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巧辟蹊径空城计(1/5)

周六一靠着车椅背,拿出水喝了一口,就给两个人布置任务:

“黛玉,你去学校,看一下孩子们的情况。”

“思睿,你去找那个工地上找个师傅过来刷标语。”

两个人听完以后,不明白,马黛玉是个直性子:

“周警官,咱们之前就是想这么做,这不是白搭吗?”

张思睿擦着头上的汗水,酷热炎炎,他其实很少出来,已经快要熬不住了:

“这样不是不行吗?”

周六一看了一眼行车记录仪,然后伸手就把行车记录仪给捂上了,拍不到他接下来说的话。

他说完以后,两个人都是眼前一亮,立刻点了点头。

张思睿甚至是拍着肥胖的手:

“绝了,我爸要是知道咱们派出所还有这种人才,肯定恨不得立马来和你拜把子!”

马黛玉也是竖大拇指:

“我没想过,案子还能这么办。”

周六一笑而不语。

马黛玉立刻下车,打了一辆车,前往学校。

张思睿沿着林荫道,去远处的工地找回刷漆的民工,周六一嘱咐他一定要快点,并且偷偷从他口袋里拿走了巧克力棒,然而高度集中精力搞体力活的张思睿,居然没有从口袋里拿巧克力棒……

这引起了周六一的注意。

二十分钟不到,老两口从屋里出来了,八十岁的人居然没有舍得打车,而是骑着电瓶车去了学校。

这对头发花白的夫妻,住着豪宅,看起来居然挺朴素的,而且也不爱麻烦人。

门口停车位上的两个车,居然不动。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家里那两个凶神恶煞的远房亲戚,居然从屋里出来,牵着狗开着车突突的急匆匆的走了……

然后,周六一在附近的公园旁边,买了几个气球,然后走到这家别墅的大门口,把气球给放了。

气球,刚好挡住了这家的摄像头,不管怎么转动,都再也看不到前方道路的情况。

张思睿带着民工回来了,这是个麻利干练的老师傅,自带了工具,还能骑着摩托车把两百五十斤的张思睿给带过来,小张同志感激的不得了,一直在说:

“谢谢,谢谢,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能骑摩托车自行车能带了我。”

师傅不以为意:

“你不胖。”

张思睿才觉得师傅会说话,结果师傅又来了一句:

“俺们村年猪都是我拉回来的,就没有低于四百斤的,你算啥?”

得,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强,还是赶紧刷标语吧。

三个人抬梯子的抬梯子,调油漆的调油漆,快速的忙碌了起来。

张思睿乐给师傅递粉刷。

有经验的粉刷匠师傅拿着粉刷,几下就把反诈标语写好了:

此家骗子已经诈骗两千三百万,请大家警醒!

内有电诈外逃分子,悬赏五万征集线索。

……

标准的宋体字,比喷枪的还好看,张思睿连连称奇,他没想到速度居然这么快,一共就十分钟,就能完成了。

师傅得意道:

“我们村儿计划生育的标语就是我刷出来的,我可是对着宋体字练出来的,谁也没有我写得好!”

张思睿准备去取钱,师傅掏出手机:

“扫码!”

张思睿赶忙扫了,他现在才觉得五百块钱十分钟有点贵了。

师傅把手机塞会兜里,骑上摩托车,扣上安全帽,对着他们摆了摆手:

“留个联系方式,再有了这样的好活儿,一定要介绍给我!”

然后,摩托车甩起来一管尾气,师傅踩着摩托车,像踩着五彩祥云一样,呼啸着跑了。

张思睿不由得感叹:

“真是难以想象,民工里居然还有这样的能人!”

周六一笑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遇和平台能发挥出他的才能,而且也不一定有办法变现,所以就不被人发现了。”

周六一注意到,快一个小时了,张思睿一直都沉浸在这种简单的体力活的环境下,真的没有去口袋里翻巧克力棒。

灵光乍现!

周六一似乎找到了可以让张思睿减肥的方法了。

就在他们贴完标语的时候,两个远房亲戚开着豪车,带着狗和爷爷奶奶孩子回来了,他们看到了墙上贴的标语,这才明白自己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一家子愤怒到了极点。

老太太拿着拐杖过来指着周六一和张思睿就骂:

“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们凭什么泼油漆,还让不让人住了?当警察就可以犯法吗?这对我家的不良影响怎么办?我两个孩子还在上学呢!”

老爷子更是气急败坏,给物业打电话:

“有没有高压水枪,我出一千块,不,我出五千块,快点拿一个过来给我!”

……

这两个远房亲戚更是直接带着狗过来,骂骂咧咧的:

“你们这些黑警察,趁着家里主人不在家,就欺负老人孩子!要是出了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思睿特别气愤,呼吸都变粗了:

“这些电诈分子,害的别人家破人亡,哪儿来的脸?”

作为一个律师,可以熟练的背诵各种法律条文,但是面对老人的流氓逻辑,他却是束手无策。

周六一一个字也不反驳,就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张牙舞爪,声嘶力竭。

他看了看表,看了看远处的方向。

这时候,马黛玉也回来了,她打了一辆出租车,手里还拿着一沓资料。

一下车,两个小孩子看到她,居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男孩子朝着她跑过来,扑倒她的怀里,用稚嫩的,童真无邪的声音问:

“警察姐姐,你说爸爸妈妈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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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巧辟蹊径空城计(2/5)

要回来了,是真的吗?”

小女孩怯生生的问着:

“我不要大房子,不要钞票,我只想让我妈妈每天晚上给我讲故事!”

……

两个孩子,那么小,就已经远离了父母太久了。

这样的一幕,看的两个老人眼泪哗哗的,他们儿子媳妇,已经有快两年没有回过家了,小孩子不是不懂事,而是把思念刻在了心里……

马黛玉蹲下来,看着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点了点头:

“没错,你们的父母,就快要回来了!”

其实周六一的办法,算不上难,他让马黛玉去学校找了孩子的任课老师,让任课老师给孩子的爷爷奶奶打电话,要叫家长,所以爷爷奶奶去了学校。

然后,重头戏来了。

周六一在车上,通过电脑软件,对马黛玉发回来的两个老人家的音频进行处理,然后打电话给在家里的这两个远房亲戚,就说孩子和爷爷奶奶都被绑架了,让他们带着现金去赎人。

这样,一出空城计就完成了。

这一步,肯定是不符合规定的,但是如果想要达到效果,就必须这么做。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张思睿带着民工回来,可以从容不迫的把标语给写上。

学校距离分局不远,马黛玉去取了这家诈骗的相关资料,尤其是受害者的资料。

现在两个年轻的远房亲戚反应过来,气的不行:

“你们是警察,你们怎么能骗人呢!我要报警,我知道,你们的头儿是督查,我要让你关禁闭,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来对付一家子的老弱病残!”

周六一完全不畏惧他们,而是从马黛玉手里拿过来那些资料,和两个小娃娃确定道:

“你们的父母,是不是叫廖家驹和苗园?”

十多岁的孩子,听到父母的名字,眼泪都落下来了,让人看着难受,动容。

但是周六一却硬着心肠,翻开资料开始念:

“受害者王鑫,被廖家驹和苗园诈骗一百三十万,其中八十万为公司账目钱款,卖掉唯一住房还债,全家居无定所,在公园卫生间居住一月,随后被赶出,王鑫跳楼自杀,留下一个一岁多的儿子和一个尚在哺乳期的妻子。”

“受害者周月,被廖家驹和苗园诈骗三十六万,这些钱全部都是周月筹集来为母亲做手术的钱,周月无力再筹措一笔钱,只能拔掉了母亲的呼吸机,其母当晚过世,年仅四十六岁。”

……

原本,这家人还凶神恶煞的辱骂周六一,但是随着周六一越念越多,这家人逐渐的沉默下来。

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

很难堪,很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太太甚至是拐杖敲着地面:

“别念了!”

但是周六一不照顾她的情绪,继续念下去,念完了以后,反问道:

“被欺骗的滋味如何?我们不过只是执行公务,只是让你们离开这个房子而已,你们有什么损失?但是被欺骗的那些更多的无辜的人呢?你们不看新闻吗?有人因为被骗的倾家荡产,欠了网贷,无路可走跳楼了。

他们不无辜吗?

他们做错了什么,要变成你们全家的取款机,要搭上一辈子?

你们住这么好的别墅,他们却死无葬身之地!

你们坐这么好的车,他们却连报案的路费都没有了!

你们每天吃的每一口饭,都是在啃食受害者的骨血!”

声声质问,据理力争,一声比一声声音大,两个老人居然忍不住后退了。

两个小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男孩子拉着爷爷的手问:

“老师和我们说,遇到了困难要找警察叔叔,但是你们和我说警察叔叔是骗子!我们到底应该相信谁?”

女孩子哇哇大哭:

“都是骗子,爸爸是骗子,妈妈是骗子!爷爷是骗子,奶奶是骗子!”

马黛玉把提前哄孩子买的糖都拿出来,但是怎么都哄不好两个孩子。两个老人家过来想要安抚孩子,但是孩子哭得更大声了。

两个老人能看出来手足无措,心痛如刀绞。

他们的父母亲手把这个世界搅得稀碎,他们无论如何都圆不回来了。

周六一也蹲下,看着两个小孩子,和他们说:

“我是警察,我们警察做事情,讲事实,讲证据,我们不骗人!”

说完,周六一就要带着马黛玉和张思睿离开,这时候,老头子颤颤巍巍的追了上来:

“后生警察,你等等!”

周六一停下了脚步,老爷子已经是眼泪哗哗:

“咱们国家的人,累死累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让孩子能过得好吗?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儿子是通缉犯,我还得天天骗孙子!”

周六一看着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心生悲悯:

“老人家,我国现在是依法治国,而且我们不会连坐,您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就不会受到牵连。”

老头子的浑浊的眼睛里掉出眼泪:

“我现在给警方提供证据,把我儿子抓回来,还来得及吗?我实在不想让我孙子长大以后,大家都戳他的脊梁骨,这段时间,我和老伴儿的手机号码换了多少,一直有人发信息咒骂我们!我们的门上有人泼大粪,我们孩子在学校也被人笑话……”

啥?

来这里写个标语,就能抓个犯了大案的电诈分子?

张思睿现在看周六一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他之前一直以为他考第二名,周六一考第一名,纯属运气而已,同样是高材生,他一点都不比周六一差。

但是现在,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差距!

这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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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巧辟蹊径空城计(3/5)

能给他当派出所的师父,简直能给他当人生导师了!

周六一很有气场,一身蓝衬衫威严笔挺,扶住了全身颤抖的老人,听着老人把堵了一肚子的话说完:

“我们祖上都是种地的,都是勤勤恳恳的本分人,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败类,我一想到跳楼的人,血浆子糊一地,我睡都睡不着。

那些钱,我没有一毛是花的踏实的。

当爹妈的这么做人,孙子以后学什么?

我是真的想让孙子以后当医生,让孙女儿以后当老师,想让他们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这让孩子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这让邻居怎么看我们家?”

说到最后,老人泣不成声。

周六一安抚老人,并且套出更多的有用信息,他给马黛玉和张思睿打手势,让他们赶紧按照之前计划的做。

马黛玉照顾孩子和老太太:

“别害怕,我们肯定是依照法律办事!”

张思睿赶紧给所长汇报,所长漫不经心的接过电话:

“标语贴上了没?你要是没贴上,我觉得你晚上不要回来食堂吃饭了。我这派出所太小,经费少,养不起闲人。”

之前,张思睿觉得这个领导说话太刺耳了。

但是现在他觉得,强将手底下无弱兵,所长敢夸下各种海口,是因为人家真的一件一件都能做到。

太牛了!

张思睿赶紧把战果给所长汇报了:

“周警官正在通过嫌疑人家属劝嫌疑人自首。”

所长听完,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身体把巨大的办公桌都撞得偏移了方向:

“什么?我让你们去贴个标语,你们居然能让老头儿揭发他儿子,劝他儿子自首?”

卧槽……

所长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周六一,已经不是人才了,而是天才!

他听到这个消息,都激动的语无伦次,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了!

这可是在省里挂名的顶格的重犯,出入境海关工作的同僚都要求把人脸身份证熟练背诵,但是已经熬了快两年,毫无进展。

这一家人的嘴,像铁打的,不管怎么劝,怎么走访,都没有任何作用。

周六一,只是去贴了个标语,就能说动人家的父母劝儿子自首?

这事儿怎么听着都觉的很玄幻:

“好,很好!”

所长简单的布置了一下,这种事情,肯定是要趁热打铁,赶紧送到反诈中心去,那帮子人像饿狼一样,一直抓不到这对雌雄双煞,眼珠子都快要绿了。

然而,冷静下来,所长却是有些脊背发凉。

所长毕竟是多年的老民警,一路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他陷入了深思……周六一,如果没有撒谎的话,一定动用了某些身为一个警察不应该用的方法。

到底是什么样的方法?

可以让一个心志坚定的老人,突然间就心理防线崩溃?

绝对是猛药!

所长突然意识到,他已经看不懂这个年轻人,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老了几岁,之前没觉得,但是现在才惊觉。

他和周六一,完全是两代人。

………………………………

周六一直接把车开过来,把老人带上了车,把人带着直奔反诈中心。

老伴儿抱着两个孩子,哭的更厉害,老人给头发花白的老伴儿挥挥手,脸上带着释然的表情:

“老伴儿,没事,我从前就靠着两亩地,一头牛,养活大了五个孩子。”

“等我回来,等儿子回来,日子照样过。”

反诈中心,新修起来的大楼格外气派,整个被玻璃幕墙包围着,一看就是窗明几净,拿手机随手一拍都能当宣传照。

不像是龙华街派出所,门口的草坪都让人踩秃了,卖小吃的小推车把马路上弄得都是油渍,两元店天天都在对面含泪大甩卖,派出所的牌子还让大风给刮走了,又定做了新的,怎么看都土丑土丑的。

这个单位,看起来更符合现代化的标准。

进门的时候,还有专门的门卫和两道门的打卡,车停下以后,可以看到进出的人年纪轻轻,肩上就已经是两杠一星,杠上三花。

这是高阶警察。

他们年纪轻轻刚入职的警衔,可能就已经比付胜他们在基层出生入死小半辈子更高一级。

周六一和张思睿两个人身上的蓝衬衫上,只有不规范的辅警的领章,一看就像个临时工。

张思睿看着格外艳羡,擦了擦一头刚才刷墙脏兮兮的汗水,一张肥嘟嘟的脸上泛起了向往:

“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在这种地方上班儿?”

其实张思睿心里挺绝望的,他根本就瘦不下来,达不到体测的要求。

这些年轻的警察们,一个个的都是腿长腰细,警服穿的笔挺,而他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口缸……

这种非智力的不可抗力因素,更让人绝望。

周六一也对这样的地方充满向往,听说这里有积压尘封二十多年的悬案旧案,每一个案子拿出来都是超高规格。

而且在全国省市的破案率排行中,反诈中心名列前茅。

只是,今年没有岗位,编制已经满了,公安联考只招了警校生。

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

“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来这儿上班儿的,天天破大案,奖章拿到手软。”

张思睿原本是不相信的,他以为当辅警就是混日子,但是周六一刚才给他展示了刷个标语就能提供重要线索,现在对周六一的话深信不疑。

周六一把车窗玻璃摇下来,让门卫开一下门,正好另一辆车也过来了。

开车的人是梁培禾带着的分局的刚来的研究生,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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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巧辟蹊径空城计(4/5)

迪,开着一辆市里今年刚分下来的崭新的SUV,指着他们的车对门卫说:

“来送货的后勤走后面那个门,别影响了前面办公楼的秩序,现在好几个单位的精英都在一起研判案子,马虎不得。”

张思睿一下子就被气得满脸通红,把车窗摇下来,对着范迪喊着:

“我们是龙华街派出所的,来这里提供电诈线索!”

其实他们是老相识了,在分配的时候,大家都见过,周六一以省考第一名一骑绝尘,张思睿紧随其后,范迪中规中矩,不见得多优秀。

但是在后来,事情的走向却是完全和分数没什么关系了。

周六一经过工作组的研判,被放到了奇葩警情最多的派出所,范迪皱了皱眉:

“两万块钱以上的案子,转交给分局,案值比较大的话,研判以后,才送来反诈中心。你们刚上班,不懂这些,我就给你们解释一下,反诈中心,是咱们省里牵头的重点单位,针对的是大案要案,你们别把派出所鸡毛蒜皮的那些小案子也给带过来。”

说完,范迪开着车,扬长而去。

张思睿和周六一两个人在面包车上凌乱。

张思睿看着自己所里的警车:

“师父,咱们这车,有很多年了吧?啥时候能换?除了喇叭不响哪里都响,我现在快要热死了,我大三时候做法援都没有现在辛苦,我看见青梅发过来的消息,说快递点那边快下班了……”

张思睿虽然已经被闷得晕头转向,但是并没有闲着,而是一直在剪反诈标语,一会儿去了快递点就能直接贴上。

张思睿显然没有干过多少体力活,累的大汗淋漓,手上被豁开好几道口子。

老头子问张思睿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张思睿的脸红扑扑的,头也不抬,眼睛快瞪成了斗鸡眼,盯着小剪刀:

“试用期三个月,没五险一金,一个月到手一千五,一个月后到手一千八,有五险没一金,签了合同以后,有五险一金。”

老头子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你们挣得也太少了。”

张思睿摇晃着肥头大耳,这话没法接。

周六一笑着接话:

“大爷,说句良心话,我们现在能有工作,还得感谢您儿子。按照原本的编制,省里不会有反诈中心,各个派出所和大队都是满员,但是因为诈骗案太多了,所里的人都被调走了,所以才不得不多招了很多人。”

大爷羞的满脸通红:

“我就知道,当骗子要断子绝孙的!我家那个龟儿子,早晚要天打雷劈!”

张思睿连忙安慰老汉:

“没关系的,我挺喜欢当警察的。”

老头儿更激动了,指着反诈中心的牌子:

“这么大一个反诈中心,我又不是不识字,要不是因为有我儿子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单位!浪费国家的钱财,浪费人才。爷爷说过,浪费可耻……”

……

梁培禾正在这里研判案子,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点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离开,那些年轻的蓝衬衫们眼圈熬黑了,领子也熬黑了。

梁培禾在接到了指挥中心打过来的电话的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第二反应还是不可思议,他们的小组可以说是走了全国十几个省市,投入了几十个人,耗费的财力更是巨大。

针对这老两口的办法,也用了不少。

其中还有很多专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这两口子就是一口咬定,他们啥都不知道。

周六一只需要刷个标语,就能把最重要的线索给找到?

这未免也太让人觉得意外了,就好像是猜谜一样,谜底其实很简单,但是只被他一个人猜中了。

然而,周六一已经带着老头儿来了。

周六一和一个白胖白胖的辅警两个人搀扶着一个老人进来了,老人也是梁培禾的老熟人了,是主谋的父亲,没想到就这么见面了。

老人颤颤巍巍的把洗的发白发旧的外套脱下来,把衣服边拆开,从里面掏出来一张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老泪纵横:

“这上面是我儿子的地址,这些卡里都有钱,领导,我求求你一定要好好教育我儿子,我配合!

领导,这些银行卡里的钱,我一毛都没有花过!

我相信政府,我相信党,领导,你们可一定要把这些钱都退给那些被我儿子骗了的人!”

梁培禾拿到这张纸,只觉得有千斤之重。

主谋把所有的钱财都托付给了父亲,而作为父亲,一个子儿都没有花过,就避开了警方的侦查。

而现在,父亲亲自来揭发,就是和盘托出,和之前的拒不合作的态度完全是天壤之别,怎么会这么大的反差呢?

周六一,到底做了什么?

一个顶格的电诈案,已经即将落下帷幕,背后的无非是组织者道德的沦丧和人性的扭曲。

但是比起来这个电诈案的主谋,梁培禾现在对周六一更感兴趣,一个二十不到的自己还是孩子的人,是怎么做到,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就让人家改变了主意的?

梁培禾让另一个警察领着老人去了办案区,还嘱咐一定要给老人泡点茶叶:

“您提供的线索有重大意义,我们会慎重办理。”

负责这件事情的警察一听说是主谋的父亲亲自来揭发儿子,惊讶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地上了,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把人送到了办案区。

然后,梁培禾让周六一和张思睿去了他办公室,他去安排一些其他事情,一会儿过来。

梁培禾走之前,拍了拍周六一的肩膀,赞许道:

“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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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巧辟蹊径空城计(5/5)

!”

能得到梁培禾的认可,周六一感觉到很开心。

因为当时分配,周六一年纪太小,而且是非科班的警察出身,当时其他人都想要把他安排在行政岗位上。

对于有些人而言,是钱多事儿少离家近,是一辈子的安稳。

但是他不愿意!

梁培禾力排众议,把他安排在了派出所,先从基层的办案单位开始干。

对于梁培禾,周六一心存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举手之劳。”

周六一谦虚道,他有着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所以这么说话,看起来就是真的谦虚,而不是在卖弄。

但是在其他人的眼中,无异于惊涛骇浪。

仅仅只是举手之劳,就可以解决这么大的问题,如果真有这样的实力,要是他全力以赴,那肯定会成为一个办案小组的灵魂人物!

张思睿有些害怕这位不怒自威的领导,站在周六一的身后,不敢往前面走,甚至小声在周六一耳边问:

“这就是梁处本人吗?”

周六一点了点头。

打过一次交道,周六一对梁培禾的观感不错。

张思睿道:

“我听我爸爸说过,梁培禾特别厉害,抓过别人不敢抓的区长,破过连环杀人案,牵头异地办过毒枭案……什么样的案子,什么样的人他都办过,就连自己人都被他连锅端过。”

这么厉害?

梁培禾回过身进来,张思睿立刻拉开了距离,往远处站了站,对这位屡破大案的警中之神颇为畏惧。

梁培禾的视线,落在了周六一身上,他落落大方的站着,窗外落日的余晖撒下,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这个他亲手招进来的人,现在已经初露锋芒。

梁培禾招呼两个人坐下,看着年轻的后起之秀,语气也不禁软和下来:

“这是省厅盯了很久的一条线,你们提供的线索有非常大的意义,按照规定我们内部的规定,提供重大线索的个人和单位,也会给嘉奖,你们想要点什么?”

能够被梁培禾表扬,这已经让张思睿受宠若惊了,他连连摆手,有点紧张道:

“我们什么也不要!”

周六一却是若有所思,显然在想要点儿什么,才更加方便实惠: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他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圆滑乖顺,并不拘谨,极会讨人喜欢,但是他这个人目的性极强,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

有了上一次快速办电诈案的经验,见识过什么叫做爬虫、木马病毒以后,梁培禾不想在这个宽敞明媚的办公室里,问周六一到底是怎么做的。

绝对是一个他不想听的答案。

在他这个位置和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对一切都有包容心了。

换句话说,就是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梁培禾确实是太忙了,让两个年轻人坐着,他又有事情需要出去打个电话。

这时候,范迪端着水进来了,惊讶的看着周六一和张思睿两个人,两个人悠哉悠哉的坐在办公室,看看这个证书,摸摸那个纪念品,尤其是梁培禾珍视的几个奖章,也用搬了粉刷油漆的手摸过了。

范迪很生气,脱口而出:

“你们两个来梁处的办公室做什么?你们不知道梁处有多忙吗?别瞎动梁处的东西!”

张思睿脸涨得通红,在大门口就被挤兑了,现在在办公室还被挤兑,他剪快递单子的标语剪得一手血印子,两百多斤的身体在面包车里被闷得湿透了……

上班第一天,就很是辛苦了,现在连杯水都没有喝上,居然一直被范迪呼来喝去?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我们来这里,是提供312特大电诈案的线索,提供主谋藏匿资金的地方,提供主谋逃匿的地址。”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范迪打断了:

“你们派出所的那几台电脑我知道,还是一二年换的机子,一八年就更新了一下系统,哪儿有条件追踪这么大的案子,你知道312特大诈骗案,有多复杂吗?背后的资金有多少吗?好几个亿呢,足够把我们分局全部给盖好几遍。”

这话说的,太过分了!

张思睿的眼睛都红了,他下意识的在裤兜里摸巧克力棒,但是巧克力棒已经被融化了。

周六一转过身来看着范迪,轻蔑一笑,只说了四个字:

“手下败将。”

范迪瞬间想起来,周六一就是那个年纪最小的面试者,成绩一骑绝尘,让其他人望其项背。

甚至,把他的答案都压了下去。

他们俩虽然是同时上班,但是他比周六一大七八岁,却被压得死死的。原本他觉得自己进了分局的机关单位,周六一进了派出所,得多长时间才能混进来。

谁承想,现在周六一一开口,他也觉得嘴里的空气都像是被抽光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试特别的变态,所有人在一起,像是末尾淘汰制一样的筛题目。

周六一,居然是坚持到最后的人。

这时候,有警察敲门而入,脸上挂着大丰收的喜悦:

“处长,都撂了,地址非常具体,咱们是不是和上面联系一下,准备通过外交手段联系抓人?”

范迪瞬间感觉,像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脸上,这么短的时间,他连工作都没有熟悉下来,而周六一就已经开始立功了?

看到梁培禾不在,这位嘱咐范迪:

“小范,这两位,是截获了重大线索的民警,梁处不在,你好好招待一下,别愣着,去楼下的茶水间里拿点水果上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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