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流动人口比较少的地方，直接排查死者的人际关系，无非是仇杀和激情杀人，问上两圈，再查查生物样本资料，就差不多了。

大夏天的，尸体扔到了粪坑里，又下了场雨，过了好几天，生物线索是丢失的差不多了。

但是我们在附近一个空置的房子里，找到了凶手抽过的烟，拉过的屎。”

尚天鲲赶忙道：

“那这是不是就能定罪了？”

向准直接把尚天鲲的脑袋夹在了腋下往前走，人高马大的尚天鲲，在这样的厉害的教官手底下，也显得十分袖珍：

“不不不，拉泡屎怎么就能证明是凶手了？我们从死者的嘴里，找到了咬下来的凶手的皮肉组织，同时从凶手的家里搜出了死者的粉色皮夹，对比过以后，再结合凶手的口供，再加上当晚的两个目击证人的证词，才确定了凶手。

证据链，一定要完整，哪怕是在没有口供的情况下，都能铁证如山，证明这个人是凶手。

明白吗？”

尚天鲲连连点头，但是还有些八卦的问道：

“然后呢？为啥杀的人？”

向准扶额，有些无语；

“还能因为啥？本来两个人就是姘头，因为钱一直吵吵，喝了点酒，上了牌桌又输了一大笔钱，为了几百块钱，就动起手来，最后杀了人。”

尚天鲲觉得有些惋惜。

向准道：

“我们的职业道德，是有感情的，但是在工作过程中，别带太多的感情。”

…………………………

周六一，就是带着这些疑问，再次逼近了侯峰。

侯峰正在车里打游戏，等着结束以后带人回去，看到了周六一，吓了一跳，尤其是周六一一直盯着他的车看：

“这车，值俩钱？应该能卖个三四千块钱吧？”

侯峰苦着脸：

“六爷，那电瓶车是我的，您能拿走，但是这个面包车，不是我的，是租来的，您要是拿走了，我的腿会被人打断的。”

周六一笑道：

“但是你如果不给我，我就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侯峰为难的厉害，尤其是看到了周六一拿了一把匕首在磨指甲，他知道那些放高利贷的人的厉害，咬了咬牙：

“六爷，我给您介绍个好玩的地儿吧？”

周六一嗤笑一声：

“就凭你？我从来不玩儿低端场子。”

侯峰狗腿道：

“我这里，有好货！”

周六一鄙夷的看着侯峰：

“切，我什么货没见过，我一直都在金融行业，不是银行的那种过路财神，而是手里真的有钱的财神爷，啥火我就做啥。

我做裸条那会儿，见过的美女，比你这辈子见过的都多。

我那日子，过得比古代的皇帝都滋润，皇帝三千佳丽，一晚上换一个，十年能不重样，我手里的，比皇帝还多。

知道网上流传的10个g吧？我手里流出去的。”

周六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抽着烟，现在觉得，孙耀辉那小子被关进去了，真活该。

周六一还嫌抓孙耀辉抓的有点太晚了。

那些所谓的整容贷，裸贷，几乎摧毁了年轻人正常的消费环境，铺天盖地的都是整容医院和整容广告。

侯峰两眼放光：

“咱合作吧！您有货，我们有渠道，这就是天作之合！”

他压着火气：

“别给老子废话了，那段黑历史，我不想提了，警察把我的贷款超市都给封了，要不是有水房撑着，我连口西北风都喝不上。”

侯峰道：

“我保准，您在我这儿能玩到的项目，和以前的都不一样，那些大学生懂什么？青瓜蛋子。”

周六一把烟屁股弹垃圾桶里：

“这话别再说了。”

侯峰道：

“为啥？”

周六一道：

“容易被404。”

侯峰又道：

“那我一会儿接您。”

周六一把第二支烟的烟头，直接扔了进去，侯峰被烫的龇牙咧嘴，像蛇扔到了身上：

“六爷，您不能每次见到我都整我！”

周六一翻个白眼：

“我告诉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要是我不满意的话，你欠我的钱，一毛钱的利息都别想少。”

…………………………

警方雷霆行动。

全副武装的警察，一脚踹开了门，两个一丝不挂的人叠在一起，男的还狡辩道：

“我，我在这里是为了修脚，我有灰指甲，有鸡眼！”

警察让人把衣服套上，然后把人拖走：

“你第三条腿上长脚了？”

另外两个警察踹开门，同样是不可描述的场景，但是这边狡辩道：

“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们是搞对象的！”

警察把男的留在门里面，把女的叫出来，问女的：

“你那个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女的支支吾吾答不出来：

“我，我们刚认识，就是家里介绍的，相亲的，这不是在了解嘛，看看合不合拍。”

男的同样是三句问不出来：

“警察同志，我们是看对眼了，何必知道对方的姓名？”

警察无语：

“都给我带走！”

……

这样的行动，持续了大半个晚上，分局一晚上都是灯火通明的，张开元已经连续熬了两个大夜。

大部分警察们，都蛮开心的，因为这样的行动，罚款可以做经费，还能连带着破一些其他的案子，毕竟黄赌毒都不分家。

但是随着审讯的继续，张开元的眉头拧的紧紧，侯峰带过来的四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出现。

梁培禾道：

“很多娱乐场所，都留有暗门，用来搞不能给人看到的交易，也只做熟客的生意。”

这是不成文的潜规则，工作多年的老警察们，也早就有了丰富的经验，但是像这一次这么隐秘的，还真是少见。

他们也监控了侯峰的账户，这货的账户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动向，真不知道钱都到哪里去了。

梁培禾道：

“我们或许，可以期待一下周六一的表现。”

…………………………

暗室里，一个妖媚的女人拎着几瓶红酒，给桌子上坐着的几个男人满上，有两个肥佬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她明明厌恶至极，恶心的要命，但是却还是娇媚一笑：

“死鬼，你弄疼人家了！”

其中一个肥佬眼睛里都快要流口水了：

“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

女人嘴角抽了抽，心里勉强，但是脸上却讨好的笑道：

“讨厌，就是不让人家睡个安稳觉。”

这几个人，就是有名的几个滚刀肉，都坐过牢，其中一个就是杨鹏，早年因为和人抢砂石生意，聚众打架，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三年。

被他打了的人，至今还一瘸一拐的，法院判的十几万的赔偿，他一分钱都没有赔，对外宣称：

“老子都已经坐过牢了，还赔哪门子的钱？”

相当的横。

他喝了点酒：

“这酒味道不大行呀，下次得换高档一点的，现在人消费水平高了，糊弄不成了。”

另一个是开餐馆的丁伟，也因为盗窃入过狱，本来商业一条街，是要做美食城的，但是他总是去恶心别的商家，故意在食客们吃饭人多的时候，拿出个苍蝇和蛆来，把人给恶心走，其他商户逼得没办法，纷纷退租离开。

丁伟得意洋洋道：

“还好我天天盯着，要不然，咱们这次的生意，还得黄。”

还有一个，长的玉树临风的，一笑脸上像个饼图，活脱脱的女生最爱的那一款，这长相，十几岁的时候是女生初恋，二十多岁是小奶狗，三十多岁是青年才俊，四十多岁是成功大叔。

他精通各种吃喝玩乐的技巧，小女生喜欢的游戏美妆伤痛文学，也全都不在话下。

这是一个合格的妇女之友。

如果夜店有金牌牛郎，非他莫属。

这人还有个非常适合当骗子的名字：

燕子尘。

不过，为人猥琐的厉害，现在还在网上和人聊天：

“我后天有个重要会议，出差路过你那里，方便送你一束花吗？”

其实，他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软饭硬吃到了现在，主业就是骗女人财

（本章未完，请翻页）

色，混到了现在。

那边的小女孩儿有些害羞道：

“我想想。”

现在的小女孩儿，也不是全无防范意识，小女孩儿马上回复：

“我的手机坏了。”

燕子尘一副鱼儿已经上钩的得意表情：

“我见到你就带你去买手机。”

然后，他把手机锁屏，对几个人道：

“看来，咱们又要有新货上架了，这次的，应该算是小清新心机绿吧，就按照这个名称上架，现在的人，就喜欢搞小资的那一套，取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字。

价格嘛，不用定的太高，这种分类的人太多了。

就只胜在年轻，新鲜。”

和他聊天的小女孩儿，已经被他当成了货物，毫无任何怜惜之意，和菜市场农人手中的瓜果蔬菜，没有任何区别，像极了笼子里养的鸡鸭，客人挑中了哪一个，就拎出来杀。

燕子尘说完了以后，还骂了一句：

“现在的天网摄像头太多了，警察的反诈工作也越做越好了，这些小女孩儿，没以前那么好骗了，还是以前的环境好。”

丁伟道：

“互联网能让我们找到天南海北的渠道，还是现在的互联网好，挣得更多了。”

那个死去的温思思，早就被他们完全遗忘了，反正还有更多的新鲜的货物补充。

女人黯然神伤；

“好。”

当初，她也是这么被骗过来的。

……………………

侯峰把四个女人从一个黑乎乎的小巷子里接出来警察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破车车跟上了。

但是现在，却不能抓捕了。

违法活动已经结束了，现在就算是把人给扣下来，也没有证据。

车里是向准和王新明两个人，都觉得很可惜：

“能不能试试把人脸给拍下来？这四个人到底是谁，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我们总得搞清楚吧？”

王新明道：

“这边的监控拍不清楚人像，太模糊了，想要调取图片怕是不可能了。”

向准道：

“那等等，他们可能会去吃宵夜。”

毕竟折腾了一晚上，他和王新明两个人，都加了餐。

侯峰接到人，有个女人想要去吃一碗宵夜，但是直接被甩了一个耳光，侯峰凶神恶煞的样子，和面对周六一，完全是两种面孔：

“今天才挣了几个钱？你也配吃饭？”

车上，四个女人抱在一起哭。

这看的向准和王新明都觉的心里直跳，恨不得直接把人从车上给拽下来。

王新明道：

“这才是大部分被拐骗的妇女的遭遇，真不知道现在的一些小姑娘是怎么想的，居然成天想着，穿越回古代的青楼，去当什么花魁，真是脑子秀逗了。”

到了一条窄巷子，这里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有一个大学和一个职校在这里，而且附近一直在施工，人员复杂，租房子什么的都不正规，差不多全部都是城中村，说的是日租房，实际上登记都没有。

王新明看起来像个瘦啦吧唧的老头儿，他下车，跟了一段，然后把地址发了回去。

两个警察被秋蚊子咬了一身的包，确定侯峰和四个女人进去以后，才翻他们的垃圾袋，翻完了以后，心也凉了半截子：

“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据点，还有其他人不在这里。”

也就是说，这里也不动，如果动了，其他点的人就会赶紧撤离。

楼上，又传来了侯峰打人的声音，女人的叫声凄厉，但是在生活本身就很困苦的地方，夫妻吵架打架，都很正常，几乎没有人会当回事儿。

……………………………

把人送回去以后，侯峰给杨鹏打电话：

“哥，我和你保证，这个六哥，相当的有实力，他就是缺少一个平台，你们俩合作，绝对是强强联合。”

杨鹏考虑了一会儿：

“这外人，能相信吗？”

侯峰道：

“这和咱们一路人，咋不能相信，人手里可是有10个g的，这规模庞大的黑产用起来，不比燕子哥的强？”

杨鹏早就觉得，燕子尘的那一套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钱太慢了，钓鱼的过程太长了，哪比得上一网下去，兜几十条上来，慢慢选品相好的。

但是，这个所谓的六哥，身份存疑：

“让小爽先验验。”

……………………

周六一和侯峰在见面的时候，往侯峰身上扔烟头，顺手就把一个窃听器粘在了他的衣领子底下。

侯峰的衣领子很脏，明显半个月都不换一次衣服，恰逢搞完了一单，肯定会交代点重点事情。

办公室的张开元和梁培禾轮流值班，张开元在办公室等线索，他反复把这段对话听了两遍，颇有些欣喜，可以确定，侯峰就是开黑车的司机：

“侯峰的声音是真实的，但是和他打电话的这个男人，却用了机器音。”

许仲平还在值班，他闻言道：

“张局，我们的技术手段，可以把这一段录音，还原出原音。”

张开元赶忙站起来：

“这个复杂不复杂，速度快不快？”

许仲平打了个哈欠：

“不算很复杂，就是需要逐字过一下机器，相当于AI人工智能，需要不断深度学习。”

许仲平在加班，张开元亲自出去，给他买了一份宵夜。

找到这段声音的主人，差不多就能把幕后的人给揪出来。

…………………………

任双双还在安排生意。

她有好几个手机，几十个小号，虽然燕子尘能看到，杨鹏安排人，丁伟定时间，但是最操心操力的人还是她。

这项工作，真让人厌恶。

侯峰去接任双双，任双双在面对侯峰的时候，没那么多伪装了，一脸的嫌恶和不耐烦：

“开这么破的车，弄脏了我的新衣服。”

侯峰呵呵笑：

“双姐，以前这种事情，您也不是没少做，怎么现在越来越不乐意了？”

她那时候，年纪还小，逃学旷课。

燕子尘当年把她骗到了这里，第二天就哄她陪别的男人，她不愿意，燕子尘就站在门口，一个耳光一个耳光的抽自己，还一直说，是他没有本事，做生意欠了钱，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偿还，她心疼燕子尘，就同意了。

原本以为，得到的是和小说里一样的缠绵悱恻的爱情。

没想到，居然是明码标价的生意。

任双双揉了揉头：

“药吃多了，我有点头疼。”

侯峰道：

“姐，你这个病，多给钱就能治好。”

任双双笑道：

“对，如果没有很多爱，有很多钱也行，这几个鳖孙，就是给的钱太少了。”

其实，那几个人，还在背后吐槽，任双双听到过的，都不止一次，她出来之前，还听到三个人在议论她。

杨鹏认为：

“这个任双双，都流了几次了，你看那一脸的褶子，得上多少粉才能看得过去，我都下不去嘴。”

这个贱人，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样子？

自己脸上一道疤，都去过两次整容医院了，还是晚上出来能把小孩儿吓哭，不少女人宁可不要钱，都不想陪他。

丁伟道：

“小双身上的赘肉，太影响咱们会所的形象了，三千块钱的旗袍穿在她身上，看起来像是三十块钱的。

现在外面的那些公司，都搞三十五岁优化了，我看我们也应该这么办。

我可不喜欢看到一个看起来比室内装修还老的女人。”

这个傻叉！

丁伟足足有两百斤，还不到一米六，看着就让人觉得恶心，居然还嫌她胖？

燕子尘说话倒是好听：

“你们不要觉得小双年纪大了，咱们年纪现在不都大了吗？说得轻巧，招个新人，那成本高了不说，谁能那么干脏活累活？老人，也有老人的好处嘛。”

这话说得，完全就是把她当成了一个工具人。

其实，她今年不过二十五岁，走在路上，去饭店吃饭，还会被人加微信，要电话号码。

她自己知道，她还很漂亮。

只是别人，厌弃了而已。

任双双掏出口红，对着小镜子缓慢的补着，漫不经心问侯峰：

“六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