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尘看起来是真的很累,很快睡了过去。
白筠月不敢弄太大幅度把人惊醒,小小意义掰开他,起来找了给毛毯给他盖上。
大家都在厨房包饺子,白筠月也去凑个热闹。
老太太趁人不备,偷偷朝里边塞了一个空心硬币,这是宜市的习俗,喜欢在饺子,饼里面加个硬币,图吉利。
白筠月低头一看,跟自己戴的钥匙形状项链很相似,白筠月盯着它良久。
饺子出炉后,时舒尘刚好下来,一眼就看到白筠月戴了平时不常戴的项链。
但是白筠月心事重重。
“怎么了?”时舒尘走过来,跟白筠月腻歪在一起。
白筠月解释了一下,“我们家破产那会就是程氏的老板帮还了一部分债务的,不过他的条件是要我把我的那条项链给他。”
就是钥匙形状的这条。
时舒尘边喝果汁,“你给他了么?”
“没有。”白筠月摇摇头,“给了我怎么还还有机会戴着呢。”
白家老爷子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把钥匙保管好,不能给任何人。
“这项链爷爷不准我到处招摇,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说什么也不给。不过他还是帮我们家还了债。”
严格来说她欠程家一个人情。
这时,阿克拿着一幅画进来。
阿克脸上兴奋不止,“总裁,这是跟踪王总找到的,您看看。”
时舒尘当着大伙的面把画摊开。
就是白筠月这条项链的手稿。
一模一样。
白筠月惊愣,提起自己的项链,“怎么跟我的一样?”
这个时舒尘没有办法解释,总不能跟她坦白自己差点把她当成杀父仇人。
要真说了,这段感情不一定维持得下去。
画纸特殊,时舒尘赶紧回了书房研究。
放大镜仔仔细细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所以,王淑究竟为什么这么在意这张画。
画上除了白筠月的项链,还有一颗梅树。
红得妖艳。
放大镜扫过红梅,突然,他低头,睁大眼睛。
红梅花上面有着浅浅的日期,还有密密麻麻的线条,上面有小字标记。
不用放大镜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楼下一片骚动。
有佣人大喊,“不好了,太太晕倒了!”
白筠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
老太太喜不自胜,“哎哟,月月,你可吓死奶奶了。”
白筠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晕倒,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最近确实很容易累。
佣人乐呵呵地报喜,“恭喜太太,您是有喜了。”
有喜!
确定不是游戏?
白筠月忽然间脑子一片空白。
她这是怀孕了?
可是不应该啊,之前一直有吃避孕……对了,那晚没有吃,忘了!
白筠月想起时舒尘得知自己不是得绝症的那晚,两个人就忘乎所以了些。
没想到一懒惰就中招了!
果然,做人不能半途而废,苍蝇都知道盯有缝的蛋,何况老天爷呢。
“老婆!”时舒尘本人当然是最高兴的,去结交了医药费回来,不顾众人,抱着白筠月又啃又亲。
“慢点慢点。”老太太掩嘴。
白筠月说不出什么心情,不过看到时舒尘这么欢喜,她觉得考博不考博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医生确保白筠月没什么大碍,说了一下怀孕注意事项就放人走了。
时舒尘帮忙拎包,鞍前马后,无一不周到。
“你就这么高兴啊。”一路回到家,时舒尘嘴角就没平过,白筠月忍不住哧他。
“你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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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筠月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高兴。”
虽然她没有感觉,可一想到肚子里有颗发芽的种子,就很期待。
因为怀孕了,白筠月被照顾得很周到。
她在床上听音乐,时舒尘去书房忙活,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
白筠月也没心情了,滑身,半躺,“出什么事了吗?”
时舒尘点头,拖鞋上来,躺在她身边,“就之前我跟你说的我前任女友程伊人,是她跟王淑在我爸掉下山崖后偷偷给他灌农药的,他们害死了我爸……”
怪不得程家一直秘密收藏这幅画。
为了维护王淑跟程伊人呢。
时舒尘在红梅上发现了日期跟地图,然后立刻通知阿克把王淑跟程伊人骗进一个骷髅构架屋,两人心里本来就有鬼,略施计策,她们很快从实招来。
时舒尘都录音了的。
王淑痛恨时文博毁了她,隐瞒病情欺骗她,程伊人呢,是看上时家的家产,俩人不谋而合,起了害人之心。
白筠月想想都唏嘘。
“她们也太歹毒了,古代电视剧看多了吗,想杀人就杀人。”
是啊,千年修得共枕眠,王淑怎么下得了毒手。
程伊人也是。
时舒尘难过了一阵,对白筠月略略一笑,“好在有件事值得高兴。”
“什么?”
时舒尘如临大赦,“筠月,你还记得第一次去你老家,你问我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做过,其实我那个时候不说话不是代表我默认,而是我不确定。多年前那个晚上我喝醉了,是被程伊人带走的,但是我一觉醒来没有感觉身上有异样,我感觉没有越界,今天一逼问程伊人,她承认没有跟我发生过任何关系,只不过,为了早点嫁给我,谋上我的家产,才故意做出的假象,我也是因为当时真的以为对她做了什么才匆匆订婚的,现在好了,筠月,我没有背叛过你,这是我最高兴的事。”
是啊,值得高兴。
白筠月挪到他身边,嗅他身上的沐浴香,良久,她仰望他,“那种女人配不上这么好的你。”
“只有你配得上。”时舒尘一笑,朝她亲了亲,两人一夜好梦。
王淑跟程伊人下场都很凄惨,无期徒刑。
沈遇沐也因为勒索,被时舒尘弄进了监狱。
一切都在望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白筠月总之一句没听懂。
白母听说白筠月怀孕了,高兴得不行,隔三差五炖补品。
白筠月实在吃腻了,饭后,邀白母去逛商场。
顺便看看婴儿服装之类的。
白母一出来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她小声问,“我看舒尘一家都挺好的,不过听嘉陌说他大伯母像是个找事的,你以前没被欺负吧?”
白筠月轻咳,“哪能啊,我自己能解决。
再说,阿尘跟奶奶不也站我这边么?”
白母点了点头,难得出来一趟,白筠月当然要好好陪女儿逛逛。
这一逛就见到了顾辞暮陪他父亲在餐厅吃饭。
还是白母先注意到的。
白筠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知道。
顾总也不知道是看到她还是看到白母,激动起身。
自己先走出来。
他目光直望白母。
充满诧异。
白筠月笑着打招呼。
顾辞暮今天穿着一身篮球服,“这么巧啊。”
白筠月微笑,“学长现在还打篮球?”
“打啊,生命不息运动不止嘛。”
白筠月点头,学医的人大多都重视健康问题。
白筠月看了看顾总,又看白母。
白母的神情闪躲。
白筠月注意到她手在颤抖。
以为她是见到大人物紧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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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是顾总,之前给阿尘不少项目呢,是我们的大恩人。”
白母慌慌张张收回视线,“啊,是嘛。”
顾总也急急忙忙客套,“哪有,还是筠丫头有本事,帮了我不少忙。”
可是目光不知不觉又朝白母看去。
像是在探究什么。
一听白筠月跟顾总接触不少,白母又愣了下。
白筠月脸上有点挂不住,“妈,你们认识啊?”
顾总一言不发看着白母。
白母眯了眯眼,“噢,你爸之前做生意,跟顾总有过几面之缘。”
白母这么说顾总也是尴尬一笑。
“是是是。”
白筠月张了张嘴,啊了一下。
“这样子。”
白父生前做保险生意,到处拉保险。
大家都是商业圈的,认识一点都不奇怪。
白筠月没有丝毫怀疑。
白筠月大包小包拎着东西,顾辞暮就主动过来拿。
白筠月可不想让家里那缸移动醋精酸死,直说不用。
顾总说,“没事,男人嘛,就应该多做点,辞暮又是你学长,不说见外话。”
白母拘谨得很,说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白筠月一看时间,也是。
打了车。
顾辞暮把东西都放好,“月月,有时间带阿姨……还有舒尘去我家吃饭。”
白母笑了笑,回头又看了眼顾总。
神色复杂。
这一路,白母出奇的安静。
白筠月出声,“妈你不舒服啊?”
“妈没事。”白母握着女儿的手,“就是有点累。”
白筠月也没多想。
“妈,我去给你买点晕车贴吧。”
白母想想,“也好。”
白筠月这才进药店,白母就让司机开车。
司机有点蒙,“啊,不等你女儿么?”
“不用,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行。”
白筠月这边正付钱呢。
白母就说自己先走了。
“妈,你去哪?”
“去以前的小区看看。”
白母这样说白筠月就明白她是想念白父了。
可惜,自己没本事赎回房子。
白筠月付了钱,只要自己打车回去。
这还没等到车,胸口忽然一阵疼。
就在几百米的十字路口,白母坐的计程车对面忽然冲出一辆大卡车来……
……
白筠月得知白母出车祸了还是顾辞暮打的电话。
“月月,快来医院,你妈情况有点危急。”
时舒尘一听,也赶紧停止会议,载着白筠月到医院。
“学长,我妈怎么样了,啊?”
时舒尘搂着她肩膀,让她别着急。
“放心吧,妈吉人自有天相。”
白筠月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脑中全是那种车与车之间碰撞发出的机械声。
“呕……”
“月月!”
“筠月!”
白筠月摇头,她只是反胃而已。
顾辞暮是妇科大夫,这种手术有专门人来做。
他就这么陪着。
还给时舒尘打了电话。
“时舒尘,月月我在这看着,你赶紧去补手续。”
顾辞暮这语气时舒尘相当反感。
但现在他没有说不的理由。
时舒尘摸着白筠月脸蛋,“你先在这等我,我马上就来。”
白筠月听到了,但已经无力回应。
她为什么要带白母出来。
如果好好地在家就没有这种事发生。
顾辞暮顺势也给家里打了电话。
“爸,筠月母亲车祸,我这边今晚要值班,晚上就不回去吃饭了。”
顾总正在办公室打球,一球进洞。
听到白母车祸的消息,手中的杆陡然滑落。
时舒尘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白筠月难受归难受,也知道公司离不开他。
“你先处理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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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的事要紧,我在这可以的。”
白筠月脑子沉沉的,有眼无神。
让时舒尘怎么走得开。
时舒尘让阿克把文件都搬过来。
积压的文件都是重要的,时舒尘也不敢拿公司上万员工开玩笑。
现在天气渐渐冷了,医院人满为患。
基本没有普通病房。
顾辞暮把这个情况跟时舒尘老老实实说,“就算你用关系只怕也难,腾不出地。”
这是看他笑话?
时舒尘也不甘示弱,“谁说我要用医院的病房。”
院长有专门接待上级领导的贵宾室。
时舒尘不仅借到了,而且效率很高。
白筠月都难以相信。
这不是一般关系可以做到的。
但是眼下,她也没有心思多想。
白母这手术一做就是十几个小时。
人还在重监病房观察。
白筠月仰在走廊座位上,闭目。
眉宇间身心乏力。
直到顾辞暮那句爸,你怎么来了。
她才撑开眼。
白筠月喊了声顾总。
顾总说不用见外,“筠月,你放心,我认识不少的医疗专家,很快过来了。”
“您有心了。”
白筠月对着恩人,也不好摆着一张脸。
有气无力笑了笑。
时舒尘听说顾总也来了,赶紧下来。
看看白母住的病房又看看顾总。
“顾总怎么来了?”
顾辞暮是医生,又跟白筠月是老交情。
在这无可厚非。
但是顾总就不一样了。
顾总日理万机,整天各种应酬,各种大事件要处理。
怎么会无端关心儿子朋友的家属。
就算念及白筠月修复字画的恩情也没必要走这一趟。
顾总客套了下,白筠月就觉得时舒尘有点智商不在线。
“顾总来关心下我妈,早上还碰到了呢。”
顾总不自然地应了下。
顾辞暮也觉得父亲这一波举动有点怪异。
但是,他来也说明不了什么。
白筠月也知道人家忙,不然早就去问鸿熹老师的事了。
“劳您挂心了,您要有事先去忙吧,改天我再拜访您。”
顾总的确有事。
只是钱是赚不完的。
还真想任性那么一回。
最后还是顾辞暮把人带走了。
白筠月现在基本能接受了,不需要人陪,“你也去忙吧。”
时舒尘拉着她一路走到休息室。
白母门口有阿克守着。
“再忙也要吃东西,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不能任性。”
时舒尘打电话给餐厅的老板。
白筠月想,也是,就没反抗了。
正好是饭点,老太太赶紧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白筠月说手术已经结束了,就是没脱离危险期。
她就这一个亲人了。
心里实在不好受。
这种事老太太帮不上忙,只能叮嘱白筠月好好照顾自己。
“千万记得要吃饭,不能饿坏身体知道吗。”
“嗯嗯,知道的,奶奶。”白筠月跟老太太说了会话。
然而面前的饭连动筷子的食欲都没有。
时舒尘蹲在她面前,“刚刚还答应奶奶的,出尔反尔可不是白老师的风格。”
男人眸丝带着心疼。
他本来就自顾不暇。
还要受她所累。
白筠月心里很内疚。
张嘴。
时舒尘满意一笑。
好歹吃了点。
“阿尘……”白筠月有了困意,也不管什么场合了,趴在男人身上,“我很害怕。”
白母本来就气息奄奄。
再来个车祸,无疑是雪上加霜。
大家都没说,其实心里也明白。
白母大限怕是到了。
时舒尘反手揉捏她的纤长指头,轻哄,“凡事看开点。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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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我幸福。”
是啊,相比之下是挺幸福的。
所以呢。
就该知足了么。
白筠月心里始终难以接受。
时舒尘这边哄得白筠月睡过去了,才腾出手给阿克发信息。
问有没有找到肇事者。
别发语音,别打电话,月月刚睡下。
时舒尘又发了一句。
阿克一看到信息就说还没。
这件事警方介入虽然有保障。
但是光把希望放在警方身上也不行。
手下的人回消息说目前没发现是蓄意谋害。
可时舒尘反复看视频,都像是有意为之。
对方明明就是在等红灯,为什么白母的车绿灯一亮他就开始行动。
未免太巧合了。
阿克恍然,“老板,你的意思是说这起事故跟太太被绑架有关!”
时舒尘看了眼白筠月,眉心好不容易抚平,又紧缩。
他说,现在还不确定。
白筠月兢兢业业,上班回家几乎两线一线。
真要有人对付她,程家最有可能。
时舒尘想了想,吩咐,“之前叫你盯紧程家,有什么结果?”
说话间阿克的调查情况也出来了。
“总裁,是程家人做的。”
时舒尘看着白筠月苍白的脸,沉声下令,“我要程氏一个月内消失。”
“是。”
……
白母走了,她临终前告诉白筠月,其实筠月不是白家的孩子。
白母是顾总的初恋,后来因为身份悬殊,顾总去了现在的顾倩玲。
顾倩玲生下女儿后S省发生大地震,白母给人当保姆,救了顾家的婴儿。
后来一直联系不上,就不打算找了,她对这个婴儿喜欢得紧。
加上自己因为操持过度,也没了生育能力。
私心里也不愿意还女儿回去,就让顾家人以为他们的亲生女儿已经死了吧。
白父跟白母白手起家,一直把这个不是亲生的孩子当作亲生的对待。
一开始,白母是反对时舒尘的,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她不介意时舒尘是精神病患者,而是她不能代替白筠月真正的父母做决定。
所以,时舒尘第一次来老家,她就跟时舒尘说了这个秘密,也拜托他帮忙找到白筠月亲生父母。
因为,她时日不多了,就想开了,不能绑住白筠月,她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
兜兜转转,后来,她又遇见了自己的家主,顾总是一位很好的人,当初白父创业,少不了顾总在背后出钱出力。
有一天晚上,顾总偷偷来看望白母,白母把真相告诉了顾总。
顾总对白母并不恨,反而感激她救了自己的女儿。
那场地震,来得毫无征兆,他感激,万分感激。
一晃眼,白筠月到了生产的日子,她和顾家相认了,但并不打算改名。
顾家没什么不赞成的,女儿有孝心是好事。
总归好好活着,什么都值了。
白筠月生了一个男婴,顾辞暮担任主医师。
没想到折腾来折腾去,白筠月果真成了他的妹妹。
这下不死心也不成了。
白筠月逗着孩子,温泉带了东西前来探望。
“都快成我嫂子了,还这么客气。”白筠月瞪她,温泉脸红扑扑的。
她跟顾辞暮修成正果都是白筠月一直以来的撺掇,终于,如愿以偿了。
还有杨呈椿和林琳霖,也在谈着了,经历一番煎熬过后,试试吧,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俩人真的有未来呢。
孩子满月酒的时候,时家大请,顾家也来了,一屋子人围着白筠月转,时舒尘对她亲了亲,“老婆,咱们还差一件事没办。”
“什么?”
“一场盛大的婚礼。”
全书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