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翻腾这些紫砂壶,对着光看里面的签章,宋福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专门受过训练的茶艺师表演茶道。
茶艺师也是南艺选出来的,长相清秀,皮肤细腻,目下无尘,看起来高贵冷艳,就这么坐着看着细长的茶壶在她的手中转来转去,就会让人觉得很享受。
宋福问周六一:
“喜欢吗?”
周六一头也不抬:
“看不懂,我是不能理解,大茶缸子和花里胡哨的铜茶壶,泡出来的茶叶有什么区别。”
宋福示意茶艺师去给周六一倒一杯:
“茶叶和茶叶,之间的差别大了去了,就比如说前段时间流行的小罐茶,那可是八位茶艺大师手工制作的……”
周六一还在看紫砂壶:
“我觉得我还是下个国家反诈APP比较好,那个广告词我研究过,一年销售二十亿,意味着每一个大师一年要炒二点五个亿的茶叶,一盒五百块钱,不到一百克,也就是说,一个人一年手工炒八万斤,一天就是二百二十斤。
四斤新鲜茶叶,炒一斤,一天可就是一千五百斤的茶叶。
你晓得这么多是多少吗?
超市里买一袋大米,大部分才二十斤,也就是说,每天炒十袋大米的量。
所以那玩意儿,我是从来不相信。”
宋福笑道:
“你真幽默。”
周六一不接茬:
“这和幽默没什么关系,关键是我的脑子不能变成别人的跑马场。”
宋福一时语塞,和周六一搭不上话了,就换了一个说法;
“你有没有想过,出国生活?”
周六一笑道:
“国外有什么好的?”
宋福道:
“飞机,游艇,大别墅,每天都有不同肤色的女人给你跳舞。”
周六一笑道:
“不了,我还是喜欢国内的女人。”
宋福道;
“那就安排不同民族的人给你跳脱衣舞。”
周六一瞪着眼睛问:
“啊?脱了衣服跳?那我哪知道那女人是哪个民族的?”
宋福看着这么个刺猬,实在是有些无语了。
很快,邵宇轩又来了,他看着周六一身后的那些恢弘的紫砂,小心翼翼的问:
“这些东西,是不是很值钱?”
周六一手上是戴着白手套的,看起来漫不经心,但是又非常珍视:
“不值什么钱,就是我自己个人的一点小爱好。”
邵宇轩把手机上的新闻,紫砂壶的交易现场,拿出来问周六一:
“哥,你看这个,是你家出来的吗?”
周六一坐在太师椅上,极力否认:
“不不不,这个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是刚看到了这个新闻。”
邵宇轩反而是急了:
“哥,你就别瞒着我了,你手头紧,就告诉我。”
邵宇轩还直接留下了一张六百万的支票,然后指着周六一身后的那些紫砂壶:
“哥,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话,给我个紫砂壶。”
周六一再次申明:
“我这些紫砂壶都不值什么钱,你在网上一百来块,就能买个不错的。”
但是邵宇轩很是坚持:
“没关系的,我就是喜欢这些东西。”
南艺从后面的屏风走出来,看了看这张支票,抖了抖,像是看一张a4纸没什么区别。
南艺顺手就把支票给了宋福。
周六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张支票,只能收回一部分成本吧?这些有钱人,都是本地人,关系盘根错节。”
南艺却是倒了一杯茶,慢慢悠悠的喝着: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生意,一种是薄利多销,一种是厚利多销,薄利多销,是什么样的,路边的早餐店,两个馒头一块五,一个月要卖掉几万个馒头,一年到头不得休息,全家老小都被绑在那一个店里。
路对面的超市,里面的收银员,一共有六个,轮流上工,新招过来的那个管理,研究生,实习期的工资,才四千五。
还有一种,是厚利多销,比如宝石,比如古董,这些都是不开张就休息,但是开张一次,就要吃三年的生意。
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利润,都是被这么赚走的。”
周六一看着南艺的眼睛:
“所以,你那几年,真的在宝石和珠宝上赔了钱吗?”
南艺巧笑嫣然:
“你说呢。”
周六一把玩着手中的紫砂壶:
“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生意,叫做不劳而获,对吧?”
南艺跳过了周六一的询问: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看破不说破。”
…………………………
宋福拿着支票,去银行转账,周六一直接开车门就进去了,宋福面露不悦:
“赵总,您在家里等着消息就行了,何必非要跑一趟呢,这大冷的天儿,还得在银行大厅里排队等着。”
周六一已经系上了安全带:
“老宋,你可是比那些小姑娘还要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宋福气的面皮发紫,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拿话去堵周六一,反而是继续催促他:
“放心吧,银行的人,肯定不会让你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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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的,有钱人没那么多,你就算是办个五万块钱的业务,都会让你进贵宾室,还给你端茶倒水,更何况你这是六百万的业务。”
宋福的表情,恨不得把周六一踹下车,但是周六一像个狗皮膏药一样。
进了银行,宋福去办业务,他叫银行的人给周六一安排一下,就在玻璃隔出来的贵宾室,坐着等一会儿。
新来的实习生,小姑娘穿着工服,看起来很清秀,给周六一泡茶,拿出来小蛋糕。
周六一看到大厅中央摆着很多的礼品,存五万块钱,就会送一袋大米,存十万块钱,就会送空气炸锅,存二十万,就会直接送空调,上门安装:
“你看我能拿哪个?”
小姑娘笑道:
“先生,您看上了哪个,我们就给您哪个,您要是都看上了,那我们就开车给您送过去。”
周六一喝了一口水:
“有钱这么任性吗?”
小姑娘道:
“要是有钱都不能任性,那还要钱做什么?”
不少人都在排队等着办存钱的业务,而且银行还专门开了车,拉着人过来存钱。
周六一逮了一个看起来很健谈的大妈:
“您存多少钱?”
大妈拍了拍自己的包:
“存三十万,利率能谈到百分之六呢,这一年就是一万八!”
周六一看着这乌泱泱的人群,只觉得眼皮直跳:
“银行现在有这么高的利率了吗?”
大妈煞有介事的给周六一讲:
“我跟你讲,小伙子,现在的这个经济情况不好,以前的百分之十六的p2p是骗子,现在的烂尾楼也是骗子,九千块钱买的,现在住进去,就已经打骨折,六千块钱的,我隔壁那几个,还是一万多买的现在烂尾了。
啥都不如拿现在在手里靠谱,但是牛肉面,十多年前四块钱一碗,现在十六块钱一碗,所以这个现金,不能放在家里等着生崽子,必须要存起来。
存起来,让钱躺着继续生钱,这才是理财之道。”
周六一道:
“那你干嘛不去对面的银行呢?”
大妈嫌弃道:
“四大行太高冷了,我这么多钱,一年才给百分之三的利息,一年才九千块钱,太少了,这边能给一万八呢,多出来的那九千块钱,我就能买一个大金镯子了,这难道不香吗?”
周六一觉得无法反驳。
这时候,有人过来推荐海景房,一张嘴皮子特别的利落:
“瞧一瞧看一看,一百块钱免费看海旅游,包餐每人一个鲍鱼。”
周六一拿过来宣传单,醒目的广告词就在中间:
辛苦半生,给自己一个海边的家!
很小资的装修,落地窗的窗帘被海风吹起来,总价十五万,月供一千块钱。
大妈本来一卷,就想要去买菜做饭,但是销售的嘴太甜了,说的又特别快:
“这个投资的话,三年就能回本儿,您想呀,每年去海边旅游的人有多少呢,一晚上的五星级酒店,都在一千多了,您自己不住的时候,就做成民宿,一晚上两百八,这一个月,就过万了。”
大妈盘算了一下:
“我这一个月的退休金,才三千六,这一个月,就能有小一万?”
小伙儿羡慕道:
“您的退休金,可比我的工资高太多了。”
大妈挺开心的:
“我身体好,一个月只有菜钱,不像其他这个年纪的老人,就是个药罐子,自己的退休工资,全都霍霍完了,我每个月还能给我孙子孙女补贴不少呢。”
销售来劲儿了:
“那我可太羡慕您儿子了,有这么好的母亲,但是您想,您现在是胳膊腿儿都挺好的,三千六够花,等再过几年,您要是生了病,别说是三千六的退休金,就算是五千块钱的退休金,那也不够雇个保姆的,您想要到那个时候,成为子女的拖累吗?”
大妈原本神采飞扬的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开始忧心忡忡的:
“说的也是,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容易了,挣那点儿钱,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有个亲戚,给儿子买不起房子,现在儿子都三十好几了,相亲连个外地女孩儿都找不下……”
周六一道:
“不要再继续贩卖焦虑了……”
但是销售直接把周六一挤到了一边,给大妈递名片:
“我们中华民族,就是安土重迁,什么叫做家,宝盖头下面一头猪,有产有业,生生不息,才能叫做家,什么叫安心,有房子,房子里面娶个老婆,才叫做安家立业……”
大妈嘴上说的不想管那么多,但是手很诚实的拿出手机,直接扫码,加上了销售的联系方式。
宋福出来了,经理还给挑了一个空气炸锅,笑容可掬:
“您拿回去试试,现在流行健康饮食,少油少盐,用一次您就知道了,厨房里少不了。”
宋福笑道:
“不了,给了我们也是浪费。”
经理道:
“也对,您家里都是保姆做饭,用的电器肯定是比我们的更好。”
开了门,漫天风雪,这里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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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场有点距离,宋福把钥匙给了工作人员,站在门口等着人家给他把车开过来。
大堂经理还和他说:
“宋先生,赵先生,以后办业务,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我们上门也行。”
车开过来,宋福和周六一上车,宋福还打了一个电话,给酒楼,让送外卖。
周六一挑了挑眉:
“这家广式菜,不是不送外卖吗?”
宋福笑道:
“南小姐是这家店的高级会员,别说是送到家里的外卖,就算是让厨子去家里鲜炖汤,都是可以的。”
周六一道:
“有钱真好。”
宋福来了兴致,问周六一:
“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金钱的魅力?当你的财富累积到一定的量,整个世界都在为你一个人服务,是不是很爽?”
周六一找了根烟抽:
“是吗?那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整个世界就不为我服务了吗?就我身上穿的衣服,背后就至少有一个服装厂,一个快递公司,就我抽的这根烟,背后至少有一个烟草公司,一个连锁的大型商店,还有一个货车的车队吧。
这算不算是整个世界都在为我服务?”
宋福咂摸了咂摸周六一的这番话:
“也有道理,在汽车没有被发明的时候,出行需要马夫,在厨房用电器没有被发明的时候,家里需要一个伙夫,烧水和做饭,在盐铁自足的小村落,地主需要一群佃农给他种地。
所以,你想要表达的是,你需要的是科技的进步,而不是更多的人员的服侍。
但是我想要表达的是,你需要有很多的钱,才会有地位,有别人的尊重。
打个比方,你如果没有利用价值的话,小南会和你天天在一起吗?”
周六一没说话,打过几次交道,他就发现了,宋福这个人最喜欢诡辩,有一整套的歪理,最欣赏的就是别人的哑口无言。
宋福看到周六一不说话了,继续道:
“你有没有想过,只有站在社会金字塔顶端的人,才有资格去享用和得到最便捷的那一部分。
普通人在迪士尼,一天下来,只能玩三四个项目,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排队,两个人花一千来块钱,就觉得心疼的不得了。
但是有钱的话,可以花个三四万,全程不用排队,享受到至尊的服务。”
这些话,伤害性不强,但是侮辱性极强,一般人都会很不舒服,会恼羞成怒,反问:
穷人就没有尊严吗?
但是周六一却是打了个哈欠:
“不好意思,我对那些在空中荡来荡去的项目,一点兴趣都没有。”
宋福循循善诱:
“年轻人,你要明白,在这个社会,穷人本身也是富人的资产的一部分,咱们这个城市的平均工资是六千块,一年就是七万块。但是两百万的大额存单,一年的利息,就是八万块。
你可以坐在窗边看风景,等着人给你上菜,家里的东西坏了,打个电话就有人上门给你修理。
你的娱乐,可以是晚上去酒吧,点个皇家礼炮,然后找个漂亮妹子捡回去,可以是现在下单一个机票,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你看那些苦哈哈的上班的人,他们的人生,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每天都有每天要完成的任务,才能换得一日三餐,多没劲?
一辈子像个螺丝钉一样,被绑定着。
还有的,一个大男人,为了能有个住的地方,天天晚上陪着不喜欢的女人睡觉,这辈子不觉得憋屈吗?”
周六一开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然后他问宋福:
“你们当时,是不是也是这么忽悠刘晓杰的?”
宋福笑道: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怎么能说是我在忽悠?”
…………………………
夜色浓重,南艺披着厚厚的貂皮大衣,还是被冻的瑟瑟发抖,周六一买了一个瓶装的在电饭锅里煮热的饮料给了她,她拿过来贴了贴脸和耳朵:
“谢谢。”
武啸威站在一边,一脸的不屑。
周六一道:
“南姐,为啥不能在家里等?受这个罪做什么?”
南艺摇头:
“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现在的投资都办得越来越规范,要是被人大舌头出去乱说,我们可能就会被扔到水里去喂鱼了。”
周六一笑道:
“那你就那么信得过我?”
南艺俏皮一笑:
“当然,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能信任谁了。”
武啸威把周六一挤到一边,嚷嚷着:
“船靠岸了。”
船确实是靠岸了,很快从码头上走过来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子,他看了一眼周六一,然后对南艺道:
“最近换口味了?”
南艺挺了挺胸,一脸的关你屁事,但还是尽可能的维持礼貌:
“一辈子只吃一个菜,那多无聊。”
她拿过来皮箱就想要打开,但是男人按住了她的手,还在她的手上抚摸了几下,南艺快速的抽手:
“钱今天晚上就可以到你的账上,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条龙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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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这个男人只是看了看表:
“你亲自来。”
南艺道:
“不了。”
这个男人有些惋惜:
“以前想找你,但是我没钱,现在我终于有钱能找你了,你却不干了。”
听起来语气很是遗憾,但是深究一下其中的意味,就会让人觉得无比的恶心。
周六一一把抱住了南艺的肩膀,拎起了那个皮箱,对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脸的男人道:
“你这活儿干得不错,下次还找你。”
南艺似乎如梦方醒,想起来自己是甲方爸爸,不需要再看这个人的脸色:
“你不需要招待的话,我会把这部分钱打进你的卡里。”
男人也不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对着南艺做了一个脱帽的动作,而南艺只想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而男人在不远处,说的话是:
“离开他以后,我才像个人,你想当个人吗?”
他们过来的时候,开了两个车,以备不时之需,南艺现在让武啸威开车走。
而且南艺把那个箱子,给了武啸威。
武啸威不愿意,但是南艺面色铁青,武啸威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才离开。
周六一手机响了,其实是警方现在已经可以监控周六一的手机,所以打电话过来问他情况。
“我现在不在,外卖送错了吧?你自己吃了吧,别一直因为十几块钱一倍的奶茶烦我。”
接到了电话以后,雷明他们就知道,周六一现在和货物不在一起。
他们只需要跟着武啸威一个人的车。
作为一个成熟的办案小组,把人拦下来,有太多成熟的方式了。
比如,在路边查个酒驾。
比如,随机停下查一下驾驶证。
……
那么大一个箱子,只要确定了在武啸威的手上,哪怕只是离开片刻的功夫,那些大学四年,毕业好几年,天天和密码学打交道的国家部门养的大神,能完全无痕给他打开,快速拍照上传。
以武啸威的水平,根本就发现不了自己的东西被人给动过了。
而周六一在挂了电话以后。和南艺两个人坐在停车场的车里,窗外漫天风雪,远处孤灯如豆。
这大概是真正的风花雪月。
没有开空调,冷得像冰窖,南艺一直是哆哆嗦嗦的,周六一想要给她开空调,但是她的手按着周六一的手,像是冰凉的滑腻的玉器。
“我很小的时候,上面还有个姐姐,姐姐七岁多了,能干活,就被我爸爸和我奶奶卖掉了,我至今还记得他们在灯底下数钱,一脸的兴奋:
天哪,这女孩子居然也能卖钱,还能卖这么多钱。
我妈也在外面听,她听到了我奶奶和我爸爸在商量,他们说,我妈那个肚子,就只会生女孩子,生不出男孩子,不如把她也给卖了,就能再去找个能生男孩子的媳妇儿。
我妈让我装没有听到,她和我说让我早点睡觉,等天亮,她就带我进城,现在早点睡,早点起,就还能赶上进城里吃甜豆腐。
可是,她第二天早上一个人走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说谎,出卖,背叛,都是对着有血缘的人的。
如果不是有着夫妻,父子,母女这样的身份在,法律可能还能稍微保护一下。
我一直等,一直等,怎么都没有等来所谓的我妈来带我走。
反而是等到了下一波的出卖。
你肯定听过很多话,都在说,女孩子嘛,干得好不如嫁得好,不想努力了,就找个人嫁了,不用那么辛苦。
但是这是有前提的,一个有学历,有能力,有钱,有疼爱的父母的女孩子,才有资格说,找个男人嫁了。”
周六一拧开水瓶,让她喝了一口,南艺的手哆哆嗦嗦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冷;
“不是因为有钱,年轻漂亮,就能和有钱人成为朋友,再嫁进去。
我最漂亮的那几年,先跟着一个高管,他一年才能拿几十万,但是他已经是我那时候能找到的最有本事的男人。
后来,我认识了他的老板,然后认识了他老板的客户,再去认识客户的老板。
这些有钱人,不是只喜欢年轻漂亮的,靠着老婆上位的,就喜欢年纪小的,崇拜他的。
双亲早逝,白手起家的,就喜欢像个姐姐一样,妈妈一样的成熟女性。
还有的人工作特别压抑,一年到头不休假的,就喜欢关起门来折磨人,可是那时候的我根本就没有办法。”
……
周六一把南艺抱在怀中:
“没事,都过去了,你现在有你自己的生活……”
…………………………
武啸威冻得像条狗,他跑去一家夜宵店吃面。
盛长风带着祝佳音,也进去吃面,看着武啸威。
雷明带着许仲平,开了他的车窗,把里面的箱子拿了出来。
许仲平提不动箱子,雷明戴着白手套,长腰探下去,直接就勾出来了。
许仲平看着惊为天人:
“雷队,你这么大力气的吗?”
雷明催促他快点开箱:
“我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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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大,所以干过两年的外勤。”
许仲平对这位女队长刮目相看,手上的动作快起来,担心自己搞不定会丢人。
雷明不懂这个,所以看着津津有味,但是也会定时,她调了一下电子手表的秒针,许仲平手上的速度,立刻快得像残影。
武啸威吃面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三口吃完了一大碗,祝佳音就坐不住了,要起来搞事情。
雷明和许仲平,至少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盛长风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果不其然,武啸威对老板道:
“再来一碗面!”
祝佳音松了口气,武啸威又吃完了一碗,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儿,还在手机上和人发语音信息:
“我真是服了,那种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我那个女老板,就喜欢带着,都快要成了腰上的一个挂件儿了!”
“我那女老板,是不知道我的好,要是有机会,只试一次,就会对我欲罢不能了!”
……
武啸威起身,准备过来了,祝佳音和盛长风对视过,直接端着汤碗起来,和武啸威装了个满怀,一大碗汤,全都泼到了武啸威身上。
祝佳音平时肯定是会说对不起,但是现在怎么可能有礼貌?
“你个孙子不长眼!眼瞎呀,非要挡老娘的路!”
武啸威抄起桌上的菜盘子,就往祝佳音的脸上砸:
“臭三八!嘴巴放干净点!”
盛长风站起来,端起来辣椒面,就和武啸威打起来了:
“你对我女朋友客气点!”
箱子打开以后,里面居然是做的合同,各种各样的投资合同,其中不少都是海边的养老公寓。
许仲平拆开了箱子,快速的进行拍照上传,但是他眉头锁的紧紧地,这些标注很大的合同,全部都需要借贷,而且还有电子证据,载入的时间更长。
雷明手中的表,已经走了十五分钟了,里面吃饭的人,随时都会出来。
许仲平也有些急了,急了就会出错。
雷明急忙道:“没事,外勤的同志,会撑到我们给他们发消息。”
许仲平沉心静气,速度越来越快,他后背上湿了一大片,技侦其实也很少在这么紧张的环境下工作。
他对着雷鸣做了一个OK的手势,雷明就蹲下,和他整理东西,开始之前,雷明是专门拍了照片的,所以现在复原以后,和照片对照了一下,再把箱子调整了一下位置,然后两个人快速撤离。
雷明这才给盛长风发了个信息:
OK。
听到了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盛长风这才放心了,给祝佳音使了个眼色,祝佳音赶忙拿出手机:
“要不报警吧!”
武啸威一听报警,立刻就慌了:
“屁大点儿的事儿,报什么警?”
武啸威跑了,但是这一地的狼藉,老板这时候才出来了,看盛长风和祝佳音两个人斯斯文文的,立刻就眉头拧起来嚷嚷开了:
“小年轻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别人打架!看把我的东西都给打坏了,赔钱,不赔钱,我就报警。我这小本儿生意,哪经得起你们这么糟践?”
盛长风也不想太计较,看着地上的椅子和碎了的盘子,就大气的问:
“老板,多少钱?”
作为副组长,作为带着一个女下属出来工作的男领导,当然不能丢面子。
但是老板眉毛一飞:
“五百!”
盛长风心痛的在滴血:
“啥!?”
就这把破椅子,两个盘子,扔旧货市场上,三十块钱都不到,就五百?
但是祝佳音站在旁边,星星眼看着,老板道:
“你说啥?”
盛长风道:
“扫码还是现金?”
四个人在车上汇合,雷明把之前周六一发过来的资料,和这一箱子的资料进行汇总。
许仲平对经济最不敏感,但是现在也如临大敌:
“他们这是精准诈骗有钱人,准备跑路,这一单合同,最便宜的也要六百万!”
祝佳音翻了一遍:
“合同居然有这么多!”
盛长风也翻了翻:
“这是在厚利多销,一单几万几十万,都不能让他们满足。”
雷明给梁培禾发了消息:
“我们需要连夜开会。”
盛长风开车,雷明联系了向准和尚天鲲,尚天鲲的大嗓门儿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跟丢了,和包袱交接的那个男人,没上船,开了个车到了一个城中村,然后进去就没有出来。
我们被骗了,车钥匙扔在车上,明显是那个车不要了。
我们赶紧查了一下车牌号,不是个套牌车,但是却是车主早就卖给二手车行的车,现在根本就查不到人了。”
原本兴奋的几个人,立刻就沉默下来。
尚天鲲会跟丢,但是他是和向准一起的,怎么可能会丢呢?
盛长风立刻联系了向准:
“从明天开始,我和鲲子换班。”
梁培禾对此下了决心,就是一定要一网打尽,整个产业链条的落网,而不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让他们所有人都心生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