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一身意大利手工高级定制的西装,似是因为刚刚跑过步,领带散乱。
男人的眉宇冷峻到了极致,脸庞轮廓好似被人刀刻斧凿出来的一半,就连脸部线条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浑身紧裹一层熊熊的怒火,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更是闪烁着冬夜也不及的冷酷。
他紧紧扯着我的手腕有力且野蛮。
我被他轻轻一拽就掉出了车外.........
“贺知南?”我睁大了眼睛惶然地看着这张精致绝伦的脸,只觉得又可气又可笑,“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贺知南趋向前,结实的手臂揽在我身边挡住我的去路,将我困在车和人墙之间,一开口声音里涌出来我听不懂的怒气,“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想做什么!?”
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咬牙拧眉,“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下巴被贺知南捏住,他的胸口大起大伏,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似狮子怒吼般的冷斥,“为什么吃药?!”
他的质问让我一头雾水。
我为什么不能吃药?
“你真是莫名其妙,我不吃药,难道还等着你塞给我药?”
我气恼地瞪了他一会,吐出一口气,面试了一天,跑了一天,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懒得再和贺知南纠缠。
趁着贺知南怔愣的空隙,我从他手臂下面钻出来,扶住车门,“放心,我不会留下孽种,就算留下了,我也会打掉。昨晚的事情就当是一个意外。贺先生,这次我会好好听话,死都不出现在你面前。”
贺知南难道不应该庆幸我没有跑去找他纠缠他要他负责吗.........?
在我即将关上车门的时候,贺知南一贯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也许是因为感冒了的缘故,声线沙哑,“苏念。”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你……”他的声音,竟似颤动了一下,闪过一丝令我迷惑的痛苦音色,“恨我吗?”
“不恨。”我疲惫地垂下眼帘,“只是……不爱了........”
关上车门,我徐徐地将车子开走,后视镜里看到贺知南站在他的银灰色卡宴旁边,手插着口袋,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我第一次发现,他高大伟岸的身形竟这么佝偻,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去。
回到宿舍,我才发现毓婷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
没办法,天都黑了,再去一趟药店,阮青青的外卖就要冷了,只好明天再去买一盒。
次日,我意外接连接到了两个私企的邮件。
点开邮箱,邮件的详情让我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被拒绝了。
两个十成九稳的私企竟然拒绝应聘我!
看着那两封邮件,我只觉得不可置信,崩溃,迷惑,一定是在做梦吧?
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梦!
我颓然跌进椅子,如坠谷底,整个人一下子懵在了那儿,为什么?
那家国企没有给我发邮件,是不是还有希望?我抓起钥匙就往外冲。
阮青青探出脑袋,“苏苏!你火急火燎地要去哪里啊?”
抵达公司,我见到HR,他一脸歉意地对我说:“我们的邮件您没有收到吗?我们公司已经拒绝录用您了,抱歉。”
手机里跳出一封邮件的提示信息。
我如遭雷劈,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捧着手机傻站在那儿,用了足足五分钟才回过神。
离开公司,站在马路,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只觉得随时都会被砸下来的天压死。
为什么?我心中反复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为什么我会被这几家我胜券在握的公司拒绝应聘?
寝室里两个女生三个月前已经找到了工作,她们的背景都和我相差无几,其中一个人找到的工作甚至比我应聘的三个公司还要好。
那个女生和我一样努力被聘用尚且情有可原,可是另外一个女生成绩落我一大截,却照样找到了一份得体的工作。
是我要求太高?还是运气不好?
前一秒还晴空万里的天,忽然间阴云密布,轰隆隆几道闪电划过天际。
啪嗒,啪嗒——
下雨了。
我愣愣地伸出手。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自从贺知南回国后,本来安然无虞的父亲忽然之间就锒铛入狱,我伤了腿脚又丢了几个工作,真的是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出来得急,没有带手机银行卡,打车后身上只剩下几块钱现金,这里位于郊区,距离公交车站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我抬眸望了眼密密麻麻的雨帘。
瓢泼大雨,看样子要下好一阵子,晚了公交车都没了怎么办?
咬了咬牙,我狠狠心便冲了出去,雨像是小石子一样砸在我身上,跑了好长一段距离抵达公交车站,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发梢滴着水,我成了个十足的落汤鸡。
额头有点发烫,毕竟是夏末初秋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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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也不可避免地寒凉。
被淋湿了,风往身上一吹,只觉得彻骨寒凉。
我抱臂打了个寒颤,牙齿咯咯打架,等了不知道多久,远处开来一辆车,黑色的保时捷,不是公交车。
我的脑袋禁不住眩晕了一阵,好冷,头好痛,眼皮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
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我只感觉自己掉在了地上,随后,彻底失去了知觉。
……
客厅光线昏暗,爱马仕窗帘半拢,落地窗外风缠雨束,雨点打在玻璃窗子上啪啪作响,壁炉里烧着柴火,温暖的火光映红了我的脸颊。
被换上了一套干爽的居家服,我头上贴着退烧贴,身上裹着一层毛毯,热得脸上布满了汗水。
“苏念?苏念?”
一个悦耳醇柔的声音在我耳畔低低地响起来。
我从梦靥中脱身出来,吃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我眼神迷茫了一下,“景辰?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戴着金丝框眼镜的宋景辰,一身棉麻家居服,慵懒且闲适,脸上永远是温文尔雅的微笑。
“别动。”宋景辰摁住了我的肩,“你醒了就好,适才我去郊区一家公司开会,远远看到公交车站有个人倒下了,派司机下去看,才发现那是你……我们真有缘,不是吗。”
他笑得唇红齿白,令我看愣了一下,“谢谢你。”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不堪。
“你感冒了,来,喝点温水润润喉。”
没等我将手从毛毯里抽出来接过,宋景辰直接端着玻璃杯凑近了我的唇。
“喝吧。”
我愣了一下。
宋景辰见我吃吃没有打开唇瓣,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地说:“怕我在里面下药么?”
我脸上一烫,窘迫地摇头,怕他误会,涨红了脸急迫解释,“不不不,不是的!您人这么好,我怎么会怀疑您!”
“那便喝吧,我吹凉了,不烫。”
我抿了口温水,不知为何,视线被雾气氤氲了。水顺着喉咙滑落胃里,舒服了些,我呼出一口气。
“怎么样,好点了吗?”宋景辰嘴角微倾,笑容温暖如旭。
我心底一暖,鼻尖有些发涩,室内岑寂了大约三秒,壁炉里的柴火被烧得劈啪作响。我唇瓣动了动,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一句话:“景辰,我要坦白一件事情,其实一开始见到你,我的目的并不单纯。”
在我稍作停顿,尚未坦白自己的全部罪行,宋景辰眸中含笑,他道:“我知道。”
我愣住,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熠熠双眸,“怎么会?”
“想要接近我的女孩子,目的都不单纯,你不是唯一一个,却是第一个对我坦白自己的,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太善良……嗯?”
那一声‘嗯’,极富磁性,听得我心弦一颤,垂下眼皮,“对不起。”
宋景辰不置可否,搁了水杯。沙发陷了下去,他在我身侧坐下,“我想知道,你和知南,贺先生,那天在医院,还有宴会,似乎你们认识。”
“……”
“我很少见到知南在乎一个人,尤其是女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和贺知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了的关系,我脑袋一阵眩晕,只觉得一阵恍惚。
这些年来,我心中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我和贺知南究竟是什么关系?
曾今贺知南温柔亲吻着我,在我耳边呢喃:“苏念,没有你,我宁愿去死。”
然而阔别数年后再见,他对我只有一句冷酷无情的:“死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我迟迟未说话,宋景辰抬手扶了一下金丝框眼睛,他眼睛里温柔好像就要溢出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是我冒犯了,不该问你这种问题。”
我摇摇头,“他是我曾今的……恋人吧?”
宋景辰一愣,震惊溢于言表,“恋人?”
我垂下眼皮,盯着自己的鼻尖,嘴角掀起一抹自嘲,“说出来我都不相信,大名鼎鼎的帝都首富,初恋竟是劳改犯的女儿。”
外面狂风骤雨逐渐平息,我的话音也缓缓地落下最后一个字。
“你竟就是知南的初恋……”似是尤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宋景辰怔怔地呢喃。
叮咚——
室内的寂静被门铃声打破。
“是你未婚妻?”我屏息凝神,没由来地慌了一下神。
宋景辰笑笑,“我未婚妻在我面前。”
我当他是开玩笑,紧张得笑不出来,“是谁?”
他看了眼腕表,“八点四十,我约了人开会,可能提前来了,他们会打扰你休息,不介意我抱你去寝室?”
“不介意。”
我被宋景辰从沙发上抱起来,他的手臂结实有力。
宋景辰走进光线昏暗的寝室,开了暖气,掖好被子,“好好休息。”
“嗯。”
目送宋景辰掩上门,我尚未闭上眼睛,客厅传过来‘吱呀’的开门声,随后宋景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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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知南?”
像是被刺了一下,我倏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光线昏暗,漆黑的天花板好像要砸下要压死我,窒息感一阵一阵涌过来,差点我要被湮没。
又是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强撑着大脑的浑噩胀痛,努力想要坐起身,可是身体像是灌了铅似的,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外面的对话声传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文件,上次在你家谈华南地区经济开发落下的文件。”
“杰克说你感冒了,身体不好打个电话过来,我差人给你送过去就好了。”
“碰巧路过,顺路就过来一趟。”
“你等等,文件在书房……”
“嗯。”
约莫十秒钟时间,隔壁的门被人咯吱推开。
我紧张得鼻尖开始冒汗,砰,砰,砰,心跳如雷,蓦地就想到了贺知南冷酷无情的警告,“不许接近宋景辰,否则下次……”
他会怎么样?杀了我倒是不怕,只是爸妈还有哥哥都在帝都,哥哥现在有杳无音讯,怕只怕贺知南会利用哥哥和家人报复我。
我心底涌上一股恐惧,七上八下,欲哭无泪祈祷贺知南千万不要发现我的存在。
窗外,狂风骤雨,寝室的窗子没有关上,敞开着,狂风灌进来,呼啦啦地卷着窗帘,门被风吹得唰的一下子敞开了。
我脑袋里咚的一声巨响,老天爷都在作弄我?咬牙强撑着手臂想要从双山爬起来,我想去关上门。
“风真大……”在我半坐起身的时候,一抹欣硕的人影,逆着光,立定在寝室门,似是看到风吹开了门,倾了一下身体,手扶到门把手,那个人刚想要关上门。
余光瞥了过来,看到坐到昏暗光线中的我,男人愣了一下,紧接着,他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轰隆隆——
一道惊雷划破天际,骤然照亮了万物。
我灰白着小脸,瞪大了慌张的瞳仁,惊恐地看着眼前面色冷峻的英俊男人,甚至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就撞进了他震怒的眼睛里。
“苏念!?”男人的面色骤然一沉,冷若冰霜,眼神阴鸷,“你,在这里!?”
“贺知南,你听我解释——”还不等我说完,我的手腕便被贺知南啪地一下攥住,好疼!我低呼出声。
下一秒,贺知南猩红双目,周身紧裹着一层戾火,他骤然一个用力,我被他从被窝中扯出来,我的手臂都快要被扯断了,倒吸凉气,“贺知南,你弄疼我了!”
“痛?脸都不要了你还知道痛?苏念你真真是好样的,一而再再而三,居然你住进了宋景辰的家!你和他做了什么?!为了你爸,你连尊严都不要了是不是!?”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是怎样!?他碰了你哪里?!哪里!”
贺知南惊呼暴怒的嘶吼声响彻屋内,惊动了宋景辰,他冲进来抓住贺知南的手臂,“知南,你听我解释!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宋景辰只能让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
贺知南的声音冷得渗人,好似地狱里传上来的恶魔的声音,“闭嘴——我警告你,苏念是我的女人,若是你敢染—指她一根手指,别怪我不念及兄弟情分!”
兄弟?
我本来混乱不堪的脑袋变得愈发混沌了起来,来不及去想贺知南口中的‘兄弟情分’是什么含义,便看见他铁壁一勾,我惊呼一声已经被他捞起来,扛在肩上。
可恶,这个男人仗着自己当过军人就了不起?凭什么扛我?凭什么!
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像个毛绒玩具一样,耷拉在她贺知南宽阔伟岸的肩上,颠倒过来,血液都冲到头顶,一下子就丢了力气,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宋景辰紧蹙着眉头,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难得见他疾言厉色,咬字字音加重,“知南,苏念生病了。”
“她,即便是死了,也和你没关系。”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霸道不讲道理的男人?
我意识陷入混沌,被一件温暖的男人外套紧裹住,冷风袭来,贺知南抱我进了车子里,我的脑袋被搁在他大腿上,抵达他的住所,我们两人已被暴风雨淋得浑身湿漉漉。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放进开水里煮过,烫得都不属于自己了,缩在贺知南身上瑟瑟发抖,被抱进浴室被放进浴缸里。
水有点烫,我圈着他的脖子轻轻挣扎起来。
他深深凝视了半晌,忽然低头吻了下来。
……
头顶,响起一个嘶哑魅惑的声音:“早上好。”
“贺、贺知南!?”
话还没说完,我被他吻住了。
“贺知南!住手!”一滴眼泪顺着我的脸庞滚落。
贺知南吻得好温柔,却又带着不可违抗的强硬力道,仿佛要抽走了我肺腑的空气。
这个混蛋!
一次次吃我豆腐?当我是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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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咬了下牙齿。
贺知南闷哼了声离开了我的唇,他的薄唇渗出殷红的血珠,眼神阴鸷,仿佛一头上世纪的美艳吸血鬼,“敢咬我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你自找的!”我掀开被子便往外冲,“事不过三,下次你再做这种事,我就告你强奸!”
啪——手腕不出意料地被贺知南攥住,他冷若冰霜的声音:“去哪?”
我的脚步被迫停下,“回家!”
“你有家?”
苏世文入狱后,苏家破产后仅剩下的房子被法院封查,养母黄艳华搬去亲戚家暂住,哥哥依然杳无信讯,每个月定时会有账单进来才知道他没有死在哪个角落。
我是没有家了,可是又和他有几毛钱关系......?
我快要被他讽刺的话语气疯了,眼泪夺眶而出,“是!我没有家,可是我总会结婚生子,重组一个家庭,我求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您有钱有闲有权,一挥手就会有无数女人倒贴上来,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您要我,我不敢反抗,也不敢告您,可是我不是您的床——伴,请您自重!”
回到宿舍,我脑袋里仍然是浑浑噩噩,一团浆糊,只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像一场噩梦一样。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招惹贺知南,现在他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我认输了屈服了还是不肯放过我?
胡乱塞了点食物进嘴里充饥,换下身上贺知南助手给我买的套裙,换上睡衣,睡了好几个钟头。
醒来看到手机里有阮青青的微信:“苏苏,我在新光天地,你猜这么着?贺知南说让我陪他回贺家吃饭,贺知南会不会对我有感觉啊。”
“那是必须的,追你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法国呢。”我巴不得贺知南对阮青青有意思,即便贺知南能救父亲出狱,我一想到贺知南便觉得恐惧,恨不能逃到地球的另外一边,躲避贺知南。
“嘴真甜,要是追我的人呢排到法国,追你的能绕地球两圈了。”
我笑笑没回短信。
很快又一条微信进来:“贺知南说可以带好朋友去,你在宿舍吗,过来新光天地陪我逛逛吧。”
累得没有力气,本想推掉,但我欠阮青青太多人情,身不由己,没有不作陪的道理,换了衣服出门。
停了别克车,我在气派的华伦天奴专柜和阮青青碰了面,阮青青进贵宾室换衣服,我在宽敞华丽的店内随处逛逛。
“您好小姐,请问需要购买什么款式的衣服呢?”
“我随便看看。”我笑容牵强。这里随便一件衣服都是我一个月的工资,苏家没破产前苏世文给我成打买。
现在?别说买,就连碰都不太敢。
“先生,欢迎。”服务员小姐甜美的声音,有人进来了。
我正要转身走回贵宾室,身侧忽然响起一个温醇磁性的声音,“苏念?”
我惊喜转身,是他!“景辰!”
“你来买衣服?”宋景辰金丝框眼眶下的笑颜温柔,手插进口袋,身材欣长,温文尔雅。
我摇摇头,“陪太子挑衣服。”
似是想到了什么,宋景辰深深地凝视我,眸里的关怀便要满溢而出:“感冒好点了吗,那天知南带走你,我很担心。”
从未有人说过担心我,我愣了一下,心底一暖,微微笑道:“嗯,好多了。”
“是么。”眨眼宋景辰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抬起手轻轻地搁在我额头,莞尔微笑,“唔,烧退了,太好了,害得我昨晚担心了你一个晚上。”
宋景辰握住我的两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我眼眶微微一热,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手,好像手掌心那头有一股暖源涌过来。
我心底一暖,眼角湿热,“嗯!”
“那天晚上你说接近我有目的,我很好奇,你为了什么接近我?”宋景辰吐字轻柔,声语,听他说话比听钢琴曲还要悦耳。
“也没什么……”
“有困难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给你想办法,好吗?”宋景辰凝视我,潋滟的桃花眸浸满了温柔。
我叹了口气,心底说不出的感动,“这是一件大事。”
宋景辰似笑非笑,“还有我办不了的事吗。”
我和宋景辰并不是什么亲密关系,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帮我。我眼眶微热,有些哽咽,“其实是……”
声音凝固了一下,因为我感觉道有一道刺骨奇寒的冰冷的视线一下子刺在了我身上。
顺着视线转动脑袋,果不其然看到了贺知南,灰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包裹着他健硕的身躯,双腿笔直修长,身材臻于完美,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发出渗人的寒气。
华丽气派的奢侈品店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黯然失色了起来。
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女人挽着贺知南的手臂,笑起来美艳动人,“咦,这是宋先生的小娇妻么?”
我浑身一哆嗦,一下子把自己的手从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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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辰手里抽出来,往后退了一大步,掉头就走,“景辰,我还有事,先走了!”
回到贵宾室,我有些懊恼,刚才我匆匆打了声招呼逃跑,是不是太狼狈了?
抿了口水,我冷静下来一些,想到贺知南身边站着的那个女人。
贺知南不是对阮青青有意思吗?为什么还要招惹别的女人?
那天晚上,嘻嘻哈哈的阮青青扑进我怀里说自己很爱贺知南,这些年我无数次挨饿都是青青自掏腰包请我吃饭,甚至借我钱缴清学费。疏远贺知南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阮青青。
既然贺知南对阮青青也有意思,为什么还要这样的事。
青青看到这一幕会很伤心吧。
我坐立难安,霍的起身。
不行,我要找贺知南好好谈谈。
挑了五件衣服,我朝更衣室方向走去,“青青。”
“嗯?我穿这件好看吗,就是穿起来有点麻烦!”阮青青穿了一套红色的连衣裙俏生生站在我眼前。
“粉色衬得你皮肤雪白,好看。”我将连衣裙递给阮青青,“我觉得这几件适合你,毕竟是去见长辈,穿的乖巧一点能加分不少,红色有些艳丽了。”
“对耶,你瞧我高兴得都忘了,要是知南哥哥的爸爸妈妈不喜欢我怎么办。”阮青青接过那几件衣服,“谢谢你,亲爱的。”
“快去换吧。”
“好嘞!”
在更衣室外面站了大约五秒,我捻了下衣角,走出贵宾室。贺知南的贵宾室就在隔壁,我走到门口,果不其然贺知南独自一人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长腿交叠,手中拿着平板电脑,可是眼睛没有瞳距,似是在想什么。
“请帮我告诉里面那位贺先生,苏小姐在盥洗室等他。”
“好的呢。”
交代完我转身便走,推开了盥洗室的门,等了不到一分钟,门再度被人推开了。
一抹高大欣硕的人影走了进来。
贺知南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冷立在那里,“什么事。”
我转身,对上贺知南冰冷的瞳仁,“那个女人是谁?”
贺知南怔了一下,眼底有流光闪过,“怎么?”
我抿了下唇,“青青喜欢你,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会很难过。”
似乎是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贺知南眸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失望,皱了一下眉头,薄唇微掀,用冷漠的口吻:
“她难过,关我什么事?”
“不关你事?”我倍觉荒谬,皱了下细眉,贺知南对阮青青没感觉,为何还要招惹她?
“你对她没意思,玩弄她感情就有意思了是吗。”
贺知南挑了下眉梢,凤眸渗出丝丝冷意,眸中暗流汹涌,“玩弄别人感情的女人,也有资格说这种话?”
“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你才要这么报复我的好姐妹。”我咬了一下唇,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那么,我给你道歉,请你不要玩弄青青的感情。”
盥洗室安静了两秒钟,脚步声响起,贺知南冲我的方向直直地走了过来,我被困在他高大的阴影里,有些呼吸不过来,“贺先生?”
“当初。”贺知南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我求你不要离开,你又是怎么做的,嗯?苏念!?”
原来他还在怨恨五年前我狠心抛弃他的事情!
他攥着我的手臂太过用力,我拧眉抽气,“咝——贺知南,你弄疼我了!”
“痛?”贺知南狭眸,手上的力道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用力,“原来你也知道痛?”
“当初我没有选择!”
“有人逼你离开我!?”
有。
我的嘴唇微微发白,用力咬了一会牙,吐出一个词,“没有,是我拜金虚荣……”
贺知南‘呵’地冷笑了一声,“原来你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他捏着我的下巴被迫我直视他,“后悔吗?”
后悔吗苏念,被你抛弃的男人成了帝都首富,成了炙手可热的商业怪才,后悔吗?
我对上贺知南的眼睛,摇头,“不后悔。”
五年前的某一天,贺知南的母亲,拿着枪顶着我的脑袋,我至今仍然记得,枪口坚硬冰冷,抵在我太阳穴的位置,太过用力在我皮肤上压下一圈殷红的痕迹。
“知南和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她有一双和贺知南极为相似的凤眸,声音透着冰冷和危险,“我不赞同你们在一起,知南是做大事的人,你也知道赫连家族子女众多,知南不比他大哥嫡出,而我毕生所愿即是知南能成为赫连家族继承者。”
“我含辛茹苦将知南培养成人,谁知半路杀出了你这程咬金,有你在,贺知南会放弃斗志,我要你离开他,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苏家的生死存亡掌握在你手中,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金,别怪我不客气。”
彼时我年轻气盛,咬牙回顶,“若知南知道他的好母亲杀了他心爱的女子,您就永远别想见到您心爱的儿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