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弦歌坐在车辕上,他显然也看见相府的马车,问道,“是云大小姐,咱们要上前打声招呼吗?”
车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倏尔,容宴淡漠如冰雪的声音才幽幽传来,掺杂无尽讽刺,“她堂堂相府小姐,我什么东西?哪有资格跟她打招呼?”
弦歌抿抿唇角,凑近车帘道,“殿下在南岳的身份确实有些敏感,但那也只不过是为了完成那件事,要不然以殿下您的手段和地位,怎会在这里委屈求全?”
“弦歌!”容宴幽幽地道,“注意点,这是在街上。”
弦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连忙闭上嘴不敢再言语。
“你我身在异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尸骨无存。”容宴声音平静,“以后这样的事情,别发生第二次,回去后,自行领罚。”
弦歌苦下脸,“是。”
云九卿指尖下意识揪起身前的衣摆,直到下了马车,整个人的心神都还有些恍惚。
太子府门口,两人迎面碰上。
云九卿张了张口,但那男人就像是没看见她似的,冷着脸和她擦肩而过。
“卿儿!”云相发现云九卿盯着容宴的背影看,忍不住皱眉,“离他远些,那种人身边的空气都是脏的,你乃我相府嫡女,切勿自降了身价,听见没有?”
云九卿一愣,扯扯嘴角道,“我只是好奇,爹爹,您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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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这么说?我看他...也不过一个普通人。”
“卿儿,看来你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云相抬手摸摸云九卿一头柔顺的青丝,叹气道,“两年前,北齐大败南岳,他啊,就是北齐送来跟南岳谈和的质子。”
“说的好听,是北齐的大皇子,可他在北齐,只是北齐皇帝跟一个卑贱宫女所生的儿子罢了。”
云相接着说,“北齐皇帝将他送来南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北齐皇帝的一枚弃子。因此,在南岳,没有谁看的上他。”
云九卿微不可见的一颤,她听着云相的话,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巨石重重压住,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容宴那样的性子,生来桀骜不羁,从前在南岳,他也不曾掩盖锋芒,如今,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女儿明白。”云九卿深吸一口气,朝云相勉强笑笑,“女儿贵为南岳的准太子妃,自然不能与这种人为伍,女儿会尽量跟他离的远些。”
云相满意地点点头,意有所指地道,“太子殿下想来应该在等你。”
云九卿眸底闪过一道暗芒,笑道,“那女儿先找太子殿下聊一聊。”
说罢,云九卿转身循着原主脑海中的记忆轻车熟路地走向太子府的回廊处。
“我这种人...”墙角处,容宴唇角扬起一缕自嘲。
勾勒玉兰花的青衫袖口,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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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被他掐出丝丝缕缕的褶皱。
是啊,她永远在嫌弃他的出身。
这也是她当初铁了心不愿意靠近他的理由之一。
“殿下。”弦歌匆匆赶到容宴身边,急忙道,“属下终于找到您了,南岳的太子寻您。”
容宴收起情绪,“何事?”
弦歌垂帘,语气带着冷意,“他说,请殿下帮个忙,给他未过门的太子妃助助兴。”
“好。”容宴想也不想就迈开步履道,“走吧。”
“殿下!”弦歌跟上容宴,悲戚地道,“您这是何苦?”
虽然萧楚睿没有明确说要容宴干什么,但是依照南岳这些权贵的秉性,他家殿下此去,必然得掉一层皮。
“作为质子,我没有拒绝萧楚睿的资格。”容宴面无表情地道,“何况,我并不想惹麻烦。”
弦歌悠悠叹气。
萧楚睿的庭院内,云九卿刚刚迈入门槛,就看见萧楚睿站在那等候她。
“卿儿,本宫终于见到你了。”萧楚睿手中端着一盘糕点,一只手上前揽住云九卿的肩膀,笑意间透着几分暧昧。
“这些天让本宫忍了好久。”
云九卿余光斜睨萧楚睿触碰她肌肤的掌心,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渣男!还敢对她动手动脚?
但为了达成今日的计划,云九卿强忍不适,主动环住萧楚睿的胳膊,语气娇羞,“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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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卿儿也想你,这些日子卿儿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云九卿的话戛然而止,她抬眸间,恰好看见容宴满身清寒地进到萧楚睿的院落中。
“怎么了卿儿?”萧楚睿指尖挑起云九卿的下颚,调侃地道,“继续讲,这些话,本宫很爱听。”
容宴站在云九卿跟萧楚睿面前,低头默然不语。
云九卿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却半句都说不出口了。
她扯扯嘴角,“殿下,有人,卿儿会不好意思的。”
萧楚睿抬眸扫了眼容宴,淡笑道,“他?不用把他放在心上,就当条狗好了。”
容宴平淡如水,倒是云九卿身子不可抑制地一抖。
萧楚睿眼睛一眯,他视线掠过容宴,故作怅然地道,“容宴的确样貌出众,连本宫都自愧不如,卿儿莫不是...看上他了?”
云九卿聪明至极,怎会不知道萧楚睿这话带着试探的意味,她笑笑,“外头的野花再香,比不过家花,在卿儿心里,太子殿下天人之姿,那自然是谁都比不了。”
此话一出,容宴原本如同湖波一般寂静的眸光忽然闪烁,抬眸朝云九卿的方向扫了眼。
呵,在她心里,他就是一朵野花?
“你啊,倒是惯会惹本宫欢心。”
萧楚睿被云九卿这句话讲的心情极好,他带云九卿到庭院中早已备好的软榻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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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声道,“卿儿,实不相瞒,今日知道你要来太子府宴会,本宫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云九卿微微一愣,“什...”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萧楚睿掌心一摆,立刻有下人牵出好几匹凶残的大狗。
“本宫听你二妹妹说,你先前在狩猎场看过恶犬之争,觉得很是刺激。”萧楚睿柔声道,“今日本宫想了个法子,能让这场争斗更加有趣。”
话音刚落,容宴探手入怀,摸出进太子府远门前,一个小厮递给他的药瓶。
容宴将里头的药水全部撒在身上。
云九卿像是意识到什么,刚打算制止萧楚睿,但萧楚睿眼神示意下,那几个牵绳的下人很快松开束缚恶狗脖颈的项圈。
“汪汪!”
恶狗的眼神布满猩红,猛的扑向容宴——
“不要!”云九卿顿时抬手抓住萧楚睿的衣袖,急道,“那可是人命!不能这样轻贱,你快想办法把那些狗抓回来!”
云九卿看容宴站在那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抗,只用掌心凝聚的内力不疼不痒地推开不断用牙在他身上各种地方撕扯的恶狗。
不过须臾,容宴身上一片鲜血淋漓,他那件浅色的青衫,都被血迹浸透,说不出的凄惨。
萧楚睿眉头一皱,看着云九卿的目光甚至有些陌生,“卿儿,你...不喜欢?还是说,你在心疼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