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的眼神中则带着震惊。
阮棠没有跑。
她真的去叫人回来,带李根花去卫生站了。
她一直看不起阮棠,觉得自己觉悟高。
不像阮棠,为了逃避干活,在乡下嫁人。
可现在,她一直看不上的阮棠,为了救人义无反顾。
而她却前怕狼后怕虎。
对一个岌岌可危的孕妇,熟视无睹。
*
阮棠一行人匆匆到了卫生站。
护士看到卫生站门口的一群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谁来闹事了。
阮棠跑在最前面,停在护士面前,气喘吁吁。
“护士,我们有一位孕妇晕倒了,羊水已经破了,你们快救救她。”
护士一听事态紧急,赶忙去找医生。
霍放和社员们用板车,将李根花拉进卫生站。
医生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李根花的状态,眉头一皱。
“不好,产妇现在有危险,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跟在后面的社员们瞪大眼睛。
“啥玩意,生个孩子还要开瓢?”
“肚子上挨一刀,这人还能活吗?”
医生不去理会社员们的没文化发言,而是在人群中环视一圈。
“产妇的家人呢,要先签字才能手术。”
阮棠回答:“医生,产妇的家人不在这里。
能够先手术,之后再让他们补签吗?”
“这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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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生猛的摇头。
“不签字,要是到时候出什么事,赖上我们卫生站可怎么办。”
“孙医生,产妇快要不行了。”护士在一旁提醒。
医生表情焦急:“家人不在,有产妇得朋友签字也行。
再拖下去,大人小孩都有危险!”
医生的眼神在人群中寻找,被医生看到的社员,纷纷埋下脑袋。
“大夫你可别看我们,我们也担不起责任啊。”
“就是,李根花的婆婆钱老婆子,那是下雨都能抓两滴回家。
要是李根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真出了什么事,那她怕是要把我们的家都搬空。”
就在众人互相推诿的时候,阮棠咬了咬嘴唇。
“医生,我签吧。”
孙医生扫了一眼面前这个姑娘。
这姑娘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还挺讲义气。
“行,你跟我来签字,然后缴费,我们马上安排手术。”
阮棠跟上去签字,社员们也像是跟屁虫一样,跟了上去。
签完字,又交完钱,李根花被推进了简陋的手术室。
再回头时,阮棠发现社员们看向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阮知青,你也不怕李根花出啥事,你担责任啊?”一个老婶子问道。
阮棠如实回答:“不做手术,李嫂子一定会出事。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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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机率母子平安。
至于担责任,如果因为害怕担责任,就对两条生命视若无睹,我做不到。”
“说的好,阮知青你放心,要是钱琼芳敢找你麻烦,我们给你作证!”
人群中,有一个社员给阮棠的这番话鼓掌。
随后,是越来越多的鼓掌声。
阮棠被大家整的怪不好意思的。
但她说的是实话。
在孤儿院被爸妈抛弃。
穿书进一个完全不熟悉的年代文。
阮棠连这些都经历过了,担责任又怕什么呢。
比起这些,她更怕见死不救。
明明咬咬牙就能做到的事情,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两条生命,在自己面前破碎。
霍放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牵起了阮棠的手。
“别怕,有什么事我陪你一起担着。”
阮棠想要抽出手,但又贪恋那一抹温暖。
算了,假装不知道吧。
*
两个小时之后。
简陋的手术室里传来一声啼哭。
医生满头大汗的从手术室出来:“万幸,母子平安,生了个大胖小子。”
旁边的护士抱着一个沾血的婴儿。
“奶粉你们带了吗?”
阮棠摇了摇头。
护士眉头皱起:“你们怎么办事的,孩子他妈还没出奶,不提前准备好奶粉,难道让孩子饿着啊?”
阮棠寻思,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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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生过,我也不懂啊。
现在这个时候,去哪找奶粉去。
“咱们家是不是还有麦乳精?”霍放看向阮棠。
护士听到霍放的声音,点了点头。
“麦乳精也行,你们快回去拿吧,半个小时后孩子就该喝奶了。”
“行,我回去拿。”阮棠转身就往卫生站外面走。
霍放跟了上去:“我陪你一起去。”
剩下的社员们在卫生站又看了一会热闹,也要回地里干活了。
“人别都走了啊,都走了,病人谁看着啊。”
护士朝呼啦啦往外走的人群喊道。
最后留了两三个,和李根花关系比较好的社员,在卫生站守着。
其他人离开。
*
阮棠想跑快一点,回家把麦乳精给孩子拿到卫生站去。
不想这具身体实在是太不争气,跑两步就气喘吁吁。
“上车。”
“啥车?”
阮棠听到霍放的声音,转头一看。
霍放正拉着板车,跟在她旁边。
刚才李根花弄脏的地方,已经被霍放给清理干净。
板车上面还铺了很多稻草。
这样有人在上面坐着,不至于感觉到太过颠簸。
阮棠眨了眨眼睛。
看霍放一副身强体壮的样子,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心安理得的坐到了板车上面。
不用自己跑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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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棠觉得周围的景色都美妙了许多。
两岸是金色的麦浪。
前面是一个,有着腹肌肱、二头肌拉车的硬汉。
那一瞬间,阮棠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娇娇小姐。
前面的霍放是她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阮棠被自己的想法逗得咯咯笑。
霍放听到后面,小姑娘的笑声,嘴角也勾了起来。
他玩心大起,突然加快速度。
阮棠猝不及防,摔在了草堆上。
不疼,就是稻草挠着脸颊,痒痒的。
阮棠笑得更大声了,所有的烦恼都被抛之脑后。
“霍放,再跑快点呗。”
“那你坐稳了。”
阮棠在板车上东倒西歪,笑声越飘越远。
*
到了东风大队,板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霍放将板车停在霍家门口。
阮棠从车上跳下来,跑进房里将三罐麦乳精全放进兜里。
她想了想,又把所有的奶糖一起装了进去。
这个时候有‘三颗奶糖等于一杯牛奶’的说法。
阮棠寻思要是麦乳精不够,这奶糖兴许还能顶点事。
霍放拉着板车在门口等着。
阮棠领着东西出门,自觉的坐在板车上。
同一时间,王大壮匆匆从家里跑出来。
看到旁边的霍放还有阮棠两人,焦急的询问:“霍哥,阮知青,你们看到我媳妇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