别来找我了!”
她扭扭捏捏的作态,把王嫣然气的不轻。
花枝跪在地板上都没起身过,听着她这话,脸色吓的煞白,又连忙磕了几个头。
“姑娘,奴婢什么都告诉您……我今日去打斋饭的时候时间还早,那些和尚师傅忙不过来,只能一个人去院里逛逛,走着走着就到了马窖里……”
她的奴籍地址上写的是从江北那边过来的,那边接近边塞,女子大多性情豪放,不是会骑马射箭,就是会捕猎,不像上京城里的人。
也正是如此,王嫣然一眼就把花枝给瞧上了,她身边需要一个会拳脚功夫,也能做事的人。
“然后呢,你去了马窖之后,又怎么会同人起了纷争?”王嫣然把自己手里的帕子紧紧地捏成了一团。
心里的那口气一时间顺不过来,喝了两盏凉茶,顺了又顺。
“奴婢到了马窖之后,看见里面有匹马儿通身雪白,喜欢的紧,就上前拿干草喂它,谁知这管马窖的武僧是个不讲理数的,非说奴婢要下毒害马。”
“他……他……”
话说了一半花枝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王嫣然看着心疼,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在自己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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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凑上前去,细细看过对方身上的那些伤口,除了脸上被挨了一巴掌之外,脖子上也有被人掐过的痕迹。
这皇家寺里的和尚竟然都这么大胆,竟然敢动手打人了,普天之下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你身上这些伤口可都明显的很,赶紧说,说完之后,我这就去替你讨回个公道。”
眼下哭哭啼啼的,根本就成不了任何事,不如把事情说出来,也让那武僧吃不了兜着走。
“他……他把奴婢拦着,说是要让我给这马儿赔礼道歉,我好说歹说之后,他还是不肯放过我,最后非要拉着让我在马窖里给他摸上一回,做那些苟且的事情,我执意不肯就挨了几巴掌……”
听见这些话,王嫣然也有些没回过神来。
寺庙里的和尚怎么都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敢在菩萨生辰对女香客动手动脚。
“这还反了他了!我就不信皇家寺里会容忍有这么一个泼皮无赖,花枝你莫要哭了,同我一道去找那主持。”
王嫣然站起身来,心中一恨想,要带花枝去讨回个公道。
但不管说什么,花枝都不肯前往,只是又跪在地板上,一个劲儿的哭哭啼啼。
她应该是怕见那个人的,怕到宁愿忍下这口恶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