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齐家人的救命之恩,还有在茶盘镇谢景湘的故交之情,让南锦之头一次犯了难。
他原先是大厉朝里最为出众的那个天才相士,就算遇着什么拿不定的事情,不过就是占星算卦。
手边两颗棋子扔出去,心上立刻就有了分晓。
可有些事情放到眼前,不论是占星算卦还是如何,都是算不出来的。
“就算先生当时如何犯难,可到底还是听的齐贵妃的话?”
宋凝珠问,想着贤妃年纪轻轻就逝去了,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这么好的一个女子,她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若是两人有相交的机会,恐怕也会十分投缘。
南锦之低头叹气,说自己当时是身不由己,实在是没了法子。
齐家人的步步紧迫和齐楚玉在皇宫中岌岌可危的地位,让他很快就下了决心。
他不仅要帮他们铲除掉眼前的一切阻碍,还要重新拾回自己占星算卦的本事。
自从当年先皇迷恋长生之法,而不可得之后,新皇上位之时就将钦天监的那帮人全数除去。
眼下,宫里的钦天监相士再不是当年那群海外寻求仙山的骗子,可手上也没几分真功夫在的。
“娘子,我相信南先生当年绝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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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加害于母妃,母妃那个人十分念旧情,如若不然后来也不会再次寻上先生。”
陆季宸道,让宋凝珠稍安勿躁,把这段故事细细的听下去,听一个结局出来。
“你母亲那个人就是太过念旧情,宫里不管是谁出了事,她都会想着办法拼命护上一护,如此,在长乐宫里倒是生出了许多歹人。”
南锦之嗤笑,当年长乐宫的工人早就不复存在了,不是死了就是年老已经出了宫门。
突然间,他又提起了当年在谢景湘身边的那个女官。
“我进宫不过两日,倒是听齐楚玉讲过冷宫里关了一位长乐宫的旧人,这件事情可是真的?”
南锦之说的不过就是吴翠英那个可怜人。
宋凝珠他们夫妻二人点头说了,说吴翠英眼下因为宫中各方势力的压迫人倒是没能出冷宫,但是日子比起先前来说好过了不少。
“这个女官是位忠肝义胆之人,当年跟在你母妃身边之时,一直细心教导她宫中的礼仪规矩,倒是难得一见的真心人。”
南锦之点头,没有想过吴翠英眼下还活着。
随后告知他们夫妻二人若是有那通天的本事,不如就将吴翠英接出来,免得她在冷宫当中过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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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日的日子。
“虽然这件事情听上去有些难办,可你现在已经位至太子,离登上大雄宝殿的日子不远了,加之这个女官对你母妃的恩情比你原想的还要多。”
在接下来絮絮讲道之中,宋凝珠他们知道了吴翠英当年为贤妃究竟做过多少事。
除过忠肝义胆几个字之外,倒完完全全算得上是为贤妃抛头颅,洒热血了。
得了齐家人的命令之后,齐楚玉一直和长乐宫那边走动频繁,为的就是想看一看谢景湘落难的日子。
她向南锦之寻求了许多巫蛊之术,唯恐到时候这些法子不灵验,还特意在宫人身上实验过多次。
“她那个时候倒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想让我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在宫里琢磨巫蛊之术不成之后,日日盼着阿蛮临盆的时候。”
陆季宸的母亲谢景湘,小字阿蛮,这是他从舅舅耳中听来的,倒是没曾想过南锦之也这样叫他母亲。
看来二人之间的故交情谊比自己原先想的还要多,如此他心中又生出一股惆怅来。
眼下同他母亲交好的故人还在跟前,而他母亲却早就化作了香灰,不知道魂归故里没有……
宋凝珠和陆季宸对视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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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他们两人心里都有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又给压了下去。
时间眨眼之间就到了谢景湘即将临盆的前几日,她虽是从乡野之地生出来的女子,但是从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每日碰的不过就是药堂里的药材。
皇宫里的各色补品如同流水一般送进长乐宫,她日日吃,夜夜补,不过就是想要补足娘胎里的不足。
很快肚子壮硕的如同别人怀了双胎一般,人更是到了翻身都难以动弹的地步。
“我在那之前去见过你母亲一次,说的是齐贵妃担心她的身子,派人把从苗疆请来的医师送到了长乐宫里,特地给她瞧一瞧。”
景阳宫里的宫人都不知道,南锦之和谢景湘先前在茶盘镇时有过一段旧缘,相对的,长乐宫里的人也不知道。
前者们想方设法地把南锦之送到了贤妃身旁,提点着让他早日下手,让这个女人穿肠烂肚而亡。
后者们则是日日提防着景阳宫里来的人,见着苗疆的医师已经被送到了宫里,没了法子,只得百般阻挠他为娘娘把脉。
谢景湘躺在软塌上,听着身旁的女官说,齐贵妃那边派了人过来,当下欣喜不已。
不顾身旁人的劝告,执意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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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锦之请到堂内。
“快!让他进来!”
“娘娘,齐贵妃可是生了歹徒心思的人,您难道就不怕她对您痛下毒手吗?”
吴翠英跪倒在软榻旁,一心劝阻着。
也就是在这一日,南锦之见到了忠心耿耿的女官。
到底是违抗不了娘娘的意思,蓝锦之被人带着到了长乐宫内殿。
他站在门口,看着纱帘后面,发出痛苦呻吟的谢景湘,当下就微不可察地叹过一口气。
“你这是何苦?”
“月奴,我一月前派人给你送了书信,你这时倒是想着来看过一回了……”谢景湘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已。
吴翠英和内殿的宫女全都下去了,无人知晓南锦之和谢景湘二人在堂内究竟说了什么。
尽管多年以后再回忆起那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吴翠英也只知道那是一个擅长奇门遁甲之人,是齐家特意从苗疆请回来,陷害她家娘娘的。
如此,若不是宋凝珠今日手持长剑到了景阳宫内,他们对于南锦之的误会只会更加深重。
“先生,我母亲那个时候都已经快要临盆了,您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陆季宸追问,面上有隐隐的怒气。
人到底是没有救回来,实在是让他倍感可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