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爷爷辈儿的人，突然还想要老牛吃嫩草，一树梨花压海棠，宋凝珠就觉得心中有几分作呕。

太后娘娘陡然提高的音量也在昭示着，她根本就不知道这背后的内情。

突然之间宋凝珠心中有些可怜这个女人，她活了一辈子，聪明了一辈子，却也糊涂了一辈子。

皇家里的事情真真假假又有多少人能够窥探到其中的真相呢？

“当年南锦之远渡重洋，为先皇寻求长生之法，他一去便是五年，期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书信传来。”

“当年他在海外的日子很不好过，就算是事先有预感，江北一带将会出现干旱和瘟疫，可到底是自顾不暇，也没办法让人把书信送回来。”

这其中的种种陆季宸早就打听清楚了。

若不是此时此刻看太后确实是可怜的紧，他也不会将当年所发生的事情再次讲出来。

“事情怎么会这样？你既然知晓内情，那就赶紧和我讲，当年他为什么要让秀女进宫！”

太后眼中的瞳孔骤然缩紧，整个人完全不敢相信所发生的一切。

她虽然对先皇心里生出几分厌恶，可是念及着当时去治理瘟疫的官员去世之后，朝廷当中也还是记着他们这些家眷，多少又觉得他是一位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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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让秀女进宫的，并不是先皇，也不是南锦之，而是钦天监的那一帮术士们。”

“彼时江北一带发生干旱，整个大理朝都岌岌可危，天下可以说得上是颗粒无收，为了改变国朝国运，先皇命令钦天监的人尽快想办法，若是拖延一日，便要让他们人头落地。”

“在这种百般无奈的情况之下，钦天监想了一个万全的法子，他们说自己夜观天象，在不久的将来，皇宫当中将会诞生出一位霸星。”

陆季宸静静的讲着，面上表情很是从容。

除了他不断收紧的手指之外，宋凝珠觉得他还是往常一样，不显山不露水。

可这件事情到底是皇家的丑闻，一树梨花压海棠说出去又是多么可笑。

“相师们说道，这位霸星将会改变成一个大厉朝的国运，让整个王朝从此繁荣富庶，在这片大陆上将会成为独一无二的霸主。”

“如此，先皇便听取了那帮相士的说法，执意下旨要让秀女们进宫，其实这件事情大部分人都知道，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但在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先皇根本就不在意真假。”

“他为了安抚民情，害怕百姓们认定他到老，却还要做出这些荒唐事来，只好假借了南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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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的名义。”

陆季宸说完之后，堂下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没开口说话，事情的真相也太过残酷。

原来那个天才相士从头到尾都是好的，他作为上京城所有女子的春闺梦里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害这些如花般的姑娘。

到头来不过就是权势的逼迫，而她们这些人也成了皇宫谎言的陪葬品。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可笑的事情，钦天监那一帮骗子说的话早就不可信了，恐怕也就只有仙皇才会一信再信，把自己都给害死了！”

太后气极，突然用手捧着胸口，吐出来了一口污血。

她这副模样看着实在是太过害人，宋凝珠想要上前为她把脉，却被陆季宸伸手拉住了。

“娘子，她这个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你再看也没什么可为的。”

陆季宸眼中的深意太过明白，宋凝珠突然就站在原处，不知道该做何举动。

不远处，嬷嬷用帕子擦着太后娘娘的手，人也忍不住哭出来。

她家主子的病，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有了苗头，之前不过是安养着心神一直谨防出事，可没想到拖了这么久迟早是会来的。

“他说的对，我不过就是一个将死之人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再救，我现在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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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二位请过来，不过就是希望你们能够救救我女儿。”

“我这辈子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到头了，也想要为她筹谋一番，如若不然就算是到了酒泉之下，我也合不上双眼。”

太后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口舌，上面已经殷红一片了。

她的这个病是当年先皇修炼仙丹时便已经埋下的。

“这几年来，我确实对先皇心有愧疚，可现在想想早就不是人非，或许他当初死去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她强撑着身子，一面拿帕子擦自己的嘴，一面说道。

宋凝珠他们夫妻二人都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深意，知道当年先皇的死不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

“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你要是肯把当年的事情全部说出来，我们倒可以帮你。”

宋凝珠突然开口说到，看着太后娘娘对她过往所做的那些事情十分好奇。

而她的亲生父亲姜太医，当年或许也是被卷入到了这场风波当中。

“过去发生的事情，可真是变得如同梦一样模糊不清了，你们要容我想一想，把这一桩桩一件件理出个头绪来，才仔细说。”

太后挥手，面上的神情突然就柔和下来了。

她也不再像往日一样气势凌人，坐在那里就是一个温婉的妇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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