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开和武馆的徒弟们打了招呼后，便亲自开车带着汪天海和欧阳七向东江市郊区赶去。
很快，车辆停在一条老街区外。
相比于东江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这里明显破旧许多，到处都是老旧楼房和设施。
不过三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下车之后，在秦开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一处菜市场中，站在一户卖猪肉的摊子前。
一名身材魁梧，上了年纪的老者正赤着上身在切肉。
偶尔有买菜的居民询问价格，随后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着吃不起肉之类的话，讪讪离开。
汪天海三人对视一眼，笑着走了上去。
“老板，五花肉怎么卖？”
“15一斤。”肉老板头也不抬的说道。
汪天海嘿嘿一笑：“那就来三斤，做成东坡肉再给我。”
“嗯？”
肉老板皱起眉头，心说我卖个猪肉还得做熟了再给你？
他抬起头，看向摊前笑眯眯的三个老家伙。
“三哥？五哥？老八？”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
“来，我扇你一巴掌试试。”汪天海挽起袖子，作势要打，惹得欧阳七和秦开哈哈大笑。
路过的居民看向神经质的三人，吓得远远绕开。
啪……
不用汪天海出手，常无名抬手扇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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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兄弟，常无名突然双眼通红起来，魁梧的身体微微颤抖。
“我、我还以为这辈子再见不到你们了。”
常无名哽咽开口，七十多岁的人，此刻竟泪流满面。
本来还想再开开玩笑的欧阳七三人，见到他这般模样，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
四个老人杵立在摊位前，手足无措。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秦开率先开口：“好了，好了，咱们几个加起来都快三百岁了，还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
此言一出，欧阳七和汪天海都是老脸一红。
唯独老六常无名还在抹眼泪，手上的猪油和猪血沾了一脸，看上去既好笑又让人心疼。
过往的居民纷纷看着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
欧阳七耸了耸鼻子，提议道：“咱们就别在这站着了，找个饭店吧，我请客。”
“找什么饭店，就在老六家吃。”
“对，二十多年没吃他做的东坡肉了，馋死老子了。什么胆固醇、高血脂的，老子今天要放开了吃。”
“走走走，我家就在后面。”
常无名哪还有继续卖肉的心思。
抄起菜刀割了几大块肉后，将摊子一盖就不管了，拉着他们向身后的店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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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都一个人，没有妻子和子女。
店铺后面还有个小院，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院子收拾的倒是挺干净。
“哥几个先坐着，我去做几个拿手菜。”
“快去，快去，我车里带了几瓶好酒。平时我都舍不得喝，今天便宜你们了。”
“有没有扑克，斗两把……”
不多时，厨房里叮叮当当传出阵阵香味。
院子里三人正在打牌，欧阳七的脸上贴了好几张纸条，汪天海也不少，唯独秦开一张没有。
“他娘的，怎么竟是我俩输？”汪天海气急败坏的将牌摔在桌子上，面色愤愤。
一旁的欧阳七也很不甘心。
秦开嘿嘿怪笑：“你们玩的臭，还怪我了？赶紧贴上，不许耍赖啊。”
“不对劲。”
欧阳七盯着桌面上的纸牌，似在回忆什么。
就在秦开准备开口岔开话题时，他突然老眼一瞪，一把抓住秦开的手掌：
“那张红桃A你明明出过了，怎么又出了一次？”
“哪有，你记错了。”
“我知道了，老五出老千。”汪天海突然意识到什么，恶狠狠的瞪着他：“好家伙，七八十岁的人了，你好不要脸？”
“放屁。”秦开立马不乐意了：“我堂堂古武传人，一代太极宗师，会干这种事？”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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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七和汪天海同时点头。
后者更是一把撕掉脸上的纸条，冷笑的看着他。
“这种事你他娘的年轻时干的还少？忘了你用太极手偷牌把老大的车都给赢去了，后来被他发现了一顿胖揍？”
“你这老东西，怎么还揭人短啊。”秦开不乐意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偷牌，要是老大还在的话……”
欧阳七本来想说‘要是老大还在的话，一定还得揍你一顿’，然而话到嘴边，他突然说不下去了。
汪天海和秦开也停止了争吵，脸色黯淡下去。
一瞬间，他们纷纷陷入了那段凄惨的回忆中。
六大家族之一的廖家，为了救治行走火入魔的家族天骄廖云，勾结守门人高层，将他们骗到禁区做了炮灰。
队长孙红枫惨死在暗生物口中，副队长谭言为了掩护他们撤退，永远的留在了恶魔岛。
老四林书和老七古建文虽逃了出来，但因伤势太重不治身亡。
8个人的队伍，最后只剩下他们4人。
堂堂‘暴雨小队’自那一役后被取消了番号，他们四人更是和守门人闹掰，从此隐姓埋名。
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永远的插在他们心里。
二十多年过去了，四人依旧无法释怀，每天都在忍受着心底的煎熬。
“咦，你们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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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玩了？”
“五哥不会又偷牌了吧？”
常无名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端着热腾腾的东坡肉和其他菜。
他的出现，打破了几人间的悲伤氛围。
欧阳七将桌子上的纸牌收起，赶忙笑着转移话题：“还真让你猜中了，五哥出老千。”
“好家伙，死性不改啊你。”
“放屁，他诬陷我。”秦开也隐去悲伤，不满的道：“老六，你说句公道话，我是那种人么？”
“是！”
“……”秦开。
常无名在围巾上擦了擦手，又去厨房里端其他菜。
秦开狠狠翻了个白眼，引来汪天海和欧阳七的无形嘲笑。
很快，桌子上已经被摆满，中间放着常无名的拿手菜……东坡肉。
汤汁粘稠，肉色可佳，热气腾腾。
光是看一眼，就已经让人忍不住流口水，食欲大增。
秦开搓了搓手，从地上抱起一箱白酒。
“这可是我珍藏了三十年的贵粥毛台，今天便宜你们了，来，不醉不休。”
“快快快，满上，满上。”
“你小子别光着盯着东坡肉啊，给我留点。”
“干了啊，你这养鱼呐？”
“……”
四人老头坐在院子里，推杯换盏，有说有笑，似在缅怀当年的那段时光。
只可惜，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