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说母妃在皇宫中的最后那年,日子有没有好过一点?”
“她是那么聪明好学的一个人,恐怕也知道这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到后来应该也渐渐想开,不再奢望什么独宠了吧。”
陆季宸感慨,再从吴翠英嘴里得知贤妃当年的种种事情之后,他已经派人去暗自打听过一回。
“相公,母妃说自己入宫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被困在这牢笼当中,她心甘情愿。”
宋凝珠见他神色哀伤,立刻扑进人怀里。
“母妃,到底是错付了……”
墙上挂那画卷中,谢景湘还是当年在药王谷的少女模样。
身上穿着的是药王谷独有的印蓝花布衣裳,裙摆处绣了细细的金丝流苏,人的身子微微前倾着,头发丝扬起,手上捧着一个小药篓。
她看上去极美,也难怪瞧不上药王谷的一众男子,偏山看中那个天地共主。
院子里花树开始一簇一簇地往下掉枝叶,眼下已是入了秋,枝叶落得满地。
宋凝珠这几日,忙的无非就是为着鼠疫,晕头转向的到处送药汤。
期间,也派人去暗自打听了宜春宫那边的动向,长公主在皇宫当中老老实实的呆着,没有出房门半步。
说是她一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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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着皇上那边的回话,倒是没有察觉出来不对的地方。
如此宋凝珠也安下心来,恐怕等长公主发现其中端倪的时候,太后那边已经和皇上谈妥了其中事项。
若是后面怪罪起来,那就怪天德自己生的蠢笨。
不过过了两日,尚衣局那边的女官就把别人先改定好的礼服送了过来。
她们这次把金线盖住了暗色花纹,长袍看上去更加华贵无比,这是往后册封大典时要穿的。
钦天监那边已经算一个好日子,在半月之后,估摸着那个时候鼠疫也快结束了,如此这些女官倒是上下忙活起来。
衣裳试过一回之后,他们就抱着运回到了尚衣局中,原先的华服赶制下来起码得一两年的功夫,这趟倒是草率了许多。
好在宋凝珠也没什么可介意的,穿什么衣裳对她来说都一样,古时候的衣服光是里衣就有三层,一层一层的叠在身上,实在让人喘不过气。
除过宋凝珠之外,陆季宸这几日开始跟着皇上打理宫中外务,颇有要把所有事情都交到他手中的架势。
他们二人一同接见了番邦来的使臣,问过江北风景,还有那些边关外的时局之后,又请人在皇宫之中住下。
如此,长乐宫里的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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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说,宫里的陌生面孔多了许多,时不时的就能看见坦胸露乳的番邦大汉。
“我才见头一回的时候,倒是不知道,有人竟然脸皮厚到如此地步,身上连一根布条都没有!”
“那些番邦人长得就像黑面阎罗一样,瞧着可把我给吓坏了,我当时头低得死死的,后背紧贴宫墙,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院子里有小丫鬟在说着,他们都是在京中呆惯了的人。
换做原先在家乡,没有进皇宫时,那也是从来不怎么见过番邦人。
就算见过,也没有遇上如此袒胸露乳之人。
“你们可不要笑话他们,这些番邦人的体温较之我们来说较高上许多,到了上京之后,他们恐怕热的浑身发汗,如此身上只穿着一马褂,到时也不稀罕穿什么里衣。”
宋凝珠笑着解释,她这几日没出宫门,却也没见着什么番邦人。
倒是一直在长乐宫中,安安稳稳的呆着,等齐贵妃那边传来消息。
自从那日在景阳宫不欢而散之后,那宫里就更加死寂,无声无息的,就连胆子小的宫人往门外过都得加快步子。
“娘娘,奴婢之前从来都没见过,如此一瞧倒是被他们吓了一跳,您说这些番邦人,好端端的进京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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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咱们这里的天气这么热,他们恐怕遭受不住,一来一去倒是要吃不少的苦头。”
小丫鬟闷声说着,觉得他们是在自讨苦头。
“他们进到上京来自然是有其中原有的,恐怕此次不是为了朝贡,就是为着将在上京城中开市,往后往来之间方便做生意。”
宋凝珠猜测道,若真让她说出个其中原由,自己也是有些讲不清楚。
她已经好长时日都没有出长乐宫,更是没有见着那些到皇宫的番邦人。
整日只是听这些丫鬟太监们说着,自己却是见所未见。
“娘娘,您可别听这些嘴上没长毛的丫鬟胡说,奴才倒是有另外的见解。”
一直站在旁边没怎么开口说话的小喜子突然发声。
他为人机灵,又是宫中的老人,宋凝珠乐意听他说话。
“既然你这嘴上长了毛的,那不如就你来说过一回!”宋凝珠朗声道。
旁边那些丫鬟们立刻哄笑成一团,笑的脸色绯红。
小喜子也是低下头去,面色窘迫。
见他这副模样,宋凝珠才想起小喜子是个太监,是一个没了男人根的太监。
“我倒是嘴脱了瓢,顺着话就往外说了,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待会儿我那仓库里的东西任你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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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中了什么你就去拿!”
宋凝珠赶紧对他赔礼道,旁边那些丫鬟的哄笑声也在她的呵斥之下渐渐消停。
“奴才倒是谢过娘娘了。”
小喜子说他是从他干爹成安那里听来的,这些番邦人大批进宫,为的就是打通各路环节,为了往后两国之间来往方便。
可是两国之间的关系,如果想要长久的平定,光是口头上的协议确实不怎么够的。
如此,皇上让这些人在宫中住下来,一是要从番邦留一个质子在皇宫里,二是要在众多公主当中挑一位,不远千里去番邦和亲。
“奴才也只是耳朵长得长,听干爹说过这么一回,就是不知道这和亲的公主究竟是哪一位,留下来的质子又是何人。”
小喜子道,又说这其中的事情估计八九不离十。
他讲过之后,大家都低面沉思。
和亲公主,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差事,去了番邦那种蛮夷之地,估摸着一辈子是回不来的。
更别若是提在那处染上什么风寒,或是得了要命的病症,恐怕有命去,没命回来。
“这些事情你们现在谁都不要说,等殿下回来之后,我再问过他一回。”
宋凝珠低声道,宫里的公主有好几位,不管落在谁的头上都是够倒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