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真没想到自己头一天威胁了阮芊芊,果真没过几日,他就被周海亲自领进了御书房。
他不由暗忖皇后之前果真没尽全力。
若是她之前表明了给自己撑腰的态度,他又岂会吃了这半个月的苦?
因为半个月的凌辱欺压,喻真心底郁结愤怒。
忍不住更恨阮芊芊了。
“今儿个起,你就贴身伺候陛下。”
前头领路的周海显然没发现喻真的窜神。
他短促的笑了一声,倒是表现出鲜有的和气。
“小真子。”
“这御前伺候的机会给你了。”
“你可是要好好抓住才行啊?”
喻真倒是想抬头用读心术观察观察周海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段时间被周海借着不动规矩的由头磋磨了好几次。
实在不敢轻易跟这老太监刚正面。
故而老老实实的乖巧垂眼应答。
“多谢公公提携。”
周海笑的意味深长。
“这哪的话。”
“指不准,日后咱家还要靠你提携呢。”
这话喻真可不敢随意乱接。
周海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一甩手中的拂尘转头就走了。
喻真守在御书房门口,好不容易等到一脸疲倦的嬴徽下了早朝回宫。
依照周海先前的吩咐,喻真上前安静的替嬴徽拆下九玉龙珠冕冠,换下朝服。
等他轻手轻脚的退到一旁,原本闭目养神的嬴徽这才睁开双目。
“去凤仪宫。”
“摆驾凤仪宫——”
喻真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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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倒在地,原本准备恭送嬴徽出宫。
却不料想,那绣着赤金龙纹的长靴在他眼前停下。
然后他便听见了嬴徽那淡淡的声音。
“你,跟着。”
喻真微愣,却反应极快的跟在了嬴徽身后。
等到龙辇在凤仪宫门前停下,早就候在宫门口的阮芊芊第一眼便瞧见了龙辇旁边跟着的喻真。
喻真显然也望见了她,将阮芊芊面上的惊愕看了个明明白白。
不等喻真琢磨出这诧异是什么意思。
阮芊芊便已经迎到了龙辇前,柔顺的问安。
“陛下。”
嬴徽十分顺畅的一把牵起阮芊芊的手腕。
独留下喻真盯着帝后两人恩恩爱爱的背影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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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徽一入殿中,便屏退了左右,凤仪宫中便仅剩下了他与阮芊芊。
阮芊芊观察着他的神色不对,心底隐隐泛出几分不安。
“陛下?”
“你可是有话要对臣妾说?”
瞧见阮芊芊一脸忐忑,似乎心中隐有猜测。
嬴徽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暗道自己这位皇后,比自己想象之中要聪敏一些。
但是事到如今,也隐瞒不下去了。
“皇后。”
“忠勇候的尸身找到了。”
阮芊芊膝下一软,眼泪当即便流下来了。
她喃喃道。
“三哥,三哥他。”
“虞修为国尽忠,朕已经下旨封侯。”
“虞家满门忠勇,朕自是不会忘却虞家子弟在边境洒下的鲜血。”
一把将阮芊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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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怀中安抚,嬴徽听见她压抑至极的哭声。
心尖仿若是叫什么死死捏住,揪心似的疼。
他唇线紧抿,手指略作用力,一点又一点轻抚过阮芊芊的鬓发。
好在没过多久,阮芊芊便从自己的情绪中拔除出来。
她泪眼婆娑的一把揪住了嬴徽的手腕,似乎紧紧靠着他,方才不会失了力气般。
“虞家人,死在边境,为国尽忠,是死得其所。”
“未曾为陛下守住国土,是虞家无能。”
嬴徽微怔,垂头对上阮芊芊赤红双眸。
许是因为得了如此噩耗,皇后的心思错乱纷杂。
就算是他们之间如此亲密,嬴徽也未曾听见她的心声。
就在他愣神之际。
阮芊芊又开口了,她声音微颤。
“陛下。”
“您是不是,要御驾亲征了?”
后面的四个字,阮芊芊说的十分艰难。
为了保持住自己皇后威仪,她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但是殷红的眼角,还是暴露了她此刻情绪的起伏。
她紧紧盯着嬴徽。
“不错。”
嬴徽神色淡然的与阮芊芊对视。
“眼下金国勇猛,朕手下已无将可用。”
“待到朕御驾亲征。”
“宫内前后事宜,便要倚重皇后了。”
嬴徽顿了顿,偏头瞧了一眼睡得人事不知,尚在襁褓之中的嬴永。
“还有,我们的孩儿。”
“便一并交付给皇后了。”
听到此话,阮芊芊鼻头一酸,又险些落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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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但她扭头看了嬴永一眼,强自镇定下来。
“陛下此去郑重。”
“臣妾必定不负所托。”
见阮芊芊神色安定下来,嬴徽眸底浮出几分柔和。
“朕自然是信的过皇后的。”
“那陛下。”
阮芊芊忍下了无用的泪水,紧紧的与嬴徽对视,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
“臣妾答应了陛下这么多事情。”
“陛下也答应臣妾,全须全尾的回来。”
“好不好?”
嬴徽恍惚想起暗卫转述给自己听的那句。
他乃是她的夫君,孩儿的爹。
他心尖发软,一把将阮芊芊按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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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陛下离宫了。”
“您当真不去。”
虽然得了陛下授意,莫要吵醒娘娘。
但是采莲心中总觉得如此要事,若是不叫醒娘娘,只怕娘娘日后是要怪罪自己的。
所以她还是没能忍住,走到床边,悄声叫醒了阮芊芊。
睡得迷迷糊糊的阮芊芊睁开眼来,瞥了一眼外头方才蒙蒙亮的天色。
根本不理会采莲,抱着被子,扭过身,就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被窝外头凉飕飕的,傻子才去城门上吹风呢。
昨天为了演好伤心欲绝,她哭的肝肠寸断,现在还没醒过神来。
反正人都走了,还演什么。
她就不信了,嬴徽那人还能长了一双千里眼?
看得见她站在墙头给他送行?
“.....”
采莲不知道阮芊芊心底在盘算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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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只见阮芊芊在被窝中动了动,想了想昨天阮芊芊忽闻噩耗。
指不定是因为一时伤心欲绝。
所以她再也不敢开腔,只躬身退出殿内。
两年半后。
“小殿下,您慢点。”采莲一脸紧张的躲开嬴永丢过来的雪球。
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嬴永,生怕这位小殿下磕碰到什么地方。
阮芊芊裹着厚厚的狐裘坐在殿内,透着大开的木窗盯着外头打闹追逐的亲儿子。
“娘娘,前头传信回来了。”
阮芊芊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接过宫人递过来的信。
只是她还未拆开。
嬴永就飞快蹿了进来,不等采莲追上来把他的厚重的雪斗篷拿开。
他就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阮芊芊身侧。
“母后,是不是父皇来信了?”
嬴徽御驾亲征两年,期间不仅夺回了被金国接连抢走的六座城池。
甚至一鼓作气的直逼金国腹地。
不仅打的金国连连退败,吞并了金国大半城池,在金国上交降书后。
金国国主发表罪己诏请罪后,嬴徽才肯罢休。
月余前,已经班师回朝了。
对于这个记事起就未曾见过面的父皇,嬴永十分期待敬重。
每每他传回信件来,嬴永不管在做些什么,总是要缠着阮芊芊听听信里头说了些什么。
阮芊芊懒洋洋的应了声,才将信件抖落开,还未看清里头写了什么。
便听外头传召太监尖声叫道。
“陛下——回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