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很多。

是她当多年将军留下来的下意识习惯，不喜形于色，于是乎，哪怕后来努力改正，那嘴角上扬的弧度，也无法变成现在小谢月棠的模样。

此时的小谢月棠，正是处于谢家人宠爱的巅峰，也同样是镇国将军府荣耀的巅峰。

所以，没有忧虑，也没有束缚的她，笑得格外欢快。

沈南远心中泛起阵阵的疼，他暗自发誓，以后要谢月棠回到这样快乐的时光。

他想要，以后的谢月棠平安无忧，也能笑得的如此开心。

如果先前没见过就算了，如今见了，又怎么能不心生动容？

小谢月棠来的快，也去的快。

她自顾自地，和他“成为了好朋友”，还留下了“以后会经常来看他”的约定。

这样的童言童语，让沈南远的心都化了，忍不住露出微笑。

因而，那个阴暗的男孩脸上，也绽放出一抹快不可查的笑容。

漆黑的眼眸似乎也有了光，那光芒是盼望和希冀的化身，给他多年的冷宫囚禁生涯，带来强烈的光芒。

从此以后，他的眼睛只能追随光芒，至死不休，永不停歇，世世代代跟随于他的光。

自从和小谢月棠见了一面后，这样的时光过的飞快。

让沈南远无语的是，小谢月棠小时候居然是个“无情的中央空调渣女”。

说的好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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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博爱。

说不好听的，就是撩而不负责。

她明明说要见他的，说要一起玩，一起当朋友好一辈子的。

结果却再也没出现过，惹得小男孩日夜对着冷宫高墙盼啊盼，希望荒芜的大门前，有她身上的珠翠铃响过。

沈南远太想再见她一次了，小男孩也是。

两人没有任何规划，却心照不宣选择偷溜出宫，去找她，把心里的满腔委屈和不满，都告诉她。

……质问她，你怎么可以忘了我？

沈南远无法忍受，谢月棠居然对他视而不见，也无法忍受，既然再见，却咫尺天涯。

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很顺利”的逃出了宫。

但也是不幸运的，因为中央空调谢月棠，在她青梅竹马、世家好友的陆升平家里。

也就是她之后，口口声声念叨的“陆国师”。

沈南远嫉妒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更让他愤怒不已的是，沈南远见到了他大舅子。

也就是谢月棠的长兄，那个酷似现代谢旭的家伙。

那可恶的家伙，居然驱逐他，让他远离谢月棠，说他不配！

很好，沈南远的拳头硬了！

谢旭！

无论哪一世，你都是真该死啊！

不过，他也从这里确认了，此时附身男孩的身份。

——南晋质子。

一个被自己父皇亲手送过来求饶的稚子，一个被祖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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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在异国他乡举步维艰，无人关照、也无人在意的质子。

沈南远还没想好，怎么用质子身份翻盘，扭转一下局势。

“无情谢旭”抬手就招来了官兵，将他驱逐回了冷宫。

他好不容易辛辛苦苦逃离的地方，对于谢旭来说，只要招招手就能轻易地送他回去。

沈南远：……

谢旭，你真该死啊！

你已经死了！

小男孩挨了有史以来，最狠的毒打。

他眼中的光芒，也随着阵阵棍棒声，而被敲散了。

短暂的童年时光一闪而过，小男孩已经抽条成了羸弱阴沉的少年。

他沉默寡言，眼神阴冷，浑身散发着沉沉戾气，宛如一个刺猬，用所有尖锐面对整个世界。

沈南远听见谢月棠即将及笄，听见镇国将军“叛国投敌”，听见谢旭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最后，他听见……谢月棠一袭戎装，上了战场。

他无法改变历史，他甚至连去见她一眼都无法做到。

那种无力感，和对自己无能的愤恨，如滔滔江水一般，将沈南远淹没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一切的发展，看着谢月棠变成“镇国将军”，看着她接手谢家军，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出入危险之地中。

时间的洪流匆匆走过，阴冷的少年再次出宫了。

他逃离了这座无声吃人的冷宫，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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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半路特意折返，冒着生命危险，以生命作为豪赌。

只为再见她一面。

他们相逢在森林树下，背后是各自的分叉路口，走向不同的人生。

谢月棠到底是心软，违背了皇帝的命令，亲手放走了他。

沈南远是多么的不舍，他用目光一点点描绘此时谢月棠的容颜，将她眉眼中暗藏的疲惫尽收眼底。

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

他心疼，却又无法靠近。

分别之后，沈南远亲眼见证了，阴冷少年的一点点成长，他的势力如同他的无情冷血一样，迅速飞涨，逐渐成为参天大树，变成整个大陆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沈南远也知道这个少年是谁了。

——他是未来的圣武皇。

所以，他看到的，就是圣武皇和谢月棠的初遇。

难怪后来他无论旁敲侧击，还是撒泼打滚耍无赖，让谢月棠讲述一下，她和圣武皇到底是怎么认识的，来减少他心中的醋意。

谢月棠怎么都不肯说。

原来如此，“中央空调渣女放人鸽子史”，谢月棠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就连她亲手放走质子，这其间的情感，到底是出于“愧疚心虚”更多，还是“共情可怜”更多，都不知道呢。

沈南远沉下面容。

所以，圣武皇什么时候附身他的？

圣武皇给他看这些，是想控制他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