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此话一出,蹲在地上的那个社员突然抬起头来。
四十多岁的男人,顶着红眼眶看着阮棠。
“阮知青,你有办法?”
阮棠没有打包票,而是反问。
“反正现在都这样了,你们要试试死马当做活马医吗?”
二狗子连忙帮腔。
“阮知青是读过书的,不会诓骗咱们。咱们就听她的试试!”
社员们都同意试一试阮棠的方法。
阮棠点头道:“这个方法还是准备一下,才能知道行不行。
这样,你们下午到根花嫂子家,我跟你们说怎么做。”
至于为什么不去阮棠家。
阮棠表示,她家里一大堆的猎物,怕大家看到了眼馋出事。
跟众人交代完之后,阮棠扶着自己的自行车往家走。
李根花走在自行车旁边,两人边走边聊天。
阮棠:“根花嫂子,罗语嫣这样撂挑子不干,大家都不去找她麻烦?”
李根花冷笑一声:“她以为,这种事是她想干,就拉着大家一起干。
不想干,甩个脸子就能全身而退?
等这事解决了,大队上会慢慢收拾她的。”
阮棠对罗语嫣没有丝毫的同情。
她上次已经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放过她一马。
没想到她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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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上来攀咬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无情了。
*
阮思远扛着大包小包,从家坐了四五个小时的火车,到了蓉城。
下车之后,又转大巴车到红星镇。
大巴车上人挤着人。
阮思远的被挤的脸颊贴在车玻璃上。
大巴车的柴油味,和老乡们的汗水味,直往鼻子里钻。
大巴车慢慢悠悠的开着,像条蛆一样向前耸动。
两个小时熄了三四次火,阮思远终于到了红星镇。
他找到去东风大队的拖拉机。
交了钱,坐上去。
拖拉机轰冲轰冲了一个小时,阮思远终于到了东风大队。
下车之后,阮思远看到前面有个姑娘,连忙叫住问路。
唐月听到有人说话,刚一回头。
阮思远“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唐月脸色一变。
她的长相不至于让人看一眼就吐出来吧!
阮思远扶着树干吐了好一会。
估摸着,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后。
阮思远才擦干净嘴,掏出水壶漱口。
“这位女同志,实在对不住,我晕车了。”
唐月嫌弃的后退一步,打量面前这个娃娃脸的男同志。
“你有什么事吗?”
阮思远正色道:“我想打听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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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叫做阮棠的姑娘?”
唐月皱眉:“你找阮棠干什么?”
阮思远露出喜色。
“你认识糖儿?我是糖儿的哥哥,阮思远。”
唐月靠近一步,仔细看了一下阮思远。
发现他的眉眼的确跟阮棠有些相似,就是没有阮棠好看而已。
唐月招手:“走吧,我带你去阮棠的家?”
“家?”阮思远咬牙切齿。
“我妹妹真的在这里结婚了?”
*
阮棠骑着自行车叮铃铃的回家。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衣服皱皱巴巴,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的男人,站在她家门口。
阮棠猛地刹车,远远的盯着对面那人。
那人也看到阮棠,朝阮棠跑过来。
阮棠连忙后退,跟那人拉开距离。
对面那人感觉到了阮棠的戒备,委屈的瘪嘴。
“糖儿,你连你四哥都不认了。”
阮棠听到阮思远的声音,愣了一下。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她往前走了一步。
看清阮思远的脸后,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一瞬间,阮棠甚至有些分不清。
那些记忆,到底是属于她的,还是属于原主的。
阮思远见阮棠没有反应,也不介意。
小跑过来,一把将阮棠抱住:“糖儿,四哥可想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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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拥抱的那一瞬间,阮棠释然了。
她不再纠结,阮思远到底是谁的家人,脑海中到底是谁的记忆。
既然老天爷安排她来,那就请老天爷再躲垂怜她一点,让她也能够拥有亲情与爱吧。
阮棠用手指擦了一下眼泪,回抱住阮思远。
她闷闷的说道:“四哥,你是流浪来的吗,你身上都馊了。”
阮思远连忙推开小妹。
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然后干呕了一声。
“都怪你下乡的地方太远,这一路坐车转车,差点没折腾死我。”
阮棠惊讶:“四哥你是专门从家过来看我的?”
阮思远点头:“可不是,爸妈听说你悄悄结婚,气得火冒三丈,但家那边他们走不开。
本来爸妈准备等二哥休假的时候,让他过来收拾你。
结果二哥突然有任务,回不来了。
所以家里边临时决定,派我来收拾收拾,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糖儿。”
阮棠听着阮思远说家里的事,心里温暖的不得了。
也知道四哥不过是说说而已,才舍不得真的收拾她。
于是扶起自行车,给阮思远带路。
“行了,四哥你说那么多话不口渴吗,快进来喝杯水吧。”
阮棠打开门,带着阮思远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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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
阮思远一进霍家,顾不上放下背包,就开始四处转悠,打量阮棠的居住环境。
阮思远围着霍家转了一圈,语气酸酸的。
“糖儿,你就住这里啊?”
阮棠端着水出来:“这地方还不好啊,比咱们家宽敞多了嘛。”
阮思远瞥嘴:“那你睡桥洞不更宽敞?
这里连个沙发都没有,你跟着你那个乡下男人,肯定吃苦了。”
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阮棠的乡下男人,扛着一条被开膛破肚的狼走了进来。
霍放的手上还沾着鲜血,盯了阮思远一眼。
阮思远只见一个煞神开门进来,狼肚子的鲜血一路淌到他的面前。
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就听到阮棠给他介绍。
“四哥,这就是我在乡下的男人,他叫霍放。
霍放,这是我四哥阮思远,专门来东风大队看我的。”
霍放点头,朝阮思远伸手:“四哥你好。”
阮思远看到一只血淋淋的手朝自己伸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掐住自己的脖子。
阮思远咽了一口口水,哆哆嗦嗦的开口。
“霍哥你好,我是糖儿的四放”
“呸!”阮思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
“霍放你好,我是糖儿的四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