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徽虽然跟这母子说了要去处置政务,却并未离开。
此刻听见嬴永撕心裂肺的喊声。
他心脏猛地踌躇,几步从屏风后冲出来,窜到了大口大口吐着血的阮芊芊跟前。
“皇后??!”
阮芊芊的眼神有些迷离,看着嬴徽,她艰难的抬了抬手臂。
似乎是想伸手去摸嬴徽的面颊。
但是却无力的垂了下去。
“陛下....”
‘这次,臣妾可能是要走在你前面了。’
“咱们....”
阮芊芊话音微顿,涣散的目光当即落在了一旁哭的不知所措的嬴永身上。
她的目光柔和。
‘永儿就托付给你了。’
“不!”
在用读心术听见阮芊芊这未完的话后,嬴徽当即变了脸色。
语速飞快的道。
“皇后,你给朕坚持住。”
“若是,若是你就这么走了。”
“朕便废了永儿的这个太子之位。”
阮芊芊目光倏然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嬴徽,唇瓣微微顿了顿。
还不等再开口,就直接晕了过去。
嬴徽将人交给匆忙赶来的陈太医,那双狭长的眸底平静的仿若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皇后怎么样?”
陈太医细细的给阮芊芊检查了一番,才在嬴徽极具压迫的视线中,一抹额角冒出来的虚汗。
“微臣只能尽力而为。”
听到这话,嬴徽指尖发颤,闭了闭眼,眼底一片清明。
“朕要的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你尽力而为。”
“你明白吗?”
陈太医哪里敢触嬴徽的霉头,连连点头。
“臣明白臣明白。”
“那皇后,朕交付给你了。”
嬴徽最后看了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阮芊芊一眼,与她十指紧握的那只手紧了紧。
而后凑在晕厥过去的阮芊芊耳边低语了一句。
“皇后,等我。”
“等朕回来...”
在阮芊芊耳边叮嘱完这句,嬴徽这才将心思落在了自己那不争气的蠢儿子身上。
他冷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嬴永,沉声下令。
“你跟朕走。”
嬴永以为嬴徽又要像是之前一向将自己关起来。
他赤红着一双眼,疯狂的扒住床铺,低声求饶。
“父皇,我不走。”
“我要陪着母后!”
“求求你了,让儿臣陪着母后吧?”
见嬴永还吵闹不休,嬴徽按捺不住心底的怒意,瞪了嬴永一眼。
“闭嘴。”
这可怖的眼神吓得嬴永瑟缩了一下。
“父皇....”
就在这个空档中。
周海上前一步,将嬴永的嘴塞住,将人提溜了起来。
嬴永被嬴徽吓得不轻,哪里还生的出反抗之心?
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被周海抱在怀中,不敢动弹。
可却没想到嬴徽越走越偏,竟是径直领着他走过阴森湿冷的甬道,进了那一向只关押重犯的水牢中。
嬴永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后知后觉的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挣扎。
可他又如何拗的过周海一个成人力气?
见嬴永挣扎的太凶了,周海眼底不由浮出几分无奈。
他凑到嬴永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
“小殿下,您看。”
听见周海的提醒,嬴永这才分心瞧见水牢中吊着个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无二两好肉的男子。
那人肤色白净,叫那蒙眼的黑布稍一衬托,竟带着几丝柔弱凄美。
嬴永微微一愣,一眼便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喻真?
被蒙住双眼的喻真听到牢门落锁的声音,呼吸当即变得十分急促。
“陛、陛下。”
“是您吗?”
在被抓住鞭笞的这两日,喻真脑海中早就浮现过千百种的念头了。
他又不傻。
到了这个份上,还不至于猜不出自己为什么会被抓。
“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吗?”
喻真的情绪十分的激动,手中捆住他的铁链被他甩的簌簌作响。
“明明两年征战,臣为陛下您出生入死,多次获取了敌方情报。”
“甚至几度徘徊生死边缘。”
“您就是如此对待有功之臣的?!”
嬴徽突然笑了声,这声笑回响在这阴森的水牢中,叫人格外的不寒而栗。
“那你应该庆幸。”
“若非是你那两年于朕有大用。”
“你今日便不会尚存活于世。”
喻真还未将这些话消化,便听嬴徽沉声道。
“光你用读心之能,挑拨皇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后与太子之间的母子之情这一条。”
“就足以叫你五马分尸。”
喻真在听见嬴徽当真猜出了自己有读心术后,他一下心乱如麻,脑中下意识的回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漏了陷。
“你。”
但很快,喻真很快便反应过来。
如果嬴徽早就猜中自己会读心术,又如何会察觉不出自己对他的旖旎心思?
“全是利用?”
“你居然利用了我这么多年...”
利用他,让他心甘情愿的为了他出生入死获取情报。
既然嬴徽对自己早有防备,那他刻意将自己安排到太子身边?
就是特地让自己去给太子当磨刀石?!
喻真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
张嘴就叫道。
“太....”
只是他的嘴巴才张开,还不等开口说话,就被人剜掉了舌头。
疼痛让他目眦欲裂,手中的铁链不断晃动。
“聒噪。”
见喻真如此痛苦,嬴徽非但没有半分怜悯,甚至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他一眼。
他只是抬了抬手,便有人送上一封陈年画卷和虞家请罪的信件。
脑中思绪紊乱的嬴永目光落在那张摊开的画卷上。
见上面巧笑嫣然的女子长相与喻真有七八分相似。
嬴永双眸倏然瞪大。
“这?”
在嬴永吃惊诧异中,周海将这女子的身份,与喻真的关系一一讲了个清楚。
“这是虞斟的生身母亲。”
从周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口中得知了喻真与虞家的那些往日仇恨,嬴永盯着那封信件,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嬴永三岁启蒙,被太傅赞是天资卓然。
自然是不可能理解不了这信封中浅显的话语。
他颤着手,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年父皇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
嬴永回想着自己这两年在喻真的挑唆下,跟母亲离心。
甚至连母后真实病情都不清楚。
而母后,好似对自己的近况一清二楚。
不然又怎么会提醒自己提防身边人呢?
嬴永小小的身子软了下去,他跪坐在脏乱不堪的地面上,小小的人儿缩成一团,捂住脸呜咽出声。
“母后。”
嬴徽将这个蠢儿子教育了一番,哪里还有心思留在这儿?
抬脚就走了。
等到嬴永从崩溃之中醒过神来,只有周海还十分贴心的陪在他身边。
见嬴永控制好情绪站起身来,那张神情体态几乎同嬴徽一模一样的脸。
周海贴心的哄了几句。
嬴永那凶狠的目光却落在水牢之中,时不时挣扎的喻真身上。
“父皇有没有说,如何处置他?”
见嬴永的所有情绪都在嬴徽的揣测之内。
周海忍不住暗道一句知子莫若父,当即贴心道。
“陛下说了。”
“喻真既然伺候了殿下两年,就是殿下的奴才。”
“殿下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嬴永咬了咬牙,恨声道。
“五马分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