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庚不满这种指着虞鸿朗鼻子说他办事不利的说辞,却也没有别的法子。
虞鸿朗跟虞洛绫堂兄妹,竟然也不生气,两人交换了个冷静的眼神。
虞洛绫故意打了个打哈气,“祖父,跟船一路好生辛苦,我累了,这儿还是鸿朗堂兄负责就够了,我想先回去。”
虞庚古怪的看她。
虞洛绫自幼不是当娇娇女养的,哪里就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住。
虞洛绫仗着自己是女孩子,光明正大的拉虞庚撒娇,“好不好嘛,祖父。
我为了救船,还演了苦肉计的,在船舱下头蹲了两天哩,还泡过冷河水的。”
虞家众人侧目,虞争锋也怔了下,好奇的打听,“听绫姐儿意思,你们早就发现了老何背叛?”
虞洛绫大.大方方的接下了这个猜测。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何行径异常,鸿朗堂兄瞧着不对,就多了个心眼,多了点准备。
若是我们是小人之心,平白冤枉了人,那自然是最好的,鸿朗堂兄会道歉。
不过幸好有我们这个准备,不然二堂叔您可就瞧不见我们兄妹回来了。”
虞洛绫露出淡淡笑容,与边上一副运筹帷幄的虞鸿朗站一块儿,赫然就有了大人的模样,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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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曾经他们眼中的小孩儿了。
虞争锋脸色微变,却没再继续纠缠。
虞庚慈祥的拍了拍虞洛绫的脑袋,“绫姐儿长大了,懂事也长本事了,这趟辛苦,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咧,我去拿我的行李,还有把小六子给我几日,让他给我当护卫吧。”
虞洛绫趁机提要求,虞庚无奈的失笑。
“好好好,都依你。”
没一会儿虞洛绫就从人头攒动的货船下来了,她先头打过招呼,下船后见虞家众人都忙着开箱验货,就没再去凑热闹。
也就虞争锋在无意中抬眼,看到了虞洛绫还不是一人行的,她身边有个高挑的女子,瞧背影便已经感觉到她身姿佚容,气度不俗了。
只是不等他再多看第二眼,就被跟着的石郎中挡住了视线。
虞洛绫与石郎中还有小六子、萍桂,四个人分别在那女子三面儿,把她挡的结结实实。
乍一看这两人倒不像是虞洛绫的随侍,反而像是以那女子为尊。
“虞二叔,那女子怎么从商船下来了?鸿朗那孩子从哪儿带回来的‘表妹’?”
虞庚这才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只一眼立即心脏一抖,拿出了半辈子应付商场的沉着冷静,才压下了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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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涛骇浪。
那不是自己的宝贝外孙女吗?!
虞庚五个孙女,就江云月这一个外孙女,江云月出身高,本身就金贵的劲,对她也格外的亏欠担忧。
可他怎么都想不到,虞洛绫走了一趟京城回来,竟然把江云月拐了来。
虞庚狠狠的剜了虞鸿朗一眼,这死孩子,这么大的事,竟然拿不提前跟他说!
虞鸿朗心虚的缩起了脖子,讨好又卑微的笑。
虞争锋还以为自己终于挑动了这对祖孙的矛盾了,还想再接再厉,然而霍德义一声吆喝。
“这是最底下那批浸过水的箱子。”
顿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卸货从上往下卸,上头的那些开箱检查就是走个过场,这么多年打包运输,几乎不会出现太大的损耗。
要看的还是那批被浸水的货物。
这次的货物主要是锦缎、瓷器、酒、香料,瓷器跟酒都好说,不怕水,可是香料、锦缎却是万万沾不得水的。
特别是这次有一批格外贵重的荷光锦,是虞洛绫亲爹虞明辉的成衣铺子里最重要的材料。
若是损毁了,虞明辉的铺子,今年几乎别想有多少业绩了。
而不幸的是,正因为荷光锦贵重,入舱最早,位置也是最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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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物箱子上都贴了标签,大家一窝蜂围到了荷光锦的箱子边上。
半人高的木箱,外体已经湿透了,撬开了木戳子,入眼不是锦缎布料,而是一大捧稻草。
扒开了稻草,露出的是湿哒哒的精美瓷器。
瓷器打湿了,擦擦干就成,这不碍事。
“荷光锦呢?”霍德义愕然,“这是我亲自搬进船舱的啊,怎么会变成瓷器了?”
目光顿时全聚焦到了虞鸿朗身上,虞庚也疑惑的问,“怎么回事?”
“啊,可能是我上船前不小心打乱了标签,害的大家贴错了吧。”
虞鸿朗镇定自若的回答,敲了敲脑袋,“让我想想啊,好像这是我弄乱的箱子,要不开开这箱瞧瞧。”
他指着先前被运下来的一箱标着瓷器的箱子,依言打开后,先是更小的红木箱,再才是被油纸妥帖包好的荷光锦。
锦缎在火把的映衬下流光四溢,美丽非常。
完好无损。
虞庚怔了怔,哈哈大笑起来,“好,你小子也算是无心坏事变好事。”
他只是不好光明正大的点出,虞鸿朗早就防备着船上的人。
不言说,偷偷的换掉了箱子的位置,把不怕水的瓷器、封坛的酒都放在了下头。
这样虽然乱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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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上了码头要重新清点分类,增加了工作量,可也避免了浸水后造成的损失。
一整船的货物,出了破船底的大事,竟然丁点儿未损,好端端的都运到了,这手表现绝对当得起一个漂亮。
虞庚面上有光,喜的一晚上没合拢嘴。
虞家旁支那些不知什么心思跟着来的人,没能看成笑话,对虞鸿朗再投去的目光,也不知不觉间的改变了。
那不再是轻视,而是真正将他视作对手了。
这些变化,虞鸿朗自己也感受到了,若是说先前被江云月直白言明时候,他还有些许天真侥幸,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应该说从每一步都被江云月说中后,虞鸿朗就对她心服口服。
同时也清楚了自己要做什么了。
远在马车里,准备回虞家主宅的江云月,又打了个打喷嚏。
她不大好了。
船上就开始发起了高烧,因着担心被人抬下来太过显眼,她硬撑着自己走下来,顶着夜风直到上了马车。
结果就是病情加重。
就赶路回虞家这段路,她直接烧糊涂了过去,人都开始说起了胡话。
“阿娘啊,阿月想你了……”
“爹爹,阿月知道错了,不要离开。”
“烈儿,宋子烈,不许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