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使用这个方法的时候,柳尘仙只能用意念临写一个“剑”字,两年来他已经可以用意念临写十六个字,分别是:剑气纵横三万里,扶摇直上九重天。
最近他已经开始临写新的字句:男儿到死心如铁,千古兴亡负笑谈。
王夫子给柳尘仙的旧字帖,一共一百八十一个字:
剑气纵横三万里,扶摇直上九重天。
男儿到死心如铁,千古兴亡负笑谈。
飞花流水两无情,人间正道是循环。
金戈铁马非吾愿,一骑绝尘天地间。
吴钩霜雪照白马,千里杀人不留念。
还了情又还了债,红尘人间何须恋。
莫说何须恋、不曾憾,相约归家做少年。
莫说天无涯、海无岸,何日君来都不慢。
莫说江湖远、庙堂高,相见从来不恨晚。
横纵天下冠似雪,闲过千山不羡仙。
纵然归程须万载,与故人重来,天真做少年。
全帖无名,也没有书写者的落款。
柳尘仙用笔墨临了无数遍。早已烂熟于胸,可是,当他用意念临写的时候,最初,他居然只能完整写一个剑字,其
他字无论他怎样集中意念,也是无法书写。
他只好用意念把这个“剑”字整整练了三个月,三个月后,他发现,他的意念变强了。
“气”字自
(本章未完,请翻页)
然而然写了出来,于是柳尘仙明白了一个道理,用意念临字。
只能把前一个字练到一定程度,后面的一个字自然而然就能临写了。否则,无论如何下一个字也是无法临写的。
今曰,柳尘仙盘坐营帐,把前面十六个字先临写九遍,感觉浑身通透,精神不但恢复如初,似乎隐隐约约有更上一层楼之感。
于是,柳尘仙开始临写“男”字。前几次柳尘仙试过,这“男”字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用意念聚集,写出来的笔画均会片片碎落,化为乌有。
今曰如此状态良好,柳尘仙开始临写“男”字。
没有想到,此次写出的“男”字没有碎落,笔画随意念终于聚集成字,只是这个字还有些模糊,不是很清晰不是很结实,柳尘仙知道,“男”字他已经可以临写了,剩下的就是无数次的加固和凝实。
柳尘仙趁热打铁,又集中意念写了九遍,每一个新字开始,都很慢,而且没有自己的节奏。
柳尘仙写前面十六个字,已经有了每个字的节奏,但是,这节奏,哪里快?哪里慢?哪里停顿?不是柳尘仙在把握,似乎是这个字在告诉他,形成了他与字之间特殊的任何人无法体会的对话。字在说话,但是说的是柳尘仙一个人能懂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话。
而且柳尘仙还无法将字告诉他的信息转述出来,似乎一开口就不是那些字告诉他的内容,用任何语言都无法直抒其
意。
柳尘仙打坐临帖。不知不觉过了两个时辰,已到了已时,军营一天两饭,上午辰时放饭,柳尘仙一看已过了放饭时间,于是就走出军营。
我要第一个送礼
柳尘仙是小散关的军侯,故不受大散关节制,出营只需拿出腰牌登记一下即可。
这军营门口长年有些摆摊的小贩。卖各种吃食,做的就是军卒们的生意,有些军卒,无父无母,得了赏银也不存,尽情挥霍一空,因此,这军营门口的小摊生意还都不错。
柳尘仙找了一个卖羊杂汤的小摊坐下,摊子推车上插了一个幡,写着:莫老汉羊杂,五个字。
此时已过了饭点,因此,并无什么人。摆摊的莫老汉正无聊的赶着初秋的飞起来已经不太敏捷的苍蝇,一看柳尘仙来了,立即来了精神。
“哟!军爷,您吃的什么?我这有羊肉泡馍、羊杂汤、还有上好的羊肋巴。”老汉满脸堆笑的说。
“老人家,看起来这羊杂汤是你家头牌,我就来个羊杂汤吧!再给我两个白馍!”柳尘仙笑着回应莫老汉。
“军爷,一看您就是吃羊杂汤的行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羊杂汤一定要配着烤的热气腾腾的白馍!什么油饼油条油果子,通通都逮靠边站。这羊杂汤属于油腻之物,你再配着同样油腻的油饼油条油果子,腻上加腻。您说,这能好吃么?如此一来,羊杂的味道就失真喽!”这莫老汉一边给柳尘仙配料,嘴上可没停着。
“听老人家如此一说,我觉得甚是有理,一听便知老人家在这羊杂汤上已浸淫多年了!”柳尘仙这抬人轿子的功夫是天生的,无论对上对下,柳尘仙信手拈来在无形中就会捧的你舒舒服服。
“这您算说对了,我看你面生,刚来这大散关吧?我这莫老汉羊杂别看摊小,可是传承了近百年了,我爷爷做了三十年传给我爹,我爹做了三十年传给我。我十五岁接手这个羊杂摊,今年五十了,已经干了三十五年了!
可惜,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愿意接手这传承近百年的羊杂摊。非要当兵,说要当个将军给我看看。当将军,就他那个熊样?拔根毛我都知道几斤几两。
当将军,我呸!
说到这将军啊!咱西境边陲三关十二营的夏侯大将军还吃过我的羊杂汤呢!
和你一样,一碗羊杂汤两个热腾腾的白馍,人家那才是气吞山河的大将军,我那个儿子,不指望
(本章未完,请翻页)
喽!”这莫老汉也是个神人,嘴里不停的唠叨,手里却不停,一心二用,一点都不乱。说着话,羊杂汤已经兑好了,白馍也烤热了。
“军爷,您的一碗羊杂汤两个白馍,来喽!”用的是好听的唱腔。
估计这莫老汉只要是给客人上汤上菜都会这样唱。
这是几十年融化在骨子里的东西,他自己没意识到,这唱腔真的很好听。
柳尘仙此时明白,这羊杂汤如果没有了莫老汉的唱腔,味道都要损失一半。原来世间万物如此奇妙,这一声唱腔居然能让一碗汤平添许多滋味。
“您慢用,这汤不够可以免费续,不收您钱!”这莫老汉说完回到自己摊位里,继续赶他的苍蝇。
“多谢老人家,我这就开动了哈!”柳尘仙说着抄起了一个热腾腾的白馍,先咬了一口,在嘴里皭了嚼。
眼睛一亮,光这白馍就不一般,一吃就是当年的新麦子。面味浓郁,麦香混着烤过的焦香组合成了新的味道。一种从味觉到嗅觉的全新体验,心里微微一颤。为此还产生一丝莫名的悸动,煞是美妙非凡。
白馍紧实而不硬,劲道刚刚好,牙齿切过白馍时要稍稍用点力,会发出轻微的不易察觉的声响。这是白馍因为被懂的人吃了发出了欢愉的歌唱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