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多年,陆季宸早就不记得他母妃长什么模样了。
看着画卷上灵动的女子,两眼出神一般,死死地盯着。
“娘子,我看你和母妃长得倒有几分相像。”
“果真是她在天有灵,把你送到我身边来了。”
宋凝珠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一个劲儿的要推搡着。
长乐宫里的小厨房现在已经收拾干净了,晚上御膳房的人没过来,他们直接在宫里开火做饭。
就着夜色,两人在院子当中喝的脸皮发红,人有些微醺。
“娘子,这座长乐宫是父皇当年特意赏赐给我母妃的,我听他们说是祈愿她一生长乐无忧,平安顺遂。”
“可当真是造化弄人,在这皇宫当中长乐无忧,平安顺遂的,另有其他人在,怎么也轮不到我母妃。”
陆季宸摸着自己手上的酒杯,人有些游神。
长乐宫对他来说是个伤心的地方,三言两语之间,尽是神伤。
“相公,一切之中自有命数,母妃在天之灵,一定会感慨你这份孝心的。”
他人喝的有些醉了,这在往日是不曾有过的景象。
就连当日,朝堂大臣邀请他去府上做客时,人也没有喝成这般。
“来人,赶紧把殿下扶回房里去,晚上露水深重,免得让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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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潮气。”
宋凝珠负责人把他送回房里去,自己也没停歇。
她去小厨房当中挽起袖子,亲自熬了一壶解酒的汤药。
在这宫里住着也就是眼下方便,长乐公离养心殿并无太多距离,明日上早朝时到可省下些时候。
陆季宸回到软塌上,没过片刻就浑然睡起。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歪歪斜斜的有一大片。
透着四方小窗,能望见的天色并无太多。
宋凝珠心想着,若是让她一辈子呆在这么一个方寸之地,这日子果真是无聊到了尽头。
也不知道德阳宫里的德妃,还有母妃当年究竟是什么熬过来的。
天色微亮,长乐宫里的宫人开始着手准备早膳时,德阳宫那边派人过来了。
来的照样是原先那两个小丫鬟,她们两人各自手捧食盒。
说话也不像先前一样怯生生的,踏过了宫殿门,看哪里都新奇,一路上姐姐长姐姐短,惹的霜儿一阵发笑。
“小姐,平日里我只以为我的话多的没边际了,没想到这两个丫头还真是鹦哥变的。”
霜儿把人引到了大殿中,拉着两个小丫鬟讨了赏钱。
“霜儿姐姐,我家娘娘在宫中深居简出,在周边宫殿又没几座,平日里的能同我们说上话的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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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眼下见到你可不得心生欢喜。”
两个丫鬟名为盼春盼月,两人是同年进宫的,现在不过刚满十二岁。
“德妃娘娘兴致寡淡,有人在跟前说话倒是好,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就说待会儿我亲自来请安。”
经过昨日长谈之后,宋凝珠对德妃起了莫大的兴趣。
心里边儿看她也亲近,再加之,宫中日子长,每日实在是无事可做,倒不如找人说话。
“哎,奴婢们这就去通报娘娘。”
盼春盼月两个小丫鬟走了,远远的还能听见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
“娘子,我在你和那端庄贤能的德妃娘娘倒是处得亲近,母妃在世时也喜欢同她走动,你们两人倒是相像。”
身后传来陆季宸的声音,他昨个夜里喝多了酒,今日起床时人还有些疲惫。
他要赶着去上早朝,身上衣带宽宽松松的,蟒袍就是刚系过了领子。
“你瞧你这个样子,哪有一国储君的模样,我同德妃娘娘多说会话,听听母妃当年的事情也是好的。”
宋凝珠转身,整理了他身上的衣裳之后,又同人吃过早膳,最后更是倚门回望,把他送出了长乐宫。
人才刚一走,宋凝珠面上的那些欢喜神色就退下去了,面上浮现的只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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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忧伤。
“小姐,房里已经打扫干净了,您看还需不需要敞开透风?”
霜儿在身侧,小心问着。
昨个夜里殿下突然发难,趴在床边一个劲儿的哀嚎,光是胃里的胆汁就吐了几大口。
“去吧,把厨房里熬的那些药汁儿到处洒一点儿,这地方久没住,人不太干净。”
他这身子到底是出现大毛病了。
夜里疼过痛过之后,今早起来竟然是全然都不记得,看着自己还如同往日一般。
他虽是不记得了,但宋凝珠却记得真真切切,眼里都是心疼。
“你们从厨房里提两盒糕点来,我去看望德妃娘娘。”
她眼下没了法子,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只能从身边着手。
药王谷那个地方先前虽是去过的,但那次完全是偶然,能不能再去还得看机缘。
德妃娘娘听她讲过一回之后,停下手中的动作,面露疑虑神色,沉思了半晌。
“他这毛病我竟是不知道,贤妃当年身子很好,再加之她是精通药理的,怀胎那一年,什么东西都不肯多吃,就连宫里的补品她也是掂量着来的。”
“娘娘,我家相公这毛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眼下能够救他的可就只有您一人了,您能不能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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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究竟有没有出过什么事儿?”
宋凝珠心上有些着急,说话的语气急切了几分。
“离长乐宫最近的就只有我这德阳宫,当年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宫中的嬷嬷些许会记得。”
“先前往来之时,我都是拜托嬷嬷去看望的。”
德妃上了年纪,宫中的老人轻易没肯离开。
再加之她是被皇上看重的人,宫里向来平安无事,这些人也呆得自在。
派人去传唤之后,她说的那个嬷嬷很快就到大厅里来了。
看上去到底也是年岁不小,耳边都伸出了丝丝华发。
“奴婢见过德妃娘娘,见过太子妃娘娘。”
“嬷嬷不必多礼,还请起来,今日叨扰你,完全是因为有一桩子陈年旧事儿,想要问问。”
这嬷嬷在堂下坐了许久,说是当年贤妃得宠,各个宫里的人都同她走动频繁。
若真是论起来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人和事,那恐怕就是齐贵妃了。
“那年,齐贵妃不知从哪里寻到了一个会药理的高手,那人说是从边关来的,还精通奇门遁术。”
“恰逢当年宫里发现了鼠疫,很快就出现了人传人的症状,宫中人人自危,他来之后倒是很快就药到病除了,说起来也是一桩稀奇事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