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打量着周浩，眼睛里的意思很明确：你喝过水后快走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了。
可是，周浩就是想今晚上见她女儿，磨磨蹭蹭坐在那里喝着水，在想要不要开门见山的和她聊聊。
最后决定试试。
“那我和你聊聊好了，我想知道当年你丈夫是怎么死的？”
老人眼里的警惕更高了，看了看周浩说：“被树砸死的！”
说这话的时候，周浩看到了她眼里浮现出的仇恨，只是一闪就没了。
“您为什么没再找个人嫁了？”
为了消除李玉红的疑心，周浩随口问了句她的事情。
“当时孩子小，就怕再嫁后孩子受委屈，我就没考虑嫁人。”
周浩仔细看着李玉红，他试图从她脸上找到年轻时的模样，可是此时的脸除了皱纹还是皱纹。
“你丈夫死后，政府有没有给你个说法？”
看似是关心她的生活，其实周浩是在试探胡大海事故后的处理情况，接下来不出意外地话，他就会牵引出陈默。
“当时大队里也穷，就是多给了200斤苞谷，我正是靠着那些苞谷生活的。”
回忆起过往，老人沟壑一样的额头上，留下的仅是心酸。
“当时出事的时候，旁边没人吗？你老公有没有去医院？”
周浩在循序渐进，慢慢靠近当年的话题。
“还有一个人，他和我丈夫一块伐木，不过他死没死谁也不知道，反正我丈夫是死了！”
老人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甘心，周浩看着继续问：“奶奶，你怀疑那个人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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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见到他了？还是听别人说的？”
“没见到！我是听别人说的，说他后来还来到过北大荒找他怀孕的妻子。”
说完这话，老人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决定三缄其口，不说话。
接下来周浩问了她好几句陈默的事，她都以耳背为由拒绝了。
周浩看到只能先这样了，他站起来放下手里的水杯说：“奶奶，谢谢你，我走了！”
周浩已经打定主意，他一定要见李玉红女儿一面，打听到陈默的消息。
从老人房间里走出来，周浩脑子里出现的是胡大海的一家，特别是他的女儿，他更感兴趣了。
天黑了，周浩准备回镇上的宾馆。
一路走着，周浩呼吸着东三省夏季凉爽的空气，他突然有个决定，想留在这里。
他不想回新城了，新城有他解不开的往事。
在那里，他会永无休止的回想着安娜的死，那种压力让他总是失眠，自从来到这里后，他的心才得到释放。
回到宾馆，周浩给顾封尘打了那个电话。
电话里，顾封尘在安静的听着周浩介绍和李玉红见面的事，两个人，相隔几千里，却心情各有不同。
“老大，我决定明天早上去李玉红家门口等，我一定等到胡大海女儿胡歌，把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
和周浩结束了通话后，顾封尘这才回头，竟然看着苏晴穿着一件丝质睡衣站在房子中间。
发现顾封尘发现了她，苏晴问到：“和谁打的电话？”
“周浩！”
顾封尘顾及苏晴已经听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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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谈话，只好实话实说。
“周浩？我怎么听到你提到白大荒，大兴安岭，你是不是让周浩去了东北三省？”
苏晴脑中思考这次外公的事，难道真的与50年前的事有关？
“我排周浩去那边了，为的就是查清当年他们那伙知青，在那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说完这话，顾封尘招手让苏晴到他身边坐下。
苏晴走过去坐在他身侧，他伸手把她头上的毛巾拿起来，接着身体站起来，让到苏晴的身后，用毛巾抱住她湿漉漉的头发，慢慢来回擦着。
一边擦他一边说：“关于外公的过去，我想知道的更多一点，昨天我回家去找奶奶，可是奶奶知道的也不多，我只有让周浩坐飞机过去。”
提到回家，苏晴想起一件事情，于是说：“昨天我本来也想回家去看奶奶，可是半路上我遇到了大叔，他让我去公司代替外公签字，还说外公留了遗嘱，把他名下的财产百分之六十都给我，她让我过去接管。”
想到陈默早就想到了这一天，苏晴的眼中还是出现了泪水。
顾封尘看着她，只是静静的听着苏晴在说话。
“外公的遗嘱我也看了，在律师手里有一份，大叔手里有一份，外公的保险箱里还有一份。”
顾封尘看着苏晴问到：“你是不是想好了去接替外公？”
听到这话，苏晴好奇的问：“你希望我去吗？”
顾封尘拿着吹风机为苏晴吹着头说：“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做主！”
苏晴湿漉漉的头发，在顾封尘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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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动，一股洗发水的香味飘了出来。
苏晴想好了，外公找不到，陈默的公司她得要顾封尘帮忙，否则她玩不转。
“封尘，你想知道外公现在的资产吗？”
顾封尘摇头，他不想知道，因为这事和他无关，甚至他都后悔了，这些年要不是想挣更多的钱，在家陪苏晴该有多好？
经过这几件事他发现，只有亲情才尤为重要。
“不管给你多少钱，那是你的，我不参与！”
顾封尘的声音被吹风机的声音掩盖了一些，不是很清楚，但苏晴还是听到了。
“可是，我对外公公司里的事一无所知，可能我会让外公失望怎么办？”
苏晴头不动，眼睛看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她在配合顾封尘为她吹头发的动作。
以前她是没钱，那时候她想，等她有钱了，她就能做所有想做的事情，可是现在有钱了，她却只想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把日子过平淡就行。
她不许多那么多钱，有时候很多灾难都是和钱有关系。
昨天去晴天大厦，鲍尔杰约到了陈默的委托律师，对陈默手下的财产做了安排，苏晴才发现，原来外公手下竟然有几百亿的财产。
文件上写的明白，陈默的这些财产都是他这几十年来，国外国外画展和书法展获得的资产，还有几个城市里培训机构的资产。
律师念着文件上的安排时，苏晴脸上全是惊讶，这么说，陈默的身价能和顾封尘媲美？
本来她想把实情告诉顾封尘，可是他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苏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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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也就不说了。
她现在只想马上找到外公。
“封尘，难道这个绑走外公的人，真的不是为了钱？”
苏晴的头发在吹风机的暖风中飞扬，顾封尘停下手里的动作说：“如果是为了钱，早就打电话了，我之所以让周浩去东北，就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外公有没有告诉你，当年他和胡大海的事？”
顾封尘总怀疑这个绑了陈默的人，与当年的那件事有关。
“外公告诉我的也不多，他只是说，当年他和队长在一次伐木中，差点丧生，被树砸到后醒过来，就看到几只狼在拖着胡大海的尸体往林子里去，其中有一只还虎视眈眈的望着他，是他拼尽了全力才逃离狼的追逐。”
听到苏晴这话，顾封尘目光如炬看着她，点了点头说：“我听奶奶说，胡大海也喜欢你的外婆，按照当时的情景来看，胡大海是队长，又是当地人，在那个时候他想要什么，那些知青都得听他的。”
苏晴睁大了眼睛看着顾封尘：“你怀疑胡大海是被外公杀了？”
“杀了没有证据，再说要是外公真的杀了胡大海，当时就被逮捕了，我怀疑的是外公设计让胡大海自己死在了树下。”
听到顾封尘分析的这么合理，苏晴半天没说话，她在想：顾封尘说的这些完全和外公整容改名字相符合。
苏晴回头，眼睛里幡然醒悟的表情。
看到苏晴，顾封尘忙说：“别想了，时间不早了，上床睡吧，这事只是一个猜测，要想找到答案，只有等周浩来电话。”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