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莲生!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愚钝的下人!”
“就算求她又能有什么用,我才是你的主子,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当真以为她会放过你呢?”
齐贵妃被这太阳晒了一两个时辰之后,本来就头脑发昏。
现在跪在自己身旁的安嬷嬷又在那里嚎啕大哭,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脑仁都开始生疼起来了。
“娘娘,事到如今你难道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吗?早知会有今日,当日老奴就应该劝您不要去杀那么多人!”
安嬷嬷痛哭着,一副已经即将悔改的模样。
等她哭过一通,她们主子闹过一通之后,宋凝珠才再次开口。
“既然你诚心礼佛,又有悔改之心,那我也不是不能放过你,只是在此之前,我要你说一件事。”
“娘娘,您说,只要是奴婢知道的,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嬷嬷连声应着,她现在上了年纪,可是怕死的很。
只要能抓住一线生机,别说是回答个事儿了,就是让她跪在地上把头皮磕破,那也没问题。
但等到宋凝珠把话说出来时,她又脸色煞白地跪坐在了地上。
“宋凝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都过去八百年的陈年旧事了,提起来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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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用?”
齐贵妃面如土色,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丝毫没有了往日那个雍容华贵的模样。
“我不过就是想知道关于我那母妃的事情,你现在不愿意讲,该不会是心虚了吧?”
“安嬷嬷,你讲!把这前因后果都给我讲清楚!”
宋凝珠把手上的茶盏猛地摔过去,这白瓷杯子落在齐贵妃身旁,立刻粉碎。
同时间也把两人都给吓了一大跳,齐贵妃不敢再多说了,安嬷嬷则是哆哆嗦嗦的往前爬了两步。
“事情已经过了多年,有些就连奴婢也记不清楚了。”安嬷嬷抬头打量宋凝珠,又看了几眼面若死灰的自家主子。
“那你就挑自己记得起来的事情说,要是敢说半句谎言,我让你今天走不出我六皇子府。”
宋凝珠高坐在堂上,说不清自己这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奴婢记得那年六皇子母妃进宫时,正值阳春三月,她长得极其貌美,同宫中的女子都不大相像,人瞧着像是从外族过来的一般。”
“浓眉大眼,鼻梁挺阔,皮肤白的赛雪,刚一进宫就得到了皇上的恩宠,接连三四月,更是没有翻过其他嫔妃的绿头牌。”
陆季宸的母妃姓穆,在上京城来说,这是一个少见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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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安嬷嬷的口中宋凝珠得知,母妃当年之所以进宫,是因为阴差阳错的一桩事。
“她为人谦和有度,素来不与宫中女子起争执,就算是平日里宫殿中少个什么也不会差人去寻。”
“原先大家都以为她是跟着秀女一同进攻的,后来才知,皇上微服私访时,她曾救过圣驾。”
她是学过药理的,天生就是一味药引子。
皇上当年微服私访,一时间水土不服,上吐下泻,母妃出现的恰到好处,不仅给他看病,还给他留下了药方子。
“再然后呢,她当年究竟是怎么被你们害死的?”
宋凝珠冷声质问。
这往日的繁华如同浮光掠影一样消失不见了,就算再怎么得到皇上恩宠,到头来还不是化作了白骨。
“这……”安嬷嬷身子一抖,整个人跪在地上如同筛糠一样。
“她是生产时难产,胎儿太大,一时间血崩而亡。”
这些话宋凝珠是信不得的,母妃既然是学过药理的人,自然知道如何保胎。
更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若早知道胎儿太大,她在怀孕期间就应该注意饮食,不会大到生不下来。
“你究竟有没有讲实话?若是继续在这里同我插科打诨,我今日就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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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
宋凝珠扶额,安嬷嬷却已经被吓得又昏死过去了。
大堂上点了檀香,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气儿。
这香气有点像她当日在佛堂上闻见的,安嬷嬷也是诚心礼佛的,闻着这气味心中受不住。
“那贱女人确实是因为胎儿太大,生不下来,难产死的!”
“但是在这其中也有其余人的推波助澜,你不能把这事儿全赖在我们二人身上。”
齐贵妃伸手用袖子遮住了大片光亮,这日头大的,她感觉自己身上的皮都褪了一层。
听她讲中了其中要害,宋凝珠心中一抖。
“你说!你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她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宋凝珠质问,但看她那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又不敢把人怎么样,只得挥了挥手。
皇子府里的下人很快就把齐贵妃和她那些随从,拖到了一旁的花厅殿上。
到底是换到了阴凉地界,这些人没过片刻都醒了过来。
“吃茶,吃过之后好好给我讲清楚!”
这些人都诚惶诚恐的接过凉茶,猛地喝了几大口。
“她不过是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又有恩于皇上,实则身后母家什么势力都没有,竟敢独占龙恩,这样一个没眼力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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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人,在宫中是活不长久的。”
这杯里的茶叶渣子是今年新采摘过来的,新茶不涩口,但是这味儿也不浓。
些许是因为心中无所顾忌,再加之又想着等四皇子出来之后,自己就可翻身成为人上人。
齐贵妃这会儿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起来。
“她生产之前,皇上记挂着,派人送了许多补品过去,这六宫后院里的各位姐妹也多是提防照拂,每日送过去的好东西如同流水一样,吃都吃不完。”
“本以为她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多加小心,每日吃的清淡,只管饱口不肯多吃。”
“后来大家看着她那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了,眼瞧着肚子尖尖的,会诞下一位皇子,所有人都开始心生顾忌。”
当年陆季宸的母妃宠冠后宫,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
但与人一同而来的皇恩,却在无形之中给她埋下了患处。
这后面的故事不消齐贵妃说,宋凝珠也能猜到个大概。
到底是宫中的勾心斗角,要了她的性命。
“若我生的是位公主,也不必如此提防,偏偏那年我也正巧怀孕,先她两月诞下一位皇子。”
“横竖是当娘的,那总得为自己的儿子谋划一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