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周姑姑这个喜好佛事人的要求下,宋婉晴还是拿出了自己的体己银子,捐了二两。
要知道,这二两还是她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呢,就着她们家现在的光景来说,不知道要攒多久。
“行了,这香火钱捐过之后咱们就走吧,今天日头好,估计天快黑的时候就能到上京城里。”
周姑姑站在山门上,低头望着脚下,这些往来的男女香客还是不断。
现在已经时值盛夏,皇家寺里比其他地方要清静幽凉些。
住了这么长的日子,她倒是有些不想走了。
“走?咱们难不成凭着两条腿走回上京城去?”
宋婉晴拽着自己的小包袱,睁着眼睛惊讶极了。
这从皇家寺到上京城里,少说也得走三四个时辰。
尤其是像她这样性子懒散,脚程慢的人,估计天快黑时都不能到城里。
“当然是凭着两条腿走回去了,这马车早在半月之前就回上京城里去了,难不成姑娘你现在要给我租一辆?”
周姑姑抬脚就往石阶上下去了,这租上一辆马车可是比不小的开销,再者说了,今天的日头好,时间还长着呢,走回去也不是不可。
“姑姑,晌午过后日头就烈的不得了了,晒在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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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疼,咱们要不然还是想个办法坐车回去吧。”
宋婉晴跟在她的身后,走了没几步路就觉得自己有些喘气。
她在家里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做过什么耗费体力的事情。
从这里走回上京城里去,到时候有没有命见着郑氏都得另说呢。
“姑娘若是心疼自己,那不如就拿出银子来,咱们到山脚下租辆马车,但是我先说好,从这里到上京城里去,少说也得五两银子,姑娘可是舍得了?”
摸着自己的包袱,宋婉晴心中有些犹豫,她身上其实还有些银两的,刚刚之所以只会这么说,是怕周姑姑逼着她把银子全都捐了当香火钱。
“这……五两银子可是有些多了,咱们两个人坐马车,要不然这车钱对半分吧?”
宋婉晴抬眼打量着这姑姑,自己说出来的这番话是有道理的,没有错处。
可是这边话音刚一落地,立马就听见周姑姑冷哼了一声,她更是抬脚快步地向山门下走去。
“若是姑娘舍不得让我跟着个光,那我这个老婆子只好一路走回去了,姑娘要是心疼自个儿,就在山脚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同你一起坐车吧!”
自己在皇家寺里料理了她这么多天,也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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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些话讲的出来。
“姑姑,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的,您瞧见了,我刚刚才捐过香火钱,身上没什么银两,这剩下的都是要孝敬您的呢!”
瞧着她似是有些哀怨,生闷气的样子,宋婉晴赶紧抬脚追了上去。
她们两人一路走到山脚下,算算时候,现在半个下午都已经过去了。
宋婉晴这一路上累得口干舌燥,汗水还打湿了自己的里衣,偏生手上连把遮阳的伞都没有。
她忍着酸痛,远远地看见了有茶水铺子,立刻央求着周姑姑坐了一回。
休息片刻之后,人也没让她多呆着,赶紧又启程上路了,两个人沿着管道走了好半天,远远的终于能看见有城门了。
只要见着城门,打着城里进去,过不了片刻就能到自己所住的那城郊别院里。
“姑姑,您今日可是同我一起去,别院里坐坐?”
宋婉晴试探地问着她,也不知道太子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思,进了皇家寺里之后,这周姑姑就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就连晚上稍微有个动静,她都能问上一回。
“老婆子还得回府里去,姑娘就自个儿回城郊吧。”
周姑姑现在也是上了年纪,但不知道脚力为何如此强劲,一路走过来,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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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喘过几声大气之外,连汗水都没多流几颗。
这老婆子可真是成了精!
进了城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几个人,说是来接周姑姑,让她上了马车之后人就走了。
就留下宋婉晴站在风中,看着那马儿后蹄扬起来的灰尘还在飘荡着。
她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回来后连口水都没喝上!
宋婉晴坐在茶水铺子里,又呆了片刻之后才起身往城郊里走去。
这一来一去天都黑了,周边连几个多余的人影都没瞧见,她更是远远的能听见更夫敲着梆子的声音。
终于拖着自己疲乏的身子,宋婉晴到了城郊的小院里。
她伸手扣着门外的铜环,轻轻敲了几声,隔了片刻之后,听见里边儿有脚步声传来了。
“呀!小姐,您怎么这个样子呀!”
说话的是他们院子里的婆子,人家这会儿正在值夜班,听着外边有动静,还有些不敢开门呢。
“哎,这一路走回来可把我给累死了,赶紧扶我进去坐着歇会儿……”
宋婉晴似是一口气都快上不来似的,老婆子赶紧扶着她,把人往大厅里带去。
此刻,小院里静悄悄的,听不见多余的声响,周边那些下人都已经休息了,就连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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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也不过点了两三盏的油灯,灯光昏昏暗暗的,只照射了一片的人影。
“我娘呢?她是不是不在家,怎么女儿回来了也不来看上一回。”
宋婉晴瘫倒在旁边的软榻上,躺着喘了好几口气。
这一路走回来,她只感觉着自己的两条腿都废了。
好似这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背着的不过是一副躯壳,一副空空荡荡的,没有精气神儿的躯壳。
“这……这个点儿夫人应该是歇下了……”老婆子有些支支吾吾地说着,转过头去,又给她倒了杯茶水过来。
“歇下了……这天不过刚刚黑透,她怎么这么快就歇下来?平日里在家的时候也不见她休息的这样早,人究竟做什么去了?”
宋婉晴可是全然都不会相信她说的这番话的,自从宋您被拖到菜市口斩首之后,郑氏的睡眠就一直很清浅,经常有半夜里起盗汗的时候。
她时常心神不宁,就连药铺里的药都抓过好几帖,天天熬那些药汤喝,整个人喝的面色发黄,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自己这回去皇家寺里,倒是给她也念了几句声经,求了几回佛。
“这……我估摸着夫人也快回来了,等她回来之后,还是自个给小姐您讲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