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一子落定。
声音清晰如银针落地。
包括文老在内,就连文子良,文子卿,也一并被龙越这开口所惊呆。
随后,文子卿就如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捧腹笑了起来,轻灵的笑声令人神往。
直至十数秒过去,文子卿见龙越目光竟然还停留在棋盘上,笑声才堪堪消散下去,郑重其事道。
“我承认,你这样的开场确实很有趣,让我难得笑了笑。”
“但这也显得你很无知!”
安家,那是何等存在?
隐世家族,当世巨擎!
不要说国医府,就算是内院,也不愿意去触动安家!
而你不过是一个守边关的小卒,竟然妄想凭借一己之力,就去推平安家?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是什么?
“越子,你确定要去撼动安家吗?”
文老多少也收到消息,龙越与安家的恩怨。
二十年前,母亲被多次陷害,最后疑似被杀。
二十年后,未婚妻被夺心血,陷入无止境的昏迷。
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就此作罢!
但是这场争斗,内院注定不可能插手。
无论是因为这属于私事,亦或是因为安家的强大。
“我知道。我此次来,就是通知。”
龙越口中平淡说着,手中棋子不停,反倒是越下越快,仿佛不需要多少思考一般。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文子卿在一旁看龙越始终不搭理她,实在忍不住,直接站起身,伸手拍向龙越。
只不过她手到半空,龙越轻轻一弹指,就将文子卿给打得坐了回去。
这一下没有打出伤,但也足够文子卿感觉到阵痛。
“你是哪位?”龙越皱眉道,好似才察觉到文子卿一般。
文子卿听到这话,更是气得脸色涨红,指着龙越叫道:“你有没有点上流教养?竟然对女生出手?”
“那你的上流教养,就是教你随意伸手拍向别人?”龙越不多上心道。
“你!”
文子卿快要被这个无礼之徒气得咬牙切齿,昂起首就要看清这个混账的脸。
但当她凤眼落定时,瞬间就被惊在原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地!
她这才察觉到,龙越的眼睛,竟然与萧城那锐气外放,万般风华的将才之眼,大不相同。
相反,龙越的双眸中古井无波,仿佛看破红尘烟火。
能够拥有这种气质的,至少是像文老这样百年高龄,经历过人间尘世大潮的人,才有可能拥有。
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卒,凭什么能有如此气质心境?
但文子卿并没有被这吓住,她以往的自信重新浮现面容上,振振有词道。
“你为什么要打陆枫桥,还有韩强?”
“你知不知道这会引来多大的麻烦?知不知道今日你来我文府,还会祸水东引,连累我爷爷?”
文子卿胸有成竹,每一句都似占尽道理,令人无法反驳。
但却听,龙越轻笑一声,手中一子落下。
“为什么?”
“因为他们该打,该杀。”
“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字字珠玑!
龙越的声音比文子卿要更冰冷,仿佛自九渊之下传来!令人下意识感到畏惧!
文子卿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要是再多说两句,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太狂了!
该打,该杀?
就凭你?
文子卿现在愈发觉得,自己没有对这个小卒有任何好感的表态,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好茶。”
“多谢文老照顾。”
龙越抿过一口热茶,语中似乎若有所指。
安家一战,没人敢说,他是否真的能力敌一整个隐世家族。
毕竟这安家已经存在了不知多久,就连安若盈之死,都能瞒天过海,连国家机器都无法查清。
若是他,真的倒在了安家门前。
那诸多元老,前辈老辈的照顾,他龙越子,就只能来世再报!
“这一道世仇,你准备了二十年,文老头我拦不住你,也没有资格拦你。”
文老手中的白子已经琢磨了许久,终究是没有落下。
似是,宣告棋局结束。
“文老,告辞!”
龙越起身,双腿一并,五指高举过太阳穴。
一如他六七岁时,刚进入青训营,第一次穿上戎装的模样。
文老轻轻颔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抬首时。
龙越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府外。
文老就这么看着,走神许久。
最后,他回过神时,长叹一口气,手指点了点,道。
“子良,好好学学这棋艺。”
文子良闻言,立刻几步走了上来。
就见棋局上,黑白子互相厮杀,难解难分,文老的白子一度占据绝对优势。
只不过黑子的最后一子,艰难将白子落死。
险胜。
“这算什么?萧城哥哥的棋盘厮杀才是一绝,向来杀得人片甲不留。”文子卿不屑地哼道。
文老摇了摇头。
文子卿终究年轻,看不清这一场棋盘深意。
看似,这一局棋盘是龙越的黑子艰难翻盘,棋差一招都会惨败。
但实际上,从龙越接手开始,每一手看似无用,却是道道暗藏杀机!文老的处境就已经十分危险。
哪怕是文老步步深思熟虑。
可在持续三十二手后,终究是被落死了。
棋品如人品!
韬光养晦,潜龙藏锋,当才是当世将星该有的品性啊!
萧城虽然被誉为不败的燕骑之王,驻守燕京这一方天,举世无双,一生与龙越一样不曾有过一笔败绩。
但终究,为人少了一味沉稳。
将来,必定会吃大亏了。
这也是文老不是将文子卿引向萧城,而是龙越的原因。
文老见文子卿的态度,又是长叹。
既然自家孙女不愿意,他自不会多做相逼。
只是不知道。
多日之后。
龙与安一场真正的血战。
还能否,再见,他绝世风华?
“他不就来放了句狠话吗?怎么一个个故作深沉的,你们不会真相信他敢去挑战安家吧?”
文子卿撇了撇嘴,觉得自家爷爷太大惊小怪了。
一个人去挑战安家,说白了就是去送死!
“再说了,他要是死了,再找个人顶替上不就是?天荒之地那边有的是人......”
文子卿嘴里这句话还未说完。
就听文老忽然勃然大怒,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连棋盘都震裂开。
“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辱没将星,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为大罪!
文老不可能将龙越与安麒麟的仇恨,说给文子卿听,她自然不知道,龙越与安家之间的血仇。
但这落在文子卿耳里,就引得她满是委屈。
自家爷爷向来疼爱自己,连大声说话都不多,今天居然为一个小卒对自己如此态度?
文子卿心中对龙越的怨恨,不知不觉间又多了几分。
“吼什么,我不就开个玩笑吗?”
“不跟你们说了,陆少刚约了我去参加一桌酒宴,我去赴宴了。”
文子卿提起包包,不由这爷俩挽留,直接撞门而出。
“这丫头!”文老气得胡须都起来了。
“爷爷您也别生气,姐她就这性格,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文子良倒了杯茶,安慰道。
文老摇了摇头,正要作罢,忽然想起什么,急道:“等等,刚才,她说是去赴陆枫桥的酒宴?”
这陆枫桥的品性,可不见得有多好!
明面上说是一直在追求华璇心,但实际暗地里,不知有多少沾花惹草,劣迹斑斑!
若不是陆家一直保着这个嫡子,他早就出手制裁这个家伙了!
“不过陆枫桥先前不是对小公主动手动脚了吗?估计龙将告别我们后,大概率是会去找陆枫桥了。”
文子良倒是很清楚龙越的作风,开口提道。
“他也去啊。”
文老之前沉闷的心情忽然开朗了不少。
在他这个层次的,是人都知道。
这位龙将,向来护短至极!
更何况,是碰了那位医界的小恶魔,他的干妹妹?
“想来,会是一场好戏。”文老哈哈笑道,伸手将棋盘凑了凑,便叫文子良再下一场。
不知这个顶级家族陆家。
这次,顶得住否?
......
燕京一家五星级酒店中。
以陆枫桥为首,正包下整座酒店,举行大宴。
不需要什么开宴的理由,这些大少,在接管家族企业之前,多是消遣玩乐。
不少顶级大少正推杯换盏,聊得正酣。
而陆枫桥坐在一桌上,身上被龙越打出的伤口竟然看不出多少了。
以陆家的手腕,一天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间,足够请来名医,调动最好的药材,将陆枫桥的伤势愈合。
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但也差之不多了。
“陆少,听说你昨天差点得手,结果被个不知哪来的家伙给半路截胡了?”
坐在陆枫桥旁边,一个同辈的青年打趣着说道。
其名叫胡天成,同样出身顶级家族,身材不错,经常出入健身场所。
能坐到这一桌的,没他这种级别的身份,连敬酒都没有资格。
“别提了,我根本没见过那个畜生东西,一番让人去查,竟然还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真是见了鬼了!”
陆枫桥眼中有杀意流过,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个打搅了自己钓美的家伙。
“不说这事了。”
陆枫桥眼神一转,声音微压,以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道。
“代言人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货色?那金线子母蛊,终究是起效太慢了,让陆某,等得很是牙痒啊。”
“这种慢效的东西,即便是有我陆家的渠道卖出去,也未必能够有大量受众。”
胡天成听罢,哈哈大笑道:“陆少,你这回可算是碰上巧了,前两天,我胡家刚接待过代言人!”
说着,就见胡天成手中递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里面是几枚血红色的丹药。
“这枚丹药,名叫安神丹,遇水即溶,一枚,就足够让那什么医界小公主,对你魂牵梦绕,再大的定力也忍不住来找你!半夜乖乖爬上·你的床!”
陆枫桥听着,眼中就亮光大作,贪婪色欲毫不掩饰。
“那可就太好了!今晚,可正有一位贵宾,可以试试这安神丹!”
胡天成眼睛一动,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脸色不免有些惊讶道:“哦?那位可是文老之后,更是萧城的青梅竹马,你也敢动手?”
陆枫桥顿时放肆大笑,没有先前半分绅士模样,声音古怪道。
“睡了内院元老的孙女,还顺带给那位大名鼎鼎的燕骑之王,扣上一道绿帽子,这不是才刺激吗?”
胡天成瞬间明白其意,同笑道:“哈哈哈!在理!在理!这一方面,还是陆少会玩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