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告退。”
祁修元再次行礼后,恭敬退下。
在她离开后,玉痕捧着一盏新茶进来。
她本为凌月和姬文旻吵架的事悬着心,进来却见自家主子脸上挂着畅快的笑意,不由疑惑道:“公主,可是祁大人向您汇报了什么好事?”
“户部能有好事,那可就真真是天下太平了。”
凌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下来,一边拨弄着茶盏一边道:
“我是在想,用不了多久,这京城里怕是要有无数人扎小人诅咒我了。”
“为什么?”
玉痕不明就里,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敢怒不敢言呗。”
凌月从不信鬼神之说,这会儿说起来脸上亦是一片豁达之色。
她把自己的计划大概给玉痕说了,之后轻笑道:“若你是世家富商,是不是也要恨本公主恨的牙痒痒?”
玉痕实在不知道凌月脑子里为何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公主这法子的确损了些,连狗听了都得摇头呢。”
“摇头的不是你么,怎么成了狗?”
凌月调侃了玉痕一句,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这的确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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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办法,却是眼下最有效的办法,他们搜刮了那么多民脂民膏,放点血……不亏。”
“那是自然,公主没有追究他们侵占田亩的罪名,已是格外开恩,没人敢来跟您找不痛快。”
玉痕点头附和了一句,又忍不住叹息道:
“这些个大臣白白拿着朝廷的俸禄,却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法子,遇到事情只会来找您,这样下去,您岂不是要累死。”
这江山的重任,总不能只压在公主一个人身上,想想都觉得不公平。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用处,只是有的在明处有的在暗处罢了。”
凌月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轻笑道:“再不济,不是还有言胥哥哥和齐寒他们为我分忧么,陈临经过这几次历练也长进不少,宫里有他跟林枭守着,我很放心。”
无论外面情况如何,御林军都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最重要也是最基本的。
“公主如此看重他,他自然要长进,否则奴婢第一个绕不过他。”
说起陈临,玉痕脸颊上多了一丝明显的红晕,但下一刻,却是敛衣跪了下来,
“公主,陈临想过了二月二求您赐婚,被奴婢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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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还年轻,想多在您身边伺候几年,还请公主应允。”
对玉痕来说,凌月才是她生命中最要紧的人,哪怕陈临亦有所不及。
未来一两年,甚至两三年,凌月的日子都不会过的舒服,她如果在这时候离开,就意外着背叛。
凌月微微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感动,“你这丫头,又没有人说你成亲之后不能入宫。”
“成亲之后会多出许多琐事,还要生儿育女照顾丈夫,哪里能一心一意侍奉公主。”
玉痕心里早已有了决断,这会儿说起来语气亦是无比坚定,“奴婢一片忠心,还请公主允许!”
“本公主自然愿意你留在身边。”凌月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只劝慰道:
“玉痕,你要明白人生在世,许多事情都是有变数的,如果几年之后,陈临待你的心不似如今这般热烈,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感情是这世上最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是什么模样。
凌月不希望身边在意的人,留下任何遗憾。
“奴婢之前听公主读过一首诗,叫做‘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玉痕似乎早就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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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会有此一问,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道:
“若陈临真心爱慕奴婢,别说几年,就是十年八年也等得起,如果他迟早要变心,与其成亲之后再无回头路可走,倒不如早早察觉,也省得让彼此难堪。”
玉痕说的句句在理,凌月无从反驳,正在斟酌,玉痕重重磕了个头,一字一顿道:“奴婢求公主成全。”
“傻丫头,快起来。”凌月走上前去,躬身把玉痕扶了起来,轻笑道: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赶你走不成,你陪我陪着旻儿度过这最艰难的几年,我必定许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前程。”
“奴婢能在公主身边伺候,已是天下第一得意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玉痕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眼眶不由红了一圈,“奴婢好好陪着公主,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公主。”
凌月紧紧握一握玉痕的手,感念道:“好。”
偏殿里这一幕,并没有旁人知晓,但凌月下旨让各世家大族修缮府邸的消息,却在天黑之前传遍了整个京城。
王祁回到家里正忐忑不安,乍然收到这么个消息,不等他发话,王琛已是想明白了其中关窍,开口道:“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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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公主这是要我们来消耗城中的灾民!”
这个时候,谁有心修缮什么府邸,明明就是强制的!
“那么大声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对公主心存不满?”
王祁面无表情地白了自家孙子一眼,王琛自知失言,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垂眸道:“孙儿一时失言,请祖父恕罪。”
“如今不是以前,一言一行都要格外谨慎。”
王祁如何不明白凌月的意思,但这天底下的道理都是一样的,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想也不想就继续道:
“咱们国公府向来行事低调,府中许多院落围墙的确年久失修,明日一早,你就亲自去挑上五百灾民,回来开工吧。”
“是,孙儿一定会办妥的。”
王琛应下自家祖父的吩咐,又有些担忧道:“祖父,这些人里面会不会有公主安插,进来的探子?”
平日国公府门禁森严,家里的丫鬟小厮也都是有定数的,想要安排人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会儿岂不是防不胜防?
“你以为现在就没有么?”
王祁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她只是拿我没办法而已,当然,我也同样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