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南锦之突然说起来,他曾经同母妃有过一段缘分。
饶是陆季宸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此刻也是大惊失色。
“先生你……你何曾同我母亲有过一段缘分?”
陆季宸十分震惊地问到他,完全不敢相信南锦之曾经同谢景湘相识过。
这其中的缘故,他们想也不敢想,同时也琢磨不明白,若真是故人之交,那为何会对她下此毒手?
谢景湘在怀陆季宸之时就被人下了毒药,以至于后来胎儿太大,实在难产,生完孩子之后元气大伤。
就这么在宫里,没熬过那个冬日就突然去世了。
“你母妃当年在茶盘镇时可是闻名于世的小药郎,只要打那处过的人,谁人不知道她?”
南锦之眯眼笑道,看着陆季宸的神色,倒觉得像是见着了当年在茶盘镇时的那个天性活泼的女子。
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起起伏伏,心中根本就无任何惧怕的,也无任何可要遮掩的。
此时倒是坦坦荡荡地将自己当年在各国周游时见着的那些场景,都大致讲了几番。
“我当年去往苗疆之后,就再没有回过中原,原本想着此生此世都不会再踏足大厉朝的地界,可到底是阴差阳错。”
角
(本章未完,请翻页)
落里的袅袅檀香,让众人都感觉到了心安。
齐贵妃躺在一旁的软榻上浑然睡去,全然不知自己此时究竟身在何方。
她是一个聒噪的,遇到一丁点事情就容易大吼大叫,像是那些得了疯癫之症的人。
眼下人浑然睡去之后,堂上就只剩下了另外三个清醒人,倒是吃茶吃果子,说起那些往日闲话来,好不乐哉。
事情的变故发生在他去往苗疆之后的第四年秋天,南锦之被齐丞相送往苗疆之后,一直寄居在寨子之中。
那处的人乐善好施,长得又是天资绝色,如此看的不过是一副皮相。
原先他皮相好时,那些女子倒也是投掷了野花大把,可容貌毁去之后,于堂上流连忘返的倒是少了许多。
变故就发生在南锦之寄居的那座寨子中,那年也不知怎的,山上到处荒草丛生,生了许多古怪的野兽。
恰逢那年天下大旱,到处都是颗粒无收,野兽在山上困得久了,便下山闯到苗寨当中。
这些没人性的东西不会吃人,而是为着抢些家禽回去,可在这误打误撞的过程当中,难免会伤着人,如此便有人得了病。
“也不知究竟是生的什么病,我从小学医,倒是一时间没了由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人发病之时手脚抽搐,口里吐出白沫。”
“我整日用药汤给他们敷身子,不管吃的喝的都是经过细心检查,可尽管如此,这些人先前好过之后,身上皮肤大块溃烂,倒是让我彻底慌了手脚。”
也就是在那一年之中,南锦之生出了去到中原的心思。
苗疆虽然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这些人也善用蛊毒,可是如果真是要治疾病的,却只是用一些蛮荒的法子,他见不得那些。
在那一年未到冬日之前,南锦之身上披了黑色长袍,面上敷了白布,只身一人踏上了大厉朝的疆界。
“我原本以为想要寻医问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底下虽然有许多大夫,但这其中却少有那些能开出济世良方的人。”
“却没想自己误打误撞之间竟是遇见了药王谷的大小姐,如此事情便也妥帖了许多。”
宋凝珠和陆季宸夫妻二人只静静听他说着,他们俩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最后又发生了什么。
先前听南锦之讲起那些关于海外寻求长生之法的事情时,他面上的神情,还有语气之中的情绪,都让宋凝珠觉得这个人生性纯良的。
此时此刻她倒是有些瞒骗不过自己的眼睛,觉得这个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个好人……
南锦之从苗疆一路东行,又是坐船又是坐马车,整整赶了五天五夜之后,终于到了边关。
他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边关的交通要点,茶盘镇。
在这个地方往来皆是行人,嫌少有常客住下,不管是生的高大的番邦人,还是那些金发碧眼的异族女子。
他们在此处都是平常易见的,不会遭着人过多的眼目。
如此像南锦之这样不分昏天黑地,整日着一身黑色长袍的人,在这里竟也是如同水落进水中一般,无人多看。
他到茶盘镇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听哪里有医馆,哪里有大夫。
原本想着在这个交通要点,应该能遇见行船上那些往来的大夫,这些人跟随商队走南闯北,手上多有几分真功夫。
却没想他得到的回复是有的,可人既不是往来的路过人,也不是那些跟随商队而去的。
而是个在茶盘镇呆了有一年,挑着大旗卖药的小郎君。
“你母亲确实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女子,为人天性活泼,头脑聪敏不说,生的也是一副好样貌。”
南锦之突然起杯,隔着一道案桌对陆季宸莞尔笑道。
“我倒是没曾见过母妃,时至今日也只是见过她的画像而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想来应该也是让人倍加青睐的。”
陆季宸垂眉,面上有几分笑意,又有几分愁苦。
“相公,仙女都是要回到天上去的,母妃眼下说不定正在云端看你呢。”
见人面上生出愁苦的神色,宋凝珠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心。
“你母亲那个人,若只是样貌生的端正,头脑聪明,倒也不至于让人记挂这么多年,我之所以会记着,完全是佩服她的胆识。”
南锦之又道,说起这个药王谷的大小姐来,他的钦佩如同滔滔江水一般。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家的女子像她一样,改做了男儿样貌,挑着大旗卖药。
人坐在药堂之内,端端正正的在那里,背脊挺的笔直。
见他一走进堂内,立刻问道:“先生可要吃药?”
估摸着是特意练过嗓子的,说出话来粗声粗气,很有几分男儿的意思。
她面上的皮肤被药汁给细细涂过,颜色深了几分,但尽管如此,也还是瞒不过南锦之这个天才人儿。
“我打第一眼见着就知道她是个女儿家,虽是琢磨不透,一个女儿家为何要在茶盘镇那种慌乱地方挑旗卖药,但也不好多过问。”
人突然笑道,随后又说这个药王谷的大小姐手上的确是有几分真本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