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觉得，前几年我们遇到的，还算是比较好破的案子。

起码，那些医保单子上的人名，基本都是真的，我们可以一个个的调查取证，固定证据。

虽然一直在出差，但是好歹我们都知道，出差，就能把人给抓回来。”

梁培禾也道：

“早些年，有人专门给领导们打电话，威胁领导，我有你的收受贿赂的证据，你必须给我打钱。

我们都是当笑话讲的，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居然会花样百出，猖獗成这样。

科技，是一把双刃剑，我们可以用科技办案，犯罪分子也可以利用科技作案。”

省厅，另有大案，但是因为案子太大太复杂，迟迟没有立案侦查。

原定梁培禾挂帅，也迟迟悬而未决。

郭胜利道：

“不能再拖下去了，省里有压力，部里也有压力，本来养老金的资金池就已经快撑不住了，现在已经在从沿海地区往东三省调集资金了。

你看网上说的没，等到三五年，我们的养老金就完全枯竭了。

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这个问题，像个火药桶一样，再不解决，就要炸了。”

郭胜利忧心忡忡，但是梁培禾却很沉得住气，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

他认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就算是现在开始，也会打草惊蛇，放跑了电诈集团的核心，这些人反手就能再创造一个新的团伙。

梁培禾，在等着周六一交出一份答卷。

这个赛道上，有太多优秀的人才，盛长风、雷明……他们都是自己岗位上的佼佼者。

郭胜利道：

“总不能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吧？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内卷严重，你想找到一个卷王，这也不容易……”

梁培禾面色凝重：

“邢见青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那个年轻的二级英模，长眠于烈士林园，他还不到三十岁，爱喝可乐，要冰镇的。

他在这些七零后的警察们眼中，就像是孩子一样。

所以，在他们办案的环节里，邢见青的事情，绝对不能出现第二次。

……………………………

下午吃饭的时候，在附近的一个砂锅菜馆子，牛肉兔肉狗肉点了一桌子，深秋的晚上，吃的热气腾腾，烟火缭绕的，隔着老远，就能闻到炖肉的腾腾香气。

施雯雯不动筷子，看着尚天鲲和毛尖吃：

“你们两个饭桶，拎着牛腿和兔腿嘴秃噜下去，就只剩下骨头了，那嘴就是光腿神器。”

尚天鲲问道：

“妹妹，是不是这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毛尖嗦完了一个兔头：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能吃兔兔？”

尚天鲲招呼老板再上一盆牛骨。

施雯雯面露难色。

周六一正在手机上反复看施雯雯拍的视频资料，其实路口的监控，他已经开着八倍速看了好几遍了，闻言笑道：

“今天晚上这顿，我买单，就当用你的机器了。”

施雯雯松了口气，但是又有点不大好意思：

“说好了我请客的。”

尚天鲲一拍脑袋：

“就是，妹子，你才拿几个钱的工资，我们现在是原单位的工资，再加借调单位的工资，我们算是在规培，领两份钱。”

毛尖幽幽的泼冷水：

“虽然我们领两份钱，但是干五份活儿。”

施雯雯这才动筷子，蘸着韭花吃羊肉片：

“啊？五份活儿？不是吧？”

毛尖道：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按点儿下过班了，晚上八点钟，还坐在办公室分析资料，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骗子。这段时间是国庆节，抽奖的骗子就比较多，前段时间九月份是开学，谎称家长或者学生和学校领导的诈骗就比较多。

看完了资料，还得分析资料，汇总证据，然后打包压缩，等着其他办理相关案件的同事调取。

半夜睡在单位，只要有案子，就会被叫起来。

好不容易轮到一个公休，还得跑去上课，你能想象吗，我今年都二十三岁了，还得像个小学生一样写作业。

我们集训中心的那个刘教授，有八十了，但是手劲儿比我还大，别看现在带着眼镜讲民法，年轻那会儿是扛机枪的。

作业交不上去，还要打手心……”

毛尖一边说着，一边啃骨头啃得更快了。

尚天鲲嫌弃道：

“别搭理他，这些搞艺术的，心理就比较脆弱，他们就算是少吃一顿饭，都能长篇大论的卖惨。”

毛尖翻个白眼：

“你们这些体校生才恐怖，一顿不吃肉，就能把人家的食堂给砸了。”

施雯雯笑的前俯后仰，还想要给他们叫点酒水，但是俩人赶忙拒绝了，看来这不报备不喝酒，已经成了年轻警察的习惯。

周六一把屏幕暂停，夹起来一块肉忙里偷闲的吃着，把手机放在中间，问三个人：

“你们看看这个小区，有什么问题？”

尚天鲲瞄了一眼：

“这能有什么问题，以前的老小区，机关大院，各个单位的家属楼，全都集中在一起，开发商想要拆迁，手续上就跑不起，有些单位的集资房，产权还在集体的手里，有些单位的已经下放到了个人。

看着在核心地段，实际上就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现在开发商拿地的成本越来越高，大城市都是分片儿区搞热闹的地方，这些地方拆迁成本高，就更是没有人愿意动了。

别看从前住的都是最有头有脸的那些人，现在越来越脏乱差，全是租客。”

尚天鲲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一点都不影响嘴里的速度。

毛尖道：

“就你知道的多！”

尚天鲲嘿嘿一笑：

“我家里可是干装修的，各个小区什么样，我看一眼就门儿清，这儿前后都是高档小区，天天开个好车从这儿进出，谁都以为这妞有钱。”

施雯雯细嚼慢咽，皱着眉，放下筷子，把视频又倒着看了几遍：

“这两个楼，怎么挨在一块儿，这也太挤了吧？”

尚天鲲不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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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这有啥，在以前城市规划的法规没有出台之前，成立的老百姓直接两三家联合起来，把自己家里的宅基地给扒了，修成了单元楼，然后其他邻居们全都效仿，后面拆都不知道怎么拆。

如果按照法律规定拆，肯定是有人拍成了小视频在网上发，说城管打人了，强拆了。

但是如果不拆的话，那些建筑按照年限，现在差不多都成了危房，让我们去装修，我们都不敢，那墙面脆的，像是蛋壳一样，真怕一锤子下去，一栋楼都塌了。”

施雯雯道：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三江市可是准一线大城市，哪有这样的危房。”

尚天鲲道：

“等会儿咱们出去，别走临街的这些高楼大厦，咱们往里面去，犄角旮旯里多的是这样的地方，保准让你一秒钟回到二十年前的农村。”

周六一却是一直看着视频里，两栋楼紧紧地挨在一起，但是却属于两个不同的小区，小区里是用栅栏分隔开的。

之所以安排人蹲守，是因为云米米居然不是租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而是租了一个群租房四室两厅中的一间房子。

……………………

吃过饭以后，回中心开个碰头会，雷明带的那一组，已经把租客的情况摸了一遍，大概率没有什么问题。

雷明穿着一身便装，短发乌黑葱郁，但是却看着有些油腻了，显然是没时间打理，脸上能看得出来奔波的痕迹，但是她坐的笔直，多年的刑侦工作，已经让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不怒自威，双眼如电如剑，听到了重要的地方，还停下来让大家分析一下。

周六一的目光在雷明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移开，每一次见到雷明，都和从前不大一样。

更冷峻，更锋利，更像是一个能办大案的警察。

他甚至觉得，雷明看他一眼，眼睛就像是一个精准的扫描仪，能扫出来很多关键信息。

许仲平站起来念着情况：

“嫌疑人云米米，居住的三户邻居，一共七个人，都表示没有见过云米米，也没有使用过厨房卫生间客厅，我们在这栋房子里没有找到任何生物材料。

房东不在三江市，但是我们电话联系过，也可以确定，房东本人也没有见过云米米的脸，不知道云米米长什么样子。

我们走访的这些人，都和云米米没有什么关系，情况基本属实。”

另一个年龄偏大的警察总结了一句：

“可以断定，云米米的经济情况不是很好，同一个小区里面，整租的房源，一居室价格基本在三千左右，但是在群租房里，和人合租一个卧室，价格可以低到八百。”

雷明沉思片刻：

“确实，犯罪分子的经济状况不好，就会压缩开支，向我们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然后雷明问周六一：

“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

周六一骤然被点名，站起来环顾一圈，其实他们几个作为新警，破格调用，已经让很多人心里犯嘀咕了。

这几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背景，什么关系，怎么突然就来到了这里，完全是计划之外的，没听说反诈中心今年要进新人。

在他们看来，这几个人，就是临时工的小角色。

不过，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能力，都是最重要的，他们也很想看看，这几个年轻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尤其是那个周六一，总是喜欢用奇奇怪怪的思路，在这些九零后和零零后的小警察里面，颇受欢迎。

但是，周六一站起来以后，却是道：

“我现在还没有其他的发现，但是我明天会再去看看。”

本就是个不太严肃的碰头会，立刻有人笑了一声，然后对雷明道：

“雷警官，这个重要的案子，还是应该让经验丰富的老警察来做，我们带小的，够费劲的。”

周六一才想反驳，雷明就为他说话了：

“所有的警王，也都是从新警开始的，我们应该给新人一点时间，现在他们三个是在盛长风的小组下面。”

意思是，就别多管闲事了。

但是盛长风本人也有点划水，他现在还在治安上也有任务，还去集训中心讲课，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带得好反诈中心的这一摊事儿？

但是梁培禾似乎是在培养全才，来应对越来越猖獗的电诈集团。

周六一从来没有见过雷明在工作中和人打交道的样子，没想到这么飒，不给人一点插嘴的余地。

雷明做了个简单的总结，然后道：

“明天继续努力，散会。”

毫不拖泥带水，说完散会以后，直接拿起来自己的资料就走人，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周六一还以为雷明会把他留下说点什么，有点失望，随即释然。

反诈中心的节奏比在派出所的还快，大家走路恨不得用跑的，谁会有那么多多余的功夫去照顾旁人的情绪。

大家只希望，手上的案子，进展的速度快一点，更快一点。

……………………………

第二天一大早，周六一和毛尖，尚天鲲三个人，又去了那个小区，今天轮到了他们走访蹲坑找线索。

原本，他们走的已经够早的了，但是居然又碰到了施雯雯穷追不舍，这位记者还把设备拿的更齐全了：

“这可是个诈骗盲人的案子，骗了员工骗老板，骗了投资款骗装修材料，最后还能把店再转出去，再加上其他店家办卡的钱，前前后后有个三百五十多万呢，不是个小数字，我必须全程看着怎么破案！

就连破案以后的文案我都想好了，利刃出击，守护人民财产安全。

我还准备把几个盲人的感谢的镜头也剪进去。

其实大部分群众，并不是多喜欢猎奇的东西，而是喜欢弘扬社会公平正义的，这个选题，实在是太适合了。”

仨全无头绪的新警察，都觉得头大。

他们还没有想出来怎么破案呢，就连怎么采访都想好了。

尚天鲲问施雯雯：

“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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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些盲人师傅没？”

施雯雯道：

“我打算今天下班就联系。”

尚天鲲松了口气道：

“那你可别联系了，他们刚刚被骗了这么多钱，钱还没有找回来呢，就得配合你们录钱被找回来了的视频，那也太糟心了。”

施雯雯一脸天真的表情，但是在仨警察看来，就很是欠打了，她居然说：

“你们明天晚上，不就把案子给破了吗？”

毛尖扶额：

“你知道一个案子，从受案，立案，再到开始侦查，需要多长时间吗？”

施雯雯满不在乎道：

“也就一星期吧。”

尚天鲲一拍脑袋，大笑起来：

“我没当警察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我当了警察以后，才发现，破个案子太难了。

一般的小案子，需要两三天立案，然后侦查，等到破案也得半个月，然后还得把人给抓回来。

要是这人跑得太远了，我们还得出差，遇上春节，得和所有的打工人一块儿抢春运火车票。

如果是全国都关注的大案，这个速度会更快一些，但是也需要时间吧？

要是电诈集团这种复杂的大案，往往需要大半年到一年的时间。

你要是能去省厅采访，你去省厅看看，那里多的是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的大案，到现在还没有破。”

尚天鲲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他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但是他的师父，同样也是一个严肃认真负责的老警察，哪怕在乡下参与的案件不多，他也会熬夜蹲守，大晚上打着手电筒，挨家挨户的去走访。

时间长了，尚天鲲对警察这个职业，很自然的就会多了几分敬畏。

周六一父亲的案子，就压了二十年，悬而未破。

周六一看了看表：

“时间不早了，分工吧！”

毛尖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就在小区外面溜达溜达，主要是把车上的那个奶茶店打个卡。

尚天鲲拒绝的彻底：

“不用给我买，我不爱喝那种甜不拉几的玩意儿。”

所以，毛尖和施雯雯两个人去奶茶店，周六一和尚天鲲去住户那里。

施雯雯打开地图看了一眼，抱怨了一句：

“那个奶茶店，也太远了吧，地图上看着不远，但是走过去绕来绕去的，要一公里。”

周六一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因为是星期天，所以租客们大部分都在家，但是难得有个周末，大部分都在补觉或者玩手机，突然间有人敲门，特别的不爽，敲了好半天门才打开。

门内睡眼惺忪的女人没有好脸色：

“世界真是不公平，我们辛辛苦苦一年，站在服装店里，天天看人脸色，全年穿着高跟鞋，脚关节都变形了，腿上全年智能穿着单裤，快要被空调吹的得风湿了，一个月才能挣四千多块钱，扣了吃喝拉撒，一年最多攒一万出头。

我这邻居，就只干了一票，就能赚三百多万！

人和人的命，可真是不能比。”

周六一顺口问了一句：

“你们打过交道吗？”

女人挂着一张脸：

“没有，我要是有这么诈骗犯朋友，我肯定会变成个敲诈犯，狠狠的敲她一笔！然后我也隐姓埋名，拿着两百万过一辈子去。”

随即，女人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哪可能呢，那可都是盲人的血汗钱，就算是拿到手里，这辈子也花的不踏实。”

周六一点了点头：

“确实是。”

这种群租房，就是个两室一厅，违规改成了四室一厅，所谓的一厅，就只剩下个走廊，昏暗狭小，常年不见光，又没有人专门打扫和保持，倒是门口经常扔着外卖盒之类的垃圾，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而云米米，一个光鲜亮丽的都市丽人，还整了容，保养良好，让人相信她就是个有钱人。

“云米米早上从来不用厕所吗？”

女人两手一摊：

“你看，八个人，只有一个卫生间，大家都是早上八点到九点之间要上班的人，早上抢厕所，就像是世界大战的时候抢核武器，不光是上厕所，还要洗头发，洗澡，这得占用多长时间呢。

所以，经常有人在门外和里面的人对骂。我昨天早上，还被人骂哭了。

那个骗子，从来没有因为厕所的事儿和人吵过架，所以我完全可以确定，那个骗子肯定没有使用过卫生间。”

周六一已经开了云米米的门，之所以大家都说没有任何线索，就是因为这个门里面的东西也很简单。

周六一去过雷明的房间，相当的整洁简单，但是那也是有人生活需要的物品，棉被是温暖素净的，拖鞋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下。

而不是像这里，看上去很寒酸，而且是寒酸到没有人住的样子。

不光没有都市丽人的化妆品和衣柜，就连简单的清洁用品都没有，周六一看着房子里稀稀落落的床，床头柜和布衣柜，立刻动手搬东西。

令人惊讶的是，东西搬出去以后，这个房间，居然还是空的，四面墙壁都是白的。

雪白的刺眼。

这种白色，甚至和简陋破烂的家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尚天鲲扶额：

“邪门了，明明是天天在这里进进出出的，怎么可能会没有留下痕迹呢？”

周六一道：

“或许，痕迹就近在眼前，只是不在墙的这一面，在墙的另一面。”

周六一已经从背包里取出来一个矿泉水瓶子，然后对着墙上开始敲起来，尚天鲲不明白周六一在敲什么，但是周六一沿着四周敲了一会儿，然后欣喜的发现：

“这里是空的！”

尚天鲲赶紧过来，像是在敲西瓜一样，来回敲了多次，忍不住骂脏话了：

“靠，居然把楼的墙给拆了！这大锤抡的！”

尚天鲲家里是做装修的，他从小就水泥涂料门儿清，他仔细一看：

“靠，这天天往脸上刮腻子的人，刮得腻子就是不错，这墙被打开过！”

尚天鲲立刻一卷袖子，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薄薄的一片砖的地方，直接被他给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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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

一块砖，直接掉在了两座楼之间的夹缝之中。

探头往下一看，砖落在了地面。

说是夹缝，其实也就是半米左右的距离，一般的成年人进来也比较困难。

而对面，居然有一个一人高的门，周六一身高腿长，飞起一脚踹了一下，这个门却是纹丝不动。

但是现在两个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周六一给盛长风打电话：

“盛哥，立刻查云米米所在的这栋楼的旁边这栋楼和云米米的卧室紧挨着的这套房子的信息！”

…………………………

此刻，盛长风桌子上分门别类的放着很多其他的案子，每一个都很让人头痛。

他还得把这些案子再整理一下，把最大最重的优先拿出来，这些要快速的成立专案组去处理，

农民被所谓的太阳能发电租赁给骗了，投资六十万，购买骗子的设备，铺设在房顶，聚集起来的太阳能发的电，还能卖给国家，第一年收支平衡，第二年就能盈利，第三年就能扩张，一年稳妥收入过百万……

盛长风很难相信，居然真的还有这些套路能骗人。

但是往下面，可以看到，还有农村的案子，有人拉了一车的东西，有彩电冰箱这些高价值的东西，也有脸盆暖壶这些不值钱的，号称所有东西，一律十件一千块钱，有人觉得自己能占便宜，结果被骗了好几万。

盛长风仔细的看了好几遍，这个套路，就是一群人哄抢，只强调彩电冰箱值钱，其他东西一块钱都不值不提，就有人不断地，拼命地多买。

……

这些案子，真是看得人血压都高了。

农村的这些案子，不比城里，农村就是一窝蜂的干一票，换下一个村子，就找不到了。

而且村民们的法律意识淡薄，这种案子在侦破上的难度更大，还会被人狡辩成是经济犯罪。

但是周六一那边居然有线索了，盛长风立刻报告给了梁培禾，梁培禾喝茶的手还停顿了一下：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随后，梁培禾听完居然是两栋楼的房子打通，一套用来掩人耳目，一套用来日常生活，立刻就明白了。

郭胜利气得不行：

“我们查到的DNA的样本，查有前科犯的人才比较快，这种的还真没法查！差点就让她跑了，我们现在不光是警察在镜头下办案，那些罪犯，也是在镜头底下作案！

猫抓老鼠的游戏，老鼠再狡猾，也跑不掉！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梁培禾不由得摇头苦笑道：

“老鼠只要跑的够快，就算是赢了。”

当然不能让她赢，找到了这一条线索，就快速继续。

……………………………

拿到了钥匙以后，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生活痕迹很重的两室一厅，一间用来做卧室，一间用来做衣帽间。

虽然这个房子，还是用假的身份租来的，但是可以得到的信息就更多了。

施雯雯惊呆了，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还想要动手摸摸：

“这个穿衣镜，七千多块钱呢，我想要在卧室放一个，我妈都舍不得给我买，觉得我一年在家里住不了几天，用不了几次，太浪费了。”

显然，除了钱，那个叫做云米米的女人，什么都没有带走。

物证科的人叫施雯雯退出门，不要破坏了房内的物证，他们全都是戴着手套和鞋套，拿着仪器进来取证的。

施雯雯被嫌弃了，没敢说话。

周六一打开了衣柜，翻找了好几遍，只有一些高档的日用品，身份证件都被带走了。

毛尖和尚天鲲两个人被分配去翻垃圾桶，两个人老大的不乐意。

但是范迪振振有词：

“做警察的，以后要干的脏活累活还有很多，要从外卖垃圾里面，分辨出嫌疑人的数量、性别、年龄、籍贯，这些都是基本操作。

这找垃圾，可是一门大学问，很多重要的证据，都是从垃圾桶里面找到的。

你们可以看看新闻，国外的政客丑闻，有不少都是记者通过翻找垃圾桶找到的，有内幕交易，有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

其实，范迪就是有点看不惯周六一他们几个人出风头，在反诈中心一天过得无法无天的。

好像规则这些东西就拦不住他们一样，检查被罚了几十份，就是不见收敛一点。

范迪也觉得那些刻板的制度，有时候不想遵守，但是从小到大的家教和习惯，让他完全没有冲破这些的勇气。

周六一，在他的眼里，就是个异类。

毛尖立刻兴奋大喊：

“我找到了一双塑料手套，手套里面肯定有完整的指纹。”

毛尖小心翼翼的把手套拿出来，物证科的人立刻拿了证物袋过来，做好标记。

尚天鲲也有发现，而且比毛尖的声音还大：

“靠，这女骗子玩儿的挺花呀，一边作案，一边还享受生活，你看我找到的！”

尚天鲲手里拿的，是一个使用过的套子，他嘴上不停：

“这个女骗子背后，还有一个男人！拔出萝卜带出泥，这还是雌雄双煞！这次收获大了，这还两口子一块儿出来作案。”

毛尖笑他：

“这年头，不是两口子的，也能滚一张床上去！”

一片哄笑，施雯雯一个女孩子在这些人中间，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就不好意思看尚天鲲手里拿的东西。

周六一比较好心的把她挡在了身后，给她解释，派出所的日常工作中，对于生物痕迹的检验，已经习以为常，会带受到侵害的女孩子去做医学检验，不要太不好意思……

范迪心里后悔的不行，早知道垃圾桶里有这么大的发现，他就自己翻了。

梁培禾天天老问他，今天有什么进步，看案卷有什么发现，他实在是长进少得可怜。

范迪擦了擦脸上的汗，还是没好气：

“别光围着下三路转，还有这么多能采集证据的地方，别把指纹污染了，奶茶的吸管上肯定也有生物痕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