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轻的教师，都在学习如何打印办公。

而很多老教师，居然还在手写，然后打印的方式。

梁培禾在工作中，很擅长和人合作：

“我带来的人，负责技术这一块儿，再从当地的警方这边抽调一些人，进行走访排查。”

张开元应允：

“梁处，这案子破了，我什么功劳都不要，全算你们的。如果出了事情，我也一力挑起来。”

张开元今年刚四十出头，这个年纪比较尴尬，如果升上去的话，他就能在单位里成为说了算的一把手，如果升不上去，他在本单位都会逐渐的被边缘化，到了五十岁就会内退。

他这么做，也是赌上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这么大的案子，我们现在的看到的，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张开元神情肃穆，在那么多的鲜花一样的生命的面前，他已经把自己的前途看淡了。

…………………………

梁培禾带过来的，有周六一几个人，还有反诈中心的网安，大家立刻把设备放在了办公室里。

案子，就这么开始了。

周六一道：

“现在的人，使用现金的场景越来越少，大部分都是手机支付了，所以我们可以通过交易转账的金额来进行鉴别。”

范迪泼凉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知道一个市一个月的手机支付流水有多少吗？几十万亿！”

毛尖也有些犯嘀咕：

“咱们是不是弄不成？”

甚至就连尚天鲲都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几十万亿？这么多钱？计算机的小数点够那么多位吗？”

但是周六一靠着椅子：

“大数据甄别，这项技术很早就已经使用了吧？我们现在用的这些设备，哪一个不是一秒之内处理几十个亿的信息？

你就不要操心这个事情了。

如果真要操心，就联系一下银行，准备冻结账户。”

周六一口齿清晰，句句有范儿，范迪被怼的哑口无言。

他不是计算机系的，而且在反诈中心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也看不懂其他人是怎么工作的。

在他眼里，那些女警察，就是机器检测到了有不良交易，就给可能受骗的人打个电话，阻止被诈骗。

那些男警察，大部分都是程序猿，张口网络安全，闭口密码学的，他也不是很能听得懂。

范迪，他学的专业，太偏向于文科。

大家都连上网以后，搬桌子的时候，就把路由器压在了后面，范迪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联网，拿过手机来，让许仲平给他连一下，但是许仲平正在写一串代码，来筛选特殊数字，就没有搭理范迪。

范迪只好去找看起来比较闲的尚天鲲。

尚天鲲把手机拿出来：

“扫码吧。”

范迪大概是很久没有连过网络了，以为尚天鲲要钱，就把脸别到了一边，下载了一个万能钥匙，开始破译密码。

周六一看了他一眼：

“现在的网络已经设置到了出了房间就搜索不到，这边的路由器协议一开始就这么设定的。

你使用万能钥匙，偷的是外面其他居民使用的家庭网络，复杂一点的带数字字母特殊符号的密码，万能钥匙都破解不出来，只能破解单一的数字或者字母。”

范迪不相信，周六一拿起自己的手机，把范迪通过万能钥匙连接的网络二维码扫了一下，果然出现了一个电话号码。

尚天鲲哈哈大笑：

“当警察的，居然还偷网！”

范迪闹了个大红脸，好在现在办公室的人不多，大家都去吃饭和拿必要的办公物品了。

周六一拿着范迪的手机扫了一下自己的二维码：

“连上网了，不过以后不要随便连接外面的网络，对方可以在电脑客户端看到你的手机，随意入侵，找到你的个人信息，甚至是篡改监控你的其他通信设备。”

范迪不大领情：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周六一拿着手机捣鼓了一下，道：

“我这边有个软件，是反诈宣传的，你装一下。”

范迪漫不经心的在手机上点了一下，然后，他的手机就出现了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手机相册被一个个的打开，视频软件被一个个的打开，浏览器看过的内容也被一个个的打开。

他的手机，现在被周六一控制劫持了。

周六一，是在用实际行动，教他做人。

范迪的手机，可以采用分屏模式，所以现在看着就像是保安室的监控录像，相当的精彩。

尚天鲲是真的嘴上没有把门儿的，看得特开心：

“呦，你经常大晚上的睡不着，看人家修牛蹄子的视频？你也太无聊了吧？你好歹看一个美女修脚的视频吧？”

“大晚上的，三点多不睡觉，搜索怎么处理好人际关系？这你可找对人了，还看什么搜索引擎，直接问我，我教教你怎么处好人际关系。”

“呦，这妹子长得不错，你说你拍了那么多的照片，两个人站一块儿还像同事，你能不能积极主动点儿？”

……

范迪脸上的冷汗都出了不少，手捂着手机，不给尚天鲲看，但是他自己费了半天劲儿，怎么都没法把手机屏幕切回正常界面。

让他惊讶至极的是，周六一手机上的内容，居然就是他的手机屏幕内容。

周六一，在操控他的手机。

范迪有些恼羞成怒了：

“周六一，你够了！”

周六一淡淡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重视起来，以后肯定还会有重案要案，如果消息从我们中间走出去的，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范迪擦了擦头上的汗，冷静下来，才觉得周六一说的都是对的，但是还很嘴硬：

“我知道了。”

周六一又道：

“找东西最常犯的错误，就是灯下黑，如果你的手机被犯罪分子控制了，我们的所有的工作，就都相当于白做了。

还很有可能的是，犯罪分子监控了我们办案人的通信设备，了解了我们每一步的动向。

对于犯罪分子而言，就不再是猫抓老鼠的必胜的结果。

我们，会成为他们眼中的大笑话。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范迪看起来还是老大的不乐意：

“我就不信了，哪个贼不长眼，还敢偷警察的网。”

但是主动的帮周六一拿了拿插线板这些小东西，还把地拖了。

原本周六一太年轻，面相青嫩，本地的这些警察不太把周六一当回事儿，但是看到了梁培禾的秘书这么对他，立刻态度也不一样了。

大家都默认，周六一这个计算机系的小青年，应该是专门招募的有一技之长的社招警察，再加上这个案子确实是不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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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于周六一提出来的要求，尽可能的都快速满足。

这个过程，倒是顺滑了不少。

毛尖忙得满头大汗的，但是却挺高兴：

“之前都说机关单位的效率太低，我看这儿挺高的。”

尚天鲲把一个装档案的纸箱子放下，遇到大案，常规操作，就是先从数据库中调取，从有前科的人里面进行筛查。

其中好几个，现在还关在看守所，张开元已经给联系过了，可以去提人了解情况。

周六一这边，完全没有闲着，和许仲平他们商量着：

“我们主要是为了确定交易信息，这种交易，一般都发生在晚上，重点把199，299，399，这些在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左右的数字摘出来，保准错不了。”

许仲平看周六一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尚天鲲却道：

“嘿嘿，绝了，别拿有色眼镜看人，还真是这样的，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哪知道外头的情况，坐车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KTV酒吧那一条街，肯定是从晚上八点以后，就挤满了出租车，等着拉活儿呢，那边的派出所，肯定每天晚上值班都特别痛苦。

不上班儿的时候，也出去走走，看看正常人的夜生活，到底有多丰富。

天天看电脑，天天围观别人的生活，没点儿意思。”

尚天鲲越说还越带劲儿，毛尖拉了拉他：

“注意点儿影响。”

领导和大家都在一个办公室，梁培禾瞄了尚天鲲一眼，大家就都散了。但是等梁培禾不在办公室的时候，许仲平凑到了尚天鲲旁边，低声问道：

“这地方，贵吗？”

尚天鲲道：

“你们不去酒吧KTV玩儿吗？”

其他几个年轻同行摇了摇头，他们都是乖乖仔，没玩儿过太野的。

尚天鲲聊起这个，眉飞色舞：

“这地方，骗子多，酒托饭托多……”

其他人问尚天鲲：

“怎么个骗法？”

周六一在把重要的数据输入进去以后，在等待数据分析出来的时间里，也参与到了这个话题：

“比如，都开房进来了，收了钱以后，才说没有买套子，要下去买一趟，你等上一晚上，那女的都不来了。”

其他人问：

“那这不就是仙人跳吗？”

周六一笑道：

“这可比仙人跳文明多了，如果是仙人跳，还会冒出来三个男人，揪住打一顿，其中一个还会自称是这个女人的男人，被戴了绿帽子，要一笔赔偿。”

尚天鲲道：

“厉害呀。你咋知道的比我还多？”

周六一道：

“我住的那片儿，外地人特别多，每天都有新鲜事儿，不想听都不行。”

毛尖和其他年轻警察，没见过这些东西，听得津津有味的。

……………………

办公室里，梁培禾和张开元还在商量事情，张开元忧心忡忡道：

“我们的年纪大的警察，懂社会上的门道，不懂技术，年轻的警察们，你也看到了，他们是玩儿着手机长大的，单纯得很，就算是有技术，也是纸上谈兵。

这年头，专业划分越来越细致，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东西的两个专业，其实风马牛不相及。

这点我在招人的时候可是深有体会，软件专业的，就只会写代码，写一个程序出来，但是让他把主机拆了，把里面的灰清理一下，完全不会。”

说到最后，张开元甚至是有些难过了：

“咱们这个职业，什么时候可以再像以前那样，只凭借着刑警队长的一双慧眼，就能破案。”

这样的情况，大概是再也不会发生了。

以前破了的案子，会被人奉若神明一般，但是没有破的案子，几乎是束之高阁，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是成为了一桩悬案。

现在可以凭借各种技术破的案子，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

但是张开元关于用人方面的忧虑，这一点，梁培禾深有体会，他自己身边就有一个，范迪倒是一身正气，父母都是老师，一点也不接地气。

梁培禾道：

“给这些年轻人一点成长空间。”

……………………

和温思思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在医院打完了点滴，清醒以后，就被带了过来，不过他们的口供里，有用的信息不太多。

现在更依赖技术办案，所以直接把他们的手机连在了电脑上，开始进行技术分析。

许仲平痛心道：

“这个犯罪团伙，相当的谨慎，在联系完了以后，就让把聊天记录这些东西都删除了。”

尚天鲲焦急道：

“这不是在销毁证据吗？我们是不是得和运营商联系，才能把数据恢复？”

许仲平在电脑上敲了几个键：

“没有那么复杂，手机上的数据不能够完全删除，只要恢复手机上的数据就行。”

大家都围在一边，等着许仲平恢复数据，但是恢复了半天，他急的满头大汗的，电脑却像是卡住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很显然这些数据，已经经过了暴力覆盖删除，所以很难被恢复了。

尚天鲲道：

“那还是得通过南山必胜客来恢复！”

另一个网安中心调过来的网警张亚，扶了扶黑框眼镜道：

“怎么可能，不会的，我们每天的数据大概是100m，要聊天，要发表情包，按照有十个亿的人上网，一天可以把十万块的1t硬盘给挤爆。这个成本，大概是一天三千万。

一年一百个亿。

现在A股市场上的那些上市公司，有哪几个有这样的实力？

他们一年的利润，恐怕都没有几个亿吧？

我们日常的通信，都是只提取关键词，其他的不重要的东西，全部都被过滤掉了。

而且，就算是这些通信商收集到了我们想要的信息，他们也不会乖乖的拿出来的。

国外的很多部门，这种官司打了多少次了，关于技术能不能侵犯隐私，数字财产是不是财产的问题，讨论了很长时间。

我们现在去找通信商，估计能调取出来的信息，只有好友关系，转账记录，部分聊天记录……”

这些信息，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绝望。

但是许仲平已经把椅子让给了周六一，周六一已经在电脑上开始敲敲打.打，他提供的是另外一套信息：

“就算是大数据的东西太多太杂，但是现代人上网的方式，和从前不一样，我们可以从客户端调取。首先是电脑端，聊天记录加密保存以外，图片和视频都不会加密，就算是在本地删除，删除的也只是图片和视频，聊天文字可以对数据库解密以后看到。

最困难的部分，是个人用户破解，因为现在的密码已经趋向于复杂。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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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是在侦破案子，这些信息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其实就算是不使用我们的权限，只通过密码破译，也很快，挂上字典以后，只需要一秒钟的时间。”

其中一个人，使用的是电脑上联系的，所以现在直接把酒店的台式机搬了过来。

这机子有些年头了，而且还是酒店图便宜组装的那种，许仲平看着就觉得头大，但是周六一却能很快地上手。

许仲平道：

“这玩意儿，你也能玩儿得转？”

周六一笑道：

“我以前在我们那片儿，就是修电脑的，我最便宜，速度最快，所以来找我的人多，技术就练出来了。”

许仲平现在看周六一的目光都变了，计算机这个行业，也是有壁垒的，软件和硬件之间，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周六一，居然可以软硬兼修。

“电脑端，现在的数据存储，是机械硬盘和固态硬盘两种。机械硬盘删除的时候，只删除记录表。文件不会删除的那么快。

就像是我们在电脑桌面上删除一个文件，如果感觉删错了，赶紧去桌面上的废纸篓还原文件，就还有抢救回来的可能。

不错，这个电脑上，有我们可以还原的东西。”

说着说着，周六一就找到了一个文件夹，他不使用鼠标，文件打开的速度比使用鼠标快多了，很快就打开了一个TXT文件。

一个包括了双方昵称，时间轴在内的聊天信息，出现在了所有警察的面前：

最近有新茶吗？

有，不过怕你喝不惯，你喜欢的几款，现在都有。

要个味儿重的，我还得招待朋友，但是你不能坑我，一定要性价比高的！

咱们都是熟客了，我哪能蒙你！

……

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温思思，被当成了货品在交易。

他们使用着暗语，把一个人，明码标价的给卖了，而且里面还隐晦的说，要给她用药，还可能会发生一些毒打类的内容。

简直是触目惊心。

本地有个漂亮的女警，也不是个花架子，但是看着这样的内容，还是直皱眉，原本忙碌了大半天，跑来跑去的，好不容易坐下来，能喝口水，现在也喝不下了。

周六一还在逐个模块手动调取，从那些别人找不到东西的空间里，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这个现在被收押的嫌疑人，董玉春，并不是像他宣称的那样是第一次找冰妹。

他之前就找过。

把冰妹暴打了一顿，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根，鼻梁骨断了，耳朵被咬下来一口，相当的凶残。

而且还和当时的洗头房的老板娘大吵了一架，赔了一笔钱，吵架的原因，也不是双方谁比较同情冰妹，想要为冰妹谋得一点正当的医药费。

董玉春只想少赔点钱，而洗头房的老板，只想多讹诈一笔钱。

这事儿，双方赖皮了一段时间，就算是了了。

原本漂亮女警进来的时候，尚天鲲还想搭个讪，要个联系方式，但是现在那点儿心思全掐灭了，只盯着电脑：

“这女的后来怎么办了？”

一个警察挠了挠头：

“回了原籍，进了几回戒毒所，后来出来以后，当地帮着给解决了一下就业问题，找了个社区食堂的活儿，她待不住，去了南方。”

再后来，就没了消息。

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个例。

另一个警察道：

“人一旦堕落，滑落下去，就会完全没了下限。”

洗头房的老板，刘美玉，因为组织卖淫罪，被判了五年，现在还在里面呆着。

…………………………

数据，也传到了梁培禾那里，他翻了翻，倒是不大意外，这些东西，是周六一刨出来的。

张开元翻了翻，在刘美玉的名字上，做了个记号，准备联系人，去提审一下：

“厉害呀，你这小将，速度够快的。”

梁培禾淡淡道：

“小意思，这样的人，我们反诈中心，还有好几个。”

张开元频频点头，对于三江市能搞起来反诈很是羡慕：

“我们也想要成立一个反诈中心，但是地级市的资格不大够，而且每年还得在设备上开支那么多的钱，为了追回五万块钱，可能要付出五十万的成本，就只能作罢。”

梁培禾道：

“再难也要做嘛，我们如果不从源头上打击犯罪，犯罪分子会越来越猖狂的，就像前几年的扫黑除恶，等到案子破了以后，我们才发现，那么大的保护伞，扯出来一大串的案子，实际上一开始，可能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事情。

比如，一个小混混，就是给领导开了几次车，就披着领导的虎皮强买强卖了。

这种事情，太多了。

我们当警察的，要尽可能地，把犯罪扼杀在摇篮里。”

张开元的电脑咔咔的响着，有新的邮件进来，他赶紧打开看：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呀，我为了破这个案子，往上面打了多少报告，现在人还没有全部就位。

经侦、技侦、刑警，这种案子，连根拔起，也不知道会挖出什么样的料来。

我是已经尽了全力了。”

张开元脸上露出笑容：

“来了！经侦也到了，很快就能过来了！”

温思思的失踪时间长达五年，资金流向肯定不小，而且洗钱方式很隐秘，没有经侦的协助，很难把所有的网络资金方面的证据给固定下来。

………………………

很快，大办公室里，机器出现了一声响动，大家都围了上去，当地的警察脸熟，反正总犯事儿的就是那么几个，立刻道：

“佟斌，这人之前就被处理过，拘留了五天，罚款五千，他老婆差点儿把治安大队给砸了，要不是我们拦着，这小子当天可能就被老婆给阉了。”

尚天鲲道：

“这娘儿们这么凶？”

张开元把他多年的老搭档，王新明也调了过来。

王新明在基层呆的时间特别长，快五十岁了，是个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几乎把所有的岗位都干过一遍，工作细致认真。

王新明一边把资料调出来，一边道：

“主要是因为太丢人了，他老婆在医院上班，还是妇产科，经常给年轻夫妻做婚检的，摊上这么一个事儿，太糟心。

我们这地级市，又不大，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都当成了茶余饭后的段子在讲。

当事人但凡要点脸，就会觉得丢人败兴的不行。”

随着王新明登录自己的警号，用当地专门搬来的电脑上，从公安内网把资料找出来。

电脑上一大串的转账记录出现，全部都是199，299，399这些数字，集中出现在晚上十点到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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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显示，这个人的名字叫佟斌，因为嫖娼被处理过。

王新明口音很重，声音又高，像个男教导主任，脾气相当的不好，说起来佟斌的事儿，如数家珍：

“这小子，太不老实了，我们之前查到了一个小姐，从那个小姐的手机的转账记录里调出来的转账记录有他的，当时处理他的时候，他一直嚷嚷着：

都六个月了，你们才发现，不能处理我了！

因为这事儿，扯皮了好一段时间。

我们后来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处理这个事情，这货电话没有挂，还和朋友们炫耀：

我从来不在半年里吃第二次，一点儿新鲜劲儿都没有。

出去玩儿，哥也从来不会包夜，包夜八百，快餐三百，有那个钱，可以吃三次味儿不一样的女人。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别人都是怕被老婆发现，想方设法的隐瞒，他倒好，巴不得被老婆发现，直接离婚。”

王新明还着重表示：

“其他人要脸，打个电话就能来派出所，这个人不要脸，我们要是想了解他的情况，得调一下监控，直接上门去堵，时间迟了的话，他自己开上车就跑外地去了。

要是想找他联系情况，别给他打电话，直接去找他。”

佟斌，这个人率先落入到了警方的视线之中。

很快又一个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王新明恨铁不成钢，指着这些交易记录：

“这个人，打女人！还喜欢拍照。”

又一个人出现：

“这人因为私制炸药开矿，我办得，坐了三年牢，之前因为私自截留烟花爆竹，被我处理过。”

前科犯们，数量不少，王新明越说越是痛心疾首：

“这个之前裸条泛滥的时候，居然去学校殴打女学生，骗着女学生继续借所谓的整容贷，把人拐到地下娱乐场所卖淫，那些女学生，年纪还不到十八，这辈子算是毁了！”

……

随着王新明的一条一条的解释，办公室里逐渐安静的像冰窖，王新明看到这些年纪比他小十几二岁的年轻新警们，话锋一转：

“大家别灰心，这些违法犯罪事实，都已经被我们处理了。虽然我们警力少，人口多，但是只要犯罪分子冒头，我们就打！”

……………………………

下午的时候，温思思的父母到了。

两个才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已经有六十了，两个人本来就吵吵闹闹的，在温思思失踪以后，就离了婚。

他们先去刑警队法医那里认尸，其母在看到了温思思的尸体以后，直接哭的昏厥了，送去医院打了一针，才勉强醒了过来，醒过来以后，一直在捶足顿胸的流泪：

“我就只有这一个孩子，让我怎么活呀！”

“思思，你带我走吧！”

……

温思思的父亲，稍微镇定一些，但是蹲在门口一直在抽烟，一只手掩面，另一只手拿着烟，微微颤抖着，哽咽着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突然间就不爱和我们说话了，我们以为是青春期叛逆，也就没有管。”

“谁承想，有一天，孩子居然会不见了。”

“这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找，我怎么都想不通，孩子为什么会和我们不辞而别，她走的那天中午，我还问她，晚上要不要买个无籽西瓜，要冰的还是不冰的，她说不要……”

说到最后，这位父亲手捂着脸，眼泪从手指缝流出来。

两口子只有这一个女儿，他们一个是民办教师，一个是货车司机，都是不善言辞但是比较严苛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差不多是一个家庭完全被毁掉了。

寻女五年，最后得到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让人愤怒无比。

大家都看的特别揪心。

十一月的丰华市，天气还比较热，大家紧锣密鼓的收集着各项资料，到了晚上饭点儿，也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去吃饭。

大部分人，都被气的快要食不下咽了，喝个水，又开始埋头工作。

此刻，大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快速的把凶手缉拿归案，给死者一个公道。

…………………………

一直到了晚上九点多，整个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只有人偶尔出去抽根烟提提神，大家都没有下班。

张开元忙完了手上的一摊事儿，给大家买了宵夜，加油鼓气道：

“等这个案子结了，我给大家放长假！”

有小年轻响应：

“我要出去旅游，要睡到自然醒！”

只有王新明一边撕火腿肠一边道：

“别相信我们张处，他这都是空头支票，从来没有兑现过，我结婚的时候请十五天假，他只给批了十天，还嫌我请假的时间太长，影响了单位的工作。”

年轻人犯怵：

“这不是周扒皮吗？”

王新明道：

“这你们可说对了，他的外号，就叫做张扒皮。”

新人起哄：

“我听过，不过我师父说，张处的这个名字，意思是能把犯罪分子的皮给扒下来一层。”

本来夜深了，有人累的开始打哈欠，但是这么一闹腾，又开始精神抖擞的继续干工作。

这次的案子，比较特殊，秦力还留在集训中心，带队的人是向准，向准现在跟着其他本地外勤的人出去走了一圈，摸了摸情况，然后回来了。

他忙了一天没有吃饭，进来以后，毛尖刚好泡了方便面，他端起来，一口就吃下去大半杯面，一边吃一边给大家交代摸查的情况。

没有什么明显的线索，各家娱乐场所，看起来都很正常，在网络平台上的团购券，都已经到了九块九，十九块九。

这样的价格，别说店里的上钟的技师，就连清洁工都养不起。

向准忙了一天，连口水都没有喝上，倒不见生气，忙问在网络上有没有找到有用的信息。

许仲平把一巴掌厚度的资料拿出来。

向准直皱眉：

“这也太多了吧！”

许仲平道：

“向教官，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周六一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的十二点半，但是这些长期工作在一线的人，似乎都不觉得晚，早已经是习以为常。

向准喝完了泡面底下的最后一口汤，又拿起来一份夜宵的盒饭吃着，带回来一个比较爆炸的消息：

“温思思出事的酒店附近的监控都完整，有不少商家，夏天就在自家门口乘凉，他们见过温思思，每次都是和不同的男人出入。

这个车牌常年在这儿跑，我们问了一下，不光有温思思，还有很多其他的女孩儿。

今天晚上，谁和我去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