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趴在秦九歌身上，死死挡住欲骨朵发来的暗器：“大人，我...没给你丢脸，我先去找赵让他们喝酒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非电光火石之间不足以形容。

再看侯大古，已经气绝身亡，仍旧替秦九歌挡住敌人的攻击。这个忠心的老兵，陪秦九歌走到这步，终于能合上眼休息。

“啊！”

欲骨朵翻身滚下马，被陌刀捅了个对穿。侯大古死之前，还留了手，看来是指名道姓要这位国师陪葬。

浮屠鬼涌过来，保护欲骨朵撤退，却发现修为在暴跌。孽虫开始奏效，也让山海族尝到种下的苦果。

城中将士尽数战死，拉着欲骨朵的前锋营埋入地下。城墙垮了，尚存半面残破的土坯，上面旌旗飞扬。

所有的，都化为过眼云烟，像是做了个梦。

欲骨朵命大，虽然被重创，却还没有断气，被抬着回了军营。城中，加上秦九歌，仅剩十三人，遍地是敌人尸骸。

“咳咳！”欲骨朵虚弱的躺在床上，面如金纸，时不时呕出几口黑血。

他现在的样子，哪里有昔日意气风发的国师模样。他败了，败得很惨。被人挡在这里一年，动用了孽虫，前锋还在城中被围歼。

而他则身受重创，估计没有几年活头。

因为秦九歌守住了镇北关，欲骨朵无法南下，人族高层能倾尽全力，在真武州押上所有赌注。

眼看五姓七宗即将成为历史，花不多开始自大，贸然率军进行最后决战。

高层设下埋伏，打败花不多麾下数十万精锐。并且混战中，花不多被万箭穿身，不知是死是活。

在刺耳的哀嚎声中，山海族溃败了。高层率军掩杀，奔万里，斩敌十数万。

花不多大败的军报，快速摆在欲骨朵面前。大俟斤生死不知，山海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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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内乱。如果青云族和森罗族他们再趁虚而入，只怕灭的就是自己了。

眼下不是算计人族的时候。花不多重创，被抬着回到山海族，急需欲骨朵率领麾下坐镇，以免动乱。

因为花不多的战败，欲骨朵不得不放弃占领的五蕴州，狼狈回到族中直至老死。

其实，这也怪欲骨朵。如果他能率军南下，人族腹背受敌，岂有不亡的道理。可惜，那冰霜里的镇北关，还在塞北竦峙，直至天荒地老。

“扶我起来！”

欲骨朵吃力的从床上爬起，深陷的眼眶使颧骨突兀，病态的脸颊满是黑色斑点。重病潦倒被冻死的乞丐，大抵便是他的处境。

十数年战战兢兢出谋划策，十数年如履薄冰操练士卒。

今日再看，也不过如此。江山依旧，帝王作古，原来换了人间！

曾经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国师，眼下不过是垂暮等死的老人。几个侍从将他搀扶着，仅是几步路，欲骨朵却走了小半个时辰。

行将就木时，才知道何为无力回天！

帐外白雪飞花，吹得欲骨朵瑟瑟发抖，回想起他出身卑微，到后来功成名就。原以为天下在握，现在回头，却是如此凄凉。

“镇北关，镇北关。”欲骨朵轻声念叨，多少次魂牵梦萦，身下突然料峭，差点踉跄摔倒在地。

那座天下雄关，在梦里，欲骨朵梦见自己进去了。城中的草木有多少，甚至在梦中如数家珍。

现在，他在城外，却从未真正拥有过这座雄城。三百多个日夜，秦九歌的出现，破灭了他的美梦，直至现在大厦将倾。

人族和山海族的争斗，没有真正的胜利者。从今以后，两族都将退出历史舞台。而争霸逐鹿的，将是森罗族和青云族。

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雪突然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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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金色的阳光照遍镇北关内外，欲骨朵把梦寐以求的地方努力囊括进来，伸出手想去抓住。

不仅仅是镇北关无法攻破，连五蕴州都将随着离开而被人族收复。

欲骨朵仰天长啸，挤满褶皱的脸颊，滑下两行清泪。

“传我军令，准备攻城。攻破镇北关之后，放弃所有城池，回山海族！”

杜鹃泣血，字字凄厉。欲骨朵不甘啊，这句话几乎将他多年的抱负彻底埋葬。

不过，哪怕仅是攻破镇北关占领五蕴州一分钟，欲骨朵也想试试，试试那梦中皇图霸业的滋味。

麾下不解。大俟斤生死茫茫，现在不去救援，反而攻打什么镇北关。

三百多天了，镇北关属于过山海族吗？

欲骨朵昏昏沉沉的下达命令，拄着手中的木拐，死死咬牙站着。他无力跨上战马，指挥三军。

不过他要在这看着，看着山海族打入镇北关。如此，也好！

城墙坍塌了，只剩半丈高的土坯还在。秦九歌爬上去，从泥土里把“镇北关”三个字翻出来，抵在身下。

一年前，城中有十二万袍泽。如今，三百七十五天，仅存十三人！

秦九歌，楚未明，左弘，陆三，石伟，于然，明宣，厉鸿飞，吕德，刘奇阳，戴永，温瑞，庞天炎。

半丈高的土墙上，十三人并肩站立，互相搭着肩膀，是时候上路了。

熟悉与不熟悉的兄弟，都死难在这片土地上。一年多了，镇北关从始至终都没被山海族夺去，他们都是真英雄！

欲骨朵在远处瞪裂了眼角。十三人，还剩十三人。秦九歌，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流在异乡。”上路前，秦九歌决定念一首绝命诗。

书上的大英雄大人物，慷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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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之前，都会来上这么几句。我...应该是英雄吧？

数十万敌军冲向镇北关最后的城墙上，秦九歌安详的闭上眼睛，嘴角微翘。

原来是非功过，也不过如此。不知身死之后，是烟消云散，还是被带到其它世界继续穿越呢？

下次，必须要做个主角。为自己活着，去扮猪吃虎，狂揍那些反派！

看着敌人的刀当头劈来，秦九歌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安静的上路吧。老天爷，你可真是缺心眼，小爷居然要死了！

噗。

热乎乎的血溅在秦九歌脸上，接着遍体冰寒。四肢瘫软，秦九歌仰面倒下去，死得很安详。

搀扶秦九歌的楚未明和左弘纳闷了，傻傻看着秦九歌躺在地上。果然走得很平静，真叫人畜无害。

“援兵！援兵！”

陆三热泪盈眶，指着南方大吼。高高的山脊下，韶蓝伊一马当先，率军冲杀下来，将山海族前锋切割成碎片。

她身后，还有两万劲旅，跟着艾殷。霎时间，箭矢飞如雨，声如雷，杀得冲入镇北关的敌兵抱头鼠窜。

欲骨朵的笑容在脸上凝固，原来到死，他都没有攻破镇北关的机会。

这位昔日威风凛凛的国师，最后郁郁而终。

秦九歌倒在地上，他觉得灵魂游离了身体，朝着九天飘去。

好人，肯定上天堂。欲骨朵那种坏人，肯定下地狱。如果遇见天道，秦九歌大概会骂人。穿越了两次都被人砍死，你就不能让我当次主角？

耳边熙熙攘攘传来什么援兵啊救命啊之类的声音。

原来死后会出现幻觉，这些声音挺耳熟的。灵魂还在天上飘啊飘的，直至睡在软软的白云里，彻底嗝屁。

“嗷嗷！”本来入土为安的大师兄，不知怎么回事，肚子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疼得他垂死病中惊坐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