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给了你一条财路，你多要不应该回报我一点吗？

咱们收的都是现金，收完了以后，再通过别人的卡转账。

你转账的时候，注意一点，别把我的那份，和别人的那份搞错了。”

就是一个这么简单的倒手，蛰伏在地下那么多年。

然后，两个人都在笑着。

周六一幽道：

“走，别人风流快活，咱们验货去总行吧？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钱了。”

丁伟道：

“走，你小子，卖个雪茄都能卖出花儿来，早点上手，把咱们的业务好好扩展一下，争取年底，让我换辆车。”

然后，丁伟开着车，带着周六一到了一个菜市场旁边的城中村，每一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地方：

“年轻人，以后别再冲动了，警方的技术现在越来越发达了，你要是暴露了，早晚得进去……”

其中一个院子，开了门，他进来，然后开灯，一个女人扑了过来，面黄肌瘦的，骨架纤细，吓了周六一一跳，像是饿狼一样：

“丁先生，你可终于来了，药呢？我求求你，快给我点药吧！”

丁伟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给了她，嫌恶道：

“你说说，你刚来那会儿，等个贵妇，皮肤细腻的像刚杀出来的猪肉，怎么现在像块老腊肉？”

女人不反驳，熟练的把纸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放毒，一部分卷起来吸食，吸完了以后，就瘫软躺在了水泥地上。

这个楼里面，住着七八个女人，和在丰华市的情形差不多，有的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胳膊上缠着绷带，纱布，眼睛里都没什么神采。

这里对外宣称，是个美容院的宿舍。

通过所谓的经理，组长，一级一级的控制起来。

丁伟得意洋洋道：

“这就是咱们的秘密基地，每天都能弄到好几万的收入呢！”

周六一站在丁伟的身后，只觉得一阵恶寒，他忍着嫌恶：

“还有吗？”

丁伟道：

“没有了，不过你现在来了，就能扩展业务了，咱们服务的，都是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愿意干这样的脏活儿累活儿。”

周六一笑道：

“鸡蛋从来都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我才不信你只有这一个地方。”

丁伟勾住了周六一的肩膀：

“还真是，另一个在郊区，那几个女人品相好……”

周六一心里一阵阵的恶寒，他抬头，查看这里有多少监控，地形位置。

周六一道：“你就不怕她们逃跑，向公安机关举报你吗？”

丁伟笑道：

“你猜，我为什么能把她们带过来？这都是在大本营那边经营有两年的，早就被调教好了，一方面是用药，一方面是给她们一点可能攒到钱，回家的期待，的脱离社会多少年了，我就算是拿刀子逼着她们走，也会乖乖的回来。

这种事情，就怕自愿。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那些药，有多好用，一次就行了，以前的那些白粉，还真不太行……”

在派出所的时候，姜汉山他们说，只要沾上一次毒品，这辈子就算是毁了，他还总是不信，但是现在看来，全都是真的。

这些毒品链条上的人，全是人渣。

丁伟开车，带着周六一去郊区的那个地点，一进去，就是一阵狗吠声，这个地方的装修更好一点，里面住着三个女人，她们看上去确实精神状态更好一些，但是伸回去的手臂上，也有伤痕。

周六一道：

“你就不怕，村民举报吗？”

丁伟嘿嘿一笑：

“村民只会认为我是个有钱的老板，这种事情，谁会举报？”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车子的声音，丁伟揉着酸疼的脸：

“不对呀，这点儿怎么可能会有车子进村呢？谁来了？”

周六一道：

“是警察！”

丁伟嘿嘿一笑：

“你这年轻人，就是会说笑话，怎么可能是警察呢，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人经不住吓唬……”

周六一笑道：

“你觉得，我会吓唬你吗？”

这时候，警铃大作，丁伟这才意识到坏了，他拍案而起：

“我告诉你，孙明，老子要是进去了，你也是个垫背的。”

周六一笑道：

“看来你还是不怕警察，如果害怕的话，你现在就应该快点儿跑。”

丁伟恨恨道：

“你留下被警察抓吧，老子现在就走。”

然而，丁伟翻墙下去，他自己的狗早就被警察发射麻药给打倒了，一拥而上的是当地警方带过来的警犬。

丁伟一眼看过去，就是巨大的黑背张开了大嘴，朝着他奔了过来，速度快的像一阵风，吓得他肝胆俱裂。

……………………

在车上，那三个女人就失声痛哭，全都撂了，其中一个女人交代，自己一开始也是被骗过来的，为了满足一些人的特殊爱好，丁伟他们还给她吃药。

她日子过得生不如死，想跑，但是后来又有人加入，她负责管理这些人，还给一部分抽成。

能有自己的钱买东西，慢慢的就不跑了，还觉得这就是一份能赚钱的工作。

而且，落到警察手里的话，她也跑不了，还不如这么好死不如赖活着。

负责审讯的警察，气的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受害者，变成了施暴者。

尚天鲲这次是真的气的完全吃不下饭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梁培禾道：

“你还是当警察的时间短，你父母给你提供了一个阳光安全的生活环境，等你在这行呆的时间太长了，就会发现，犯罪分子的可恶，远远地超过你的想象。”

向准把一沓材料扔到了桌上：

“梁处，丁伟还是不肯说。”

梁培禾略微沉思片刻：

“让周六一去。”

…………………………

此刻，周六一在一个办公室里，窗明几净，他也包扎好了头上的伤口，正在吃东西，脆皮鸡腿，汉堡包，酸辣粉，这些外卖吃得不亦乐乎，像个能吃零食的开心的孩子，一边吃一边埋怨着：

“这帮人太抠了，饭都不给管饱。”

雷明站在他旁边，负手而立，笑道：

“那你也不能偷人家手机呀！”

谁能想到，周六一为了联系上组织，居然会这么拼，直接把那个横肉的手机给顺过来了。

周六一不以为意：

“丁伟不是付钱了吗？三千块钱，这种破烂玩意儿，能买一斤了！”

强盗哲学。

雷明笑着摇了摇头，她现在是越来越说不过周六一了。

不过，因为周六一发过来的信息，他们节省了去找周六一他们几个人下落的时间，才能从容的布置出来接下来的部分。

这时候，张雪莹进来，看到周六一，小跑过来，抱了一下，脸上又哭又笑的，又牢牢地把周六一抱住了，怎么都舍不得撒手。

雷明视线已经飘向了别处。

周六一拍了拍张雪莹的背，尽可能温柔道：

“吃饭了吗？”

张雪莹仰起头，其实他们两个人是同龄人，但是周六一明显看着更老成持重。

他更早的需要靠自己。

张雪莹点头，小猫一样：

“吃了。”

周六一又问：

“我的同事，会尽快安排送你回家的，我听梁处说，会给你联络一个好的心理咨询师……”

话还没有说完，张雪莹又抱住了她，哭的停不下来吗，周六一拿了纸巾，给她擦干眼泪：

“不要怕，都结束了，这场噩梦结束了，你回去以后，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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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就上学，该交朋友就交朋友。”

张雪莹抬起头，眼睛里一片晶晶闪闪：

“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周六一点头，又摇头，笑道：

“你如果遇到了麻烦，我还会出现，帮助你，但是你的生活如果挺不错的，那我大概率就不会再出现了。”

张雪莹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

周六一道：

“去吧，好好睡一觉，回家去见你的亲人吧。”

张雪莹松开了周六一，和他说再见：

“我希望还能再见到你。”

张雪莹出去以后，雷明看着他笑，周六一继续吃东西，一整天水米未进，唯一的一袋方便面，还扣丁伟头上了，吃了两个汉堡，还是觉得饿得要死：

“小明姐姐，你别那么看着我，人家那姑娘就是表达一下对警察的感谢。”

雷明翻个白眼：

“现在知道叫我姐姐了？”

周六一还想要喝可乐，但是一手的油，拧不开，雷明过来，把两瓶都给他拧开了。

周六一又吃下了一个汉堡：

“别看她现在想见我，抱着不撒手，等她回到了自己的正常生活，这段人生经历，已经变成了一场大梦，就再也不想见到我。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愿意见到看到过自己落魄难堪一面的人。”

雷明好奇的看了周六一一眼。

周六一笑呵呵道：

“但是，小明，虽然我现在当警察了，你见过我穿开裆裤的样子，但我还是想要天天看见你。”

雷明翻了一个快到天上的白眼，嫌弃的要死，但是周六一这货没脸没皮的：

“小明姐姐，我撕不开番茄酱，你帮帮我！”

雷明真是头疼，一袋一袋的给周六一把番茄酱给撕开，周六一还大言不惭：

“小明姐姐，我现在可是立了功的人，我救了那么多人，你对我好一点，那么多人排队等着感谢我呢。”

雷明又给她撕开一袋：

“我谢谢你，我一个刑警在这里给你撕番茄酱袋子。”

尚天鲲进来，搓了搓手：

“雷姐，梁处让六一去审丁伟。”

周六一道：

“为啥是我？”

尚天鲲嘿嘿一笑：

“梁处说，你懂他。”

周六一一阵恶寒：

“我是个警察，怎么会懂一个恶霸？”

不过，他还是去了。

丁伟骂骂咧咧的：

“我们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把我们卖给了警察，跟着我们，有钱，有妞，有好日子过，你疯了吧你？”

周六一拉了把椅子坐下，把从食堂借过来的白糖和厨房秤放桌子上，拿勺子舀糖：

“三克，一年。

十克，七年。

五十克，十五年。

一百克，无期。

两百克，死刑。”

丁伟的脸色变了变，周六一对这个人渣实在是没有任何想说话的欲望，他站起来：

“我可以作证，那些妇女使用的毒品，都是你提供的。”

丁伟吓得肝胆俱裂：

“不！”

周六一冷笑一声：

“那你可得配合警方，才有前途。”

…………………………

夜幕沉沉，天就快要亮了，周六一和梁培禾站在楼道里，看着窗外的天逐渐亮起来。

到这里就已经差不多可以吧这个犯罪团伙连根拔起了。

这个年轻的小警察，展现出来的工作能力，让他很意外。

这些隐秘的渠道，和明面上的生意，完全是两个路子，要不是有周六一，警方现在还在为围着一个洗浴中心做摸排。

从这边抓到的这个嫖客，已经能找到他们的联络方式，就是在一个小的网站上，投放黄色片子，然后网页上聊，再通过线下现金交易。

但是，那些现金藏匿在哪里，又是个问题。

最重要的是，他们杀过的人。

以及现在还没有暴露在警察视线中的窝点。

这些人，太喜欢狡兔三窟了。

有失踪人口，命案不死不休，不抓到凶手，就不会结案。但是结案的依据是尸体、作案凶器等等，这些东西现在还没有着落。

之前刘美玉供述了一部分内容，但是这都是道听途说的，未必是真的。

这个团伙穷凶极恶，不适合让周六一继续冒险。

梁培禾道：“我们现在这个案子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把人全部抓起来，搜查一遍，审一遍。”

周六一意识到，这个案子要收尾了，急忙道：

“那我呢？”

梁培禾看着周六一：

“你回来吧。”

但是周六一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个案子好像没有那么简单，我们还有忽略的部分。”

梁培禾皱眉：

“哪里？”

周六一道：

“按照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杨鹏、丁伟、燕子尘，他们账户，以及他们关联的人的账户，钱的数量对不上。

而一次交易，在将近万元，他们不是在做薄利多销，而是厚利多销。

虽然平时给这些妇女用的是廉价物品，但是在交易的时候，用的可都是大牌货，而且客人也没有那么在乎钱，一万块钱的现金，说给就给了。

所以，这些钱，都在哪里。”

梁培禾示意周六一继续说。

周六一道：

“我认为他们还有隐秘的方式。”

周六一压低了声音，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梁培禾大为震惊：

“你的意思是，你想黑吃黑。”

…………………………

隔天，杨鹏和燕子尘还有任双双就看到了新闻，一辆小汽车被一辆货车给碾压了，丁伟重伤住院，后座的女子当场死亡，另有一人因为上厕所，逃过一劫。

杨鹏猛吸烟：

“这钉子，运气也太不好了吧，还能出了车祸？”

燕子尘搅动着咖啡，颇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咱们干的这买卖，估计都不得好死。”

杨鹏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燕子，别拿你对付女人那一套对付我。”

任双双刷着手机，看到了周六一站在马路牙子上，只有头上有伤，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周六一回来了，他打了一个车，直接到了浴皇大帝门口，朝着里面喊人：

“快去叫双姐，我这打车回来，六百多公里呢，我没钱！”

任双双出来，看到了周六一，不等着结钱，先扑了上来，泪花点点，笑意满满：

“你没事就好！”

周六一在任双双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儿？”

任双双付了钱，拉着周六一也是往后厨跑，但是周六一却道：

“双姐，不忙，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得做，你看杨哥和燕子哥，哪一个更有本事？”

任双双权衡一下：

“有了你的那些信息，燕子尘那套就没办法了。”

周六一道：

“我去见杨哥。”

任双双给周六一塞了个包子：

“那也先吃了饭再去……”

…………………………

周六一坐在电脑前，登录了一个云盘账号，里面压缩的资料，就全部出来了，杨鹏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得意道：

“就我这些东西，要是拿到了暗网上，怎么不值个百八十万的？我拿这个做投资，怎么样？”

杨鹏道：

“可以，可以，以后你就在我这儿好好干……”

周六一却是把网页关了，一脸的无赖相：

“蛋糕只有那么大，现在大家都在做存量市场，增量市场已经被完全卡死了。”

杨鹏道：

“你什么意思？”

周六一道：

“大哥，你不觉得，我和燕子尘的技能点，重复了吗？”

杨鹏陷入了深思：

“你比他年轻，比他有想法，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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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重复了，但是他和我已经共事那么多年了，我最难的时候，也是燕子尘帮我的，他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之间，有情分在。”

周六一心中极度鄙夷，其实丁伟已经供述了，他们为了能够自己把底盘据为己有，互相之间较劲儿，背地里下手可黑着呢。

为了一个竞标，都能把手底下的人手指头剁了去吓唬人。

要不是因为互相之间有对方的把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周六一道：

“钉子那份儿平分，燕子尘那份儿全都归你，我年轻，我能自己弄出来一分，我就是想要燕子尘的地位，不想看到一个比我还会的男人碍我的眼。”

杨鹏哈哈大笑：

“行！”

周六一俯身，在杨鹏的耳边说了一些话，杨鹏从震惊，再到眉头舒展。

……………………

从杨鹏那里出来，任双双吓了一大跳，但是又惊喜不已，她亲自开着车：

“我就知道，你和旁人都不一样。”

周六一笑：

“那我是哪里不一样？”

任双双抛了个媚眼，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补口红：

“你这人，薄情寡义，但是又重情重义。”

周六一的笑声更肆无忌惮了，听着很坏：

“我这人，就是对女人重情重义，对男人薄情寡义。”

任双双斜飞一眼：

“讨厌。”

任双双平时的工作也特别的忙，收的现金太多，没什么时间出来存，她打了个电话，叫人帮她存钱。

来的人，居然是赖腾，看到了周六一坐在副驾，还打了个招呼：

“六哥好！”

周六一有点奇怪：

“怎么叫这货，你不怕这货把你的钱卷跑了吗？”

任双双重新把墨镜戴上：

“我就是借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

任双双在堵车的时候，往周六一身上靠：

“他们都说你是个六哥，孙猴子，我现在还真信了，不过，你什么时候能变个戏法让我开心开心？”

周六一也和任双双说着笑话：

“你知道如来有个能笑话玉帝一辈子，是什么吗？”

任双双娇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

周六一笑道：

“如来笑话玉帝，你被猴子揍过！”

任双双笑的前俯后仰，多少年了，她都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

风吹过的时候，任双双感觉到眼角有泪水飞出去。

……………………

燕子尘不是在租来的写字楼里，他有自己的咖啡厅，看起来格调很高，他搅动咖啡杯的样子，很迷人，一个拎着名牌包的阔太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燕子尘一个回眸，阔太太手中的咖啡杯不小心打翻了。

燕子尘从容走过去，帮阔太重新换了一杯咖啡，然后要了联系方式，再然后，阔太在结账的时候，很自然的办了会员卡。

店员提醒，两千块钱，只是一个入门级别的消费，阔太肯定是不想在燕子尘面前丢了面子，直接道：

“充一万。”

周六一看的叹为观止：

“只在新闻里见过，洗头房和美容店，能几十万的收割，没想到咖啡厅也能。”

任双双黯然神伤：

“这天底下，只要是可以交换的物品，就可以利用信息差和人们的虚荣贪图便宜的目的去骗钱。”

显然，任双双和燕子尘之间有故事。

周六一不多问：

“双姐，我先进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我再通知你。”

任双双点头。

……………………

周六一进来以后，就暗示燕子尘，丁伟的事情，另有文章，燕子尘那张年纪大了但是依然英俊的脸气的铁青，邀请周六一上楼，去办公室里详细谈：

“我就知道，钉子的死，绝对不是一个意外。”

周六一道：

“我也觉得那个车子有问题，当时交警就说了，没见过机油漏的那么厉害的……”

燕子尘擦了擦脸上的汗：

“但是，我们毕竟是一起打江山的兄弟。”

周六一拿出了录音，就是他在杨鹏那里听到的消息，杨鹏说着：

“我也觉得，燕子这小子这几年越来越好吃懒做，只顾着自己傍富婆，都忘了我们的生意了，还成天想着多拿一份，人家说的不要和最好的朋友合伙做生意，还真是！

我们以前，处理不听话的人，就是把他扔铁皮大桶里，然后扔江里去。

你要是想要在我这儿入行，总需要个投名状吧？”

……

燕子尘的冷汗出了一身，汗珠子沿着双眼皮滴进眼里，他赶忙摘了眼镜擦一擦，然后虚弱的坐在了椅子上，取而代之的是眼泪落下来：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们是穿开裆裤玩儿到大的兄弟！我被债主满街追杀，是他挨了两刀进了医院，他做生意没钱，是我傍富婆搞来的钱！现在，为了一份买卖，他居然要兄弟的命。”

“杀人越货的生意干顺手了，所以也把我当成了挂在绳上的肉。”

燕子尘长叹一声：

“欺人太甚。”

周六一道：

“杨鹏这个人，确实是欺人太甚，他想要把你和丁伟的那一份全都拿走，然后拿着我的把柄，让我一辈子给他当马仔。”

周六一说的义愤填膺，燕子尘精致的眉毛一挑：

“和我合作吧！”

…………………………

杨鹏和燕子尘，很快就小动作不断，他们各自把手底下的人都叫了出来。

暗流涌动。

警方的人，看着发回来的通讯信息，按图索骥，立刻全部都跟了上去，之前不起眼的地方，现在也完全暴露出来。

暗地里，周六一把尚天鲲毛尖他们，也全都叫了出来：

砸场子！

这些包装成了洗头房，实际上是鸡房的地方，直接被尚天鲲给砸了，尚天鲲在胳膊上贴了一圈纹身，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以次充好，逗你大爷儿玩儿呢？也不看看我是和谁混呢！”

毛尖这种文化人，闹起来也挺狠的：

“靠，这什么审美？你糊弄我，这鼻子怎么透光，这脸怎么这么僵硬，我和你说了要纯天然，你弄整容的来骗我！”

……

杨鹏想要的市场，但是燕子尘也想要，两个人争论起来，燕子尘急了，怒道：

“要不是我，癞头，你现在早就被高利贷逼的跳楼了！”

别看杨鹏现在一副精明的商人样子，但是之前头上全是疤，那些对头就叫他是癞头。

有点钱和势力以后，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他癞头。

杨鹏一拳打在了燕子尘的脸上：

“你给我闭嘴！”

燕子尘揉了揉脸：

“打人不打脸，你明知道这是我吃饭的本钱，你居然打我的脸！”

……

就在他们两个人翻脸的时候，任双双把十几个手机给了周六一：

“这都是燕子尘和杨鹏用来联系生意和拐骗小女孩儿用的，现在你拿着吧，比自己重新搞一套容易的多。”

周六一接过：

“他们一直在操控，为什么在你手里？”

任双双笑道：

“我比较细心吧，你知道的，男人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他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警方已经把他们的所有地下窝点一起连根拔起，而且是两个案子联动，市里的禁毒大队也一直在跟进毒品的来源，现在已经全部起底。

大晚上的，手持枪械，穿着防弹衣，带着狙击手，荷枪实弹的包围了一个小区。

凌晨五点多，有居民在楼上，看到了被带出来的人。

特警戴面罩，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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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两个夹着中间的小鸡仔一样的毒贩，套着黑色头套，背过来拷着，带上了车。

雷霆行动，刻不容缓。

有一个人从三楼，顺到了二楼的阳台，踩着煤气管道跑了，毛尖和范迪一组。

毛尖急忙在对讲机里呼叫增援：

“呼叫增援，院北巷，东门，一个嫌疑人跑了……”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范迪就已经冲了出去，毛尖急得不行：

“咱两是蹲守的外勤，没有穿防弹衣，没有带枪……”

况且，范迪还是个内勤，一个文职，统共都没有挨过向准两顿打。

那个嫌疑人，踩着煤气管道，身轻如燕，直接跳了下去，范迪直接扑了上去：

“警察，站住！”

但是那个人直接踹了范迪一脚，就继续往前跑，范迪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砖，砸了出去：

“你给我停下！”

砖头砸中了嫌疑人的脚脖子，嫌疑人倒下了，范迪爬起来，往前跑，他随身带的唯一的警械就是手铐。

毛尖从后来赶过来，松了口气，正想说，没想到你这个文职居然还有两下子。

但是下一刻，那个嫌疑人，居然从怀里掏出来一把锃光瓦亮的枪，毛尖和尚天鲲在一块儿混的时间长了，一眼认出来，那是建筑上装修用的射钉枪，经过了特殊改装。

不好！

毛尖眼睁睁的看着嫌疑人掏枪射击了，速度快的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范迪中了枪，手中的铐子应声落地。

嫌疑人爬起来，还想跑。

毛尖奔过去，从地上捡起了铐子，其实这种射钉枪很危险，它是连续击发的，但是夜幕沉沉，这个人身手这么矫健，要是闯到了居民区就糟了。

毛尖不是高大善于格斗的警察，他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但是现在也赶紧追上去。

嫌疑人看到毛尖，是个面相青嫩，白净的比一些女孩子还长得好看，直接凶神恶煞道：

“滚！”

毛尖大声道快要破音：

“我是警察，你给我站住！”

说完，两个人就扭打在一起。

毛尖真的不擅长格斗，挨了一拳，又一拳，再一拳……但是他死死的扣住了嫌疑的腰腹，挨揍的时候一声不吭，过来将近两分钟，支援的警察奔跑着来了：

“警察，不许动！”

就这短短的两三分钟，毛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爬起来以后走路一瘸一拐的：

“快救救范迪，他中枪了！”

“快救范迪！”

……

另一边，尚天鲲和向准冲锋在前，不少资料都是他们摸排出来的，所以在动手的时候更了解情况。

有嫌疑人想跑，被他一一双手就拎回来了。

还有一个嫌疑人，想要开着老头乐跑，尚天鲲一身蛮力，正愁着没处发泄，一脚就把老头乐给踹的原地打转，嫌疑人都绕懵了，像死猪一样被拖出来。

……

战果，相当的丰厚，警车穿梭在这个小城里，警铃呼啸。

燕子尘和杨鹏都受到了惊吓，甚至可以说是吓得肝胆俱裂。

杨鹏赶忙让家里人去银行取钱，是他的一个私生子，进了银行，就以贵宾室接待为由，被带进了办公室，警察直接就把铐子给拷上去了。

这个看起来体面的男人，还在扑腾着：

“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是什么人？我这些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而雷明，只是把温思思惨死的照片，拿出来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这个骂骂咧咧的男人，瞬间就沉默了。

雷明道：

“看来，你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无所知，你开着六十万的车，住的两百多万的房子，凭你的工资，就算是三十年，也买不起吧？”

男人沉默着。

雷明脸色冷峻：

“你一点也不无辜，带走。”

杨鹏虽然不然自己的子女沾手恶心的地下生意，但是却把钱都给了他们。

他们自己过着干净而体面的生活，而都是用别人的血泪，甚至是生命换来的。

张开元早就和各处的银行都打过了招呼，经过了多少轮的电信诈骗的冲击，银行别的不多，就是摄像头和触发警报装置特别多。

一连几天，一直有个戴着丝巾口罩的女人，来回转悠，到底是普通人，没那么强烈的反侦查意识，这反常的举动，让警察直接就盯上了她。

她进来以后，还想要查询一下账户上有多少钱，输入密码以后被摁了：

“我老公给我打的钱，我怎么就不能取了？”

雷明把汇款单往桌子上一拍：

“你的钱？给你汇钱的女人，也自称是燕子尘的老婆！”

女人大喊大叫：

“他从别的女人那里赚钱养我，有什么不对吗？”

这都什么三观，雷明实在是懒得搭理她了。

这个女人拿过来的银行卡，立刻被拿到柜台上去查出处。

用的是燕子尘一个超级远房表亲的身份办的银行卡，表亲都已经八十多了，不会操作电脑之类的电子产品，他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给老人二十块钱买了五斤鸡蛋。

而这个女人，身份也很简单，是之前燕子尘生病住院，照顾燕子尘的一个护士。

长相，毫无辨识度，大饼脸，小雀斑，很普通，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雷明熬了个大夜，她的手，因为长期翻案卷，起了厚厚的茧子。

实在是困得不行，她出来抽支烟，解解乏，周六一拿了一兜夜宵进来，给雷明泡自热小火锅。

周六一道：

“没有想到，燕子尘这种长的那么好看的男人，居然会喜欢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雷明办案子，见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极多，她摇了摇头：

“以后你就明白了，越是身处于黑暗中的人，对于越是渴求，甚至超过了很多普通人。”

周六一看着皎皎月明，点了点头。

雷明道：

“案子就快要结束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周六一道：

“接下来？梁处在组建专案组。”

雷明道：

“但是现在的社招警察都要在集训中心集训至少半年，完了还得去基层服务三年到五年，你怎么可能直接去省厅？”

周六一的心哐当哐当的往下落。

显然，梁培禾画饼了。

雷明换了一个话题：

“你是怎么挑起燕子尘和杨鹏的矛盾？”

周六一笑道：

“我就是把一样的话，和两个不一样的人说了，然后让艺术家和大鲲去捣乱。”

雷明道：

“他们两个人，毕竟认识的时间太长了，你这么做，他们只需要互相之间打个电话，就可以知道是你在撒谎和挑唆。”

周六一靠着栏杆，少年人的神采飞扬：

“其实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偏偏这里面有很多利益，所以他们就互不相让，认为对方才是真正的敌人。”

……………………………

很快，一串串的人落网。

这一系列的行动，让燕子尘和杨鹏都有点慌了，但是他们还是舍不得手里的那点生意，自己又不愿意去冒险。

燕子尘却是一直在遥控指挥任双双，让任双双拿了个行李箱，试试能不能出国。

专案组的人很紧张，如果现在扣了任双双，很可能就会失去一部分之前失踪人口的线索，但是如果不扣，这个女鸡头可能就会飞走。

警方的人，已经在机场设卡。

他们不能冒这个险，决定扣。

但是周六一阻止了梁培禾：

“任双双肯定不会跑，现在先不要抓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