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坤坐在正堂下,背脊挺的笔直,目光不卑不亢地望向太后。
他所在的地方离宋凝珠他们隔的有些远,远到在这种丝竹管弦声音的衬托之下,几乎听不清太后究竟问的什么。
他们只能看见长公主面上露出羞涩的笑容,随后人又是娇嗔的对太后说了几句话。
再然后几人面上都露出了笑意,有一种相谈甚欢的感觉。
“相公,你说太后娘娘真的会把长公主许配给番邦男子吗?”
宋凝珠端着茶杯,有些六神无主。
如果真是长公主远嫁番邦之地,那这事情解决起来可就容易多了,最起码的来说再没有福安公主什么事儿。
“若是换在先前,可能没这么大的几率,但是眼下,极有可能了。”
陆季宸轻声道,见宋凝珠面上疑惑,就在她耳边提点了几句。
“娘子,宫里出了一桩子丑事儿,这件事情关系到番邦和大厉朝的往来情谊,眼下两国之间的和平事宜都得往后推几分,至于究竟谁去,目前还不得而知。”
他所说的宫里那种丑事,宋凝珠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脑子里却快速地想起了今日在宫门小道上见着的那个盖白布的宫女。
也不知究竟是如何,今日傍晚,宋凝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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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时不时的想起那宫女。
这人死的实在是太过诡异,先是太监有心瞒报,后又是露出来的手上全是青紫,脖颈处也有淤痕,明摆着是被人给掐死的。
太后娘娘对阿史那坤问了几句话,见他都答得头头是道,面上的表情松懈了几分。
“我竟没想到你对上京城的风土人情熟知到了这个地步,也难怪我皇儿会如此青睐于你。”
她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像是同长公主一样,觉得这个男子不错。
“太后娘娘实在是谬赞,我身为番邦世子,理当为了两国之间的友好发展而献出一份力。”
阿史那坤点头会意,又说了自己打边关到上京城的这一路所见的奇人奇事。
说中原是个好地界,不仅山美水美人也美。
“母后,我原先就同您说过,世子的风采是一般男人所不能比拟的。”
长公主羞涩道,脸上多了几本女儿家的春色。
眼见着这事情就要板上钉钉了,宋凝珠在堂下看得心惊肉跳。
他们今日来无非就是给长公主做陪衬,在这里花也赏了,茶也吃了,此刻天色渐黑,终于到了宫宴即将散去的时刻。
长公主原先打算着,趁皇上在时让他颁布一道懿旨,直接成全了自己和阿史那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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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
谁知皇上对这赏花茶会的事情不感兴趣,来过一回之后就立刻就回了养心殿中。
如此,她只能把自己全盘的希望全都放在太后娘娘身上,原本以为人会多加阻拦,却没想她对着番邦男子也是看得入眼的。
他们几人在高堂上相谈甚欢,看着看着宋凝珠也无心再理会了,长公主既然自己有心想要往火坑里跳,那谁都拉不住。
“娘子,她贵为镇国长公主,身后有整个大厉朝扶持,她若是嫁去番邦之地,可比福安公主去后日子好过得多。”
陆季宸拍了拍宋凝珠的手背,眼见着宫宴即将散去,他夫妻二人也起身告辞了。
两人行到后花园的途中,见着那幽深的荷花池水,宋凝珠就是不忍再看,赶紧偏过头去。
月光照在湖面上,映出了波光粼粼的景色,再加之荷花池面上叠放了许多纸灯,看上去十分打眼,应是一派好景色的。
可这处荷花池对他们夫妻二人来说,都有不好的回忆,于陆季宸,是眼睁睁的看着四皇子被手刃之后跌落进去,染红一池荷花水的。
于宋凝珠,那就是脑子里快速回忆起,在宫门小道上见着的那个被掐死,却又瞒报说是跌落荷花池的宫女。
“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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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怕,这荷花池水纵然再深,也深不过人的心思。”
一双大手覆盖住宋凝珠的眼睑,手指之间带来的温润热度让她渐渐回了心神,点点头用手搂住人的精腰。
“相公这几日可生的越发精壮了,竟是我一手都握不过来的。”
自从在药王谷回来之后,陆季宸一直勤加锻炼,现在早已不是那个白玉似的人儿。
反而浑身上下全都是结实的肌肉,如此宋凝珠倒也不再担心过他的身体如何。
“娘子若是一手都握得过来,那我可不就成了细腰?”
陆季宸声音含笑,两人脚步匆匆,很快行离了荷花池。
回到长乐宫之后,宋凝珠竟然已是满身大汗,人当下就唤过霜儿,打了几桶洗澡水来。
一番舒畅洗漱完毕之后,这才回了心神,感觉自己再次活了过来。
夜下,书房里亮着盏灯。
宋凝珠穿着宽大的棉绸寝衣,见着他还在灯下看折子,即可拨下自己头上的银簪,对其中的灯拨弄了几分,豆大的光亮立刻显露了不少。
“相公,我今日遇到了一桩子骇人的事儿,倒是想同你讲一讲。”
虽不是头一回见着死人,但瞧着那明显被人掐死的,总是心中有几分害怕,不论如何都想要把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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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别人说过一回。
“正好,我今日也有件事情想同娘子说过几分,你过来坐。”
陆季宸抬起头来,把笔墨放在一旁,让人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们夫妻二人都有满腹的心思,此刻倒不知该谁先说起。
“那不如就我先说吧,我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宋凝珠同他讲今日自己坐在轿子上,过了宫门,打算绕远处去看望福安公主时,突然在宫门夹道上遇见了几个行色匆匆的太监。
“他们几人脚步匆匆,手上还抬着块门板,上边盖了白布,中间躺个死人,见着我时,面上都十分惶恐。”
“他们说门板上躺着的那个死人是新入宫的宫女,因为年纪小,对宫中地方十分不熟悉如,此不知怎的,脚下打滑,突然滚落到荷花池中溺亡了。”
宋凝珠讲道,脑海里不断闪现那宫女死时的惨状。
“娘子,我要同你讲的便也是这一桩子事儿。”
陆季宸开口,微微叹过一声气。
他说那宫女确实不是什么脚下打滑,不小心跌落到荷花池中。
而是在荷花池的假山后送菊花时,不小心冲撞了番邦人游玩。
也不知几人究竟讲了什么,一来二去之间竟然生出了怒火,如此便对那宫女下了毒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