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椅子上的繁夜有了一点动作,微微侧过头,黑眸毫无情绪地盯着冯乘。
冯乘像是受到鼓舞,接着说了下去:“具体日期现在还不确定,但这个意思已经显露出来,教堂位置定在了新加.坡南部的圣约翰岛上的一间小教堂。”
“不过……”冯乘语气变得担忧:“我也特意查了一下那位盛总的消息,听说……才刚做完颅骨修复手术,人还尚在昏迷中,医生也没有给出苏醒时间,而且他心脏已经失去器官功能,这样的情况……余小姐其实不应该选择盛总了。”
“……”繁夜薄唇微动,但却难以挤出字眼。
“繁总,我记得您前段时间说过,不用再跟您说有关余小姐的任何事情。可这件事的确比较特殊,我怕您在事发后会更难受……”
冯乘斗胆把心里话说完,“这段时间,咱们辰星的会议、项目的进度,您一概不问。虽然对企业没有影响,可内地商界已经还有传您的谣言。我觉得,与其逼着自己视而不见,还不如对某些事情了若指掌。硬憋着自己,只会把你的身体憋坏。”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繁总都快活成鬼了。
白天不吃,晚上不睡,也不见繁家任何人,更不处理任何工作。
睡眠时间非常有限,除了吃情绪稳定剂之外,还要增加助眠药物,才能每天睡够五个小时。
一有时间就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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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只乌龟,又或者是坐在大厅钢琴前,弹奏音乐。
他也是总来偷听又录下音乐去搜索才知道,繁总只弹两首,一首《渡月桥思君》,一首《云与海》。
继续这么熬下去,真的不是办法,辰星需要繁总,繁家也需要繁夜。
“繁总,人不能硬憋自己,哪怕就是一根弹簧,也会触底反弹。”冯乘还在劝说。“我看得出来,您根本放不下她。”
繁夜也终于从喉间挤出艰涩的声音:“就算……盛临川成为一个不能出院的活、死、人,她也要选择他。”
“繁总……”
繁夜还是继续自语,根本没听进去冯乘刚刚说的话,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里:“所以,我……真的没有机会。”
“繁总,你不要这么难受了!”冯乘换了称呼,不再用下属的姿态,而是宛若好哥们似的劝说,“实在不行……你就对余小姐死缠烂打。我看小余小姐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你就受个伤,卖个惨,你没事儿就假装偶遇,在她眼皮子下晃悠,一年不行就两年,她肯定会慢慢原谅你一点点的。毕竟……当初,也真的是余家有错在先,才会有这些事情。”
繁夜一个字还没出口,就已经开始摇头。
“繁总,我说的这个法子真的可行,你多少试试啊。万一有机会呢,不说破镜重圆,最起码还能当半个朋友,能偶尔见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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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说了……不要再见到我。”
繁夜终于挤出这句话,音色更加僵硬,头也转了回去,继续盯着自己的油画像。
他的面容平时紧绷,数日未曾好好休息,脸部线条已经能看出明显的疲惫垮落。
冯乘还想再劝劝,站在角落的张墨峰已经走了过来,对冯乘道,“冯助理,你说的够多了。还是先忙去吧。繁总目前见不了任何人。”
“可繁总现在这样……”冯乘不肯离开。
但张墨峰已经上前一步,挡住冯乘看向繁夜的视线,并道:“这里有我守着,请冯助理放心。”
“……好吧,那你就多费心了,那我先去跟繁董事长说一下繁总意思。”
一直到冯乘离开大厅,繁夜都没再动过。
等冯乘风风火火的离开小洋楼,还没到另外那栋繁妈妈住的房间,就被繁妈妈半路截住。
未等冯乘打招呼,繁妈妈就抢着说:“阿夜现在怎么样,星星的案子真的要开庭了,我想现在就去见见阿夜。星星她还没成家,她不懂事才做那些事情的,这次是她错的离谱,怎么打怎么罚我都认,我都不会拦着,但是真的不能让星星坐牢啊,这样她以后就完了。”
“不好意思,这件事我跟繁总提过了,繁总现在的状态很差,他根本对这件事没有回应,也见不了您。”冯乘保持礼貌,“抱歉,繁老夫人。”
说完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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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乘后退两步,鞠躬后离开了。
繁妈妈还想追过去,繁辰已经带着家里的其他佣人赶来了。
之后的事情不归冯乘过问,但能看到繁辰连同佣人一起将繁妈妈请回了那边的主楼……
*
另一边。
新加.坡,排名第一的私人医院——伊丽莎白医院。
余未晚在住院部的十楼有自己的床位。
经过这么多天的保胎,她已经不用再打黄体酮,腹痛、出血,和紧缩感也没有了。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还要住院观察,更重要的是,这里是距离盛临川最近的地方。
颅脑修复手术已经完成,现在还没拆线,颅骨看起来闭合了,有了正常人头颅的形状,但依然住在重症监护室里,全天24小时重点监护。
每天探视时间,不能超过30分钟。
且要穿隔离服,全身消毒后才能进入。
除了盛临川在这里躺着,余承淙也安排到了这里。
但余承淙的情况要比盛临川要糟糕多了,盛临川至少还有脑电波活动,还算是个病人,但余承淙只是一具有心跳的尸体。
即便这样,盛临江问过晚晚两次,是否需要给余承淙拔管安顿后事?
晚晚的回答都是:再等等。
盛临江也愁啊,这些日子家里都是靠他这个半吊子在撑着,不过好在今天把雷默等回来了。
雷默被带走接受这么多天的问话,还交了巨额罚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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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从官方那边放出来。
见到盛临江后,先说了有关孙若薇的事情,询问孙若薇这么多天是否来露过面,盛临江摇头:“连根毛都没见过。”
“之前缠着二少那么紧,现在出了事儿,这位孙小姐连面都不露吗?”雷默感到错愕。
更错愕的是,他听到盛临江说了晚晚要跟盛临川在月底举行婚礼的事情。
到了月底,就是差不多怀孕七个月了。
挺着一个快要临盆的大肚子,要跟已经变成活死人的盛临川办婚礼,有这个必要么?
雷默觉得不妥,问:“余小姐现在在病房吗,我想劝劝她,没必要这样搞。现在二少时头号嫌疑犯,不醒这是最好的,醒了说不定死得更快。”
“你这什么理论?!”盛临江语气震惊,“我二哥要是醒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你不知道,现在会里有多少人怕他醒来,盛家发生这么大爆炸案,盛临川已经被警方盯上了,会里的人也知道,如果盛永活着,还能稳定局面,但现在盛家没人了。大家不怕你。一旦他醒了,会里那些元老怕他泄密,会直接派杀手来。现在没动手,是因为我还活着,二少昏迷。”
雷默语速很快,边说边往病房那边走,“现在余小姐保平安的最好方式,就是像当初二少安排的一样,离二少越远越好。不躲开就很引人注目了,怎么还能举办婚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