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屿像是冻住,愣在了那里。
他简直不敢相信沈蕴说出来的话。
但是沈蕴不会骗他,他知道。
“是……你?”他良久才说出来这两个字,朝着沈蕴确认了一遍。
“对,是我。”
顾承屿这才低头去看沈蕴手腕上的疤。
裴萱手腕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条,只不过她的要更深一些。
沈蕴知道他一时半会儿难以相信,道:“当初,我还没来得及等你醒过来,就被外公带走了。”
顾承屿缓和了好一会儿才在心里逐渐相信这个事实。
“那你既然早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一时情急,问出来的话也失了分寸。
沈蕴愣了一下。
“我……”
沈蕴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
那是她最不想回忆起的一天。
因为那天的那场车祸。
连带着,不想回忆起那天曾做过的事。
即便是一件好事。
况且,他对裴萱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那个时候她们的关系才刚有进展,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他,那么他对自己的好,又都有了全新的释意。
她不喜欢那个释意。
可以说,她现在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抱歉,现在才告诉你这些,我也没想到事情……”
话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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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顾承屿就突然俯身下来,吻住了她的唇。
他极其轻柔的,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顾承屿看着她明眸,道:“是我欠你一句谢谢。”
沈蕴知道,他这是相信自己才是救他的人,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
顾承屿坐了下来,握着她的手,告诉她。
“你之所以现在会告诉我这些,是害怕我会因为这个缘故,站在裴萱那边,是吗?”
沈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其实这原本也是一个很好的试探的机会。
但是她不想去试探他。
或者说,她不想输。
也输不起。
顾承屿无奈地笑了一下,说:“即便你不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会再袒护她的。”
在天台上的时候,顾承屿好好反思了一下自己。
当初他和沈蕴的相识,就是因为裴萱。
当初裴萱毁了她大好的前程,而他却无动于衷,只是想让沈蕴出面,化解这件事。
化干戈为玉帛。
可哪来的那么多玉帛。
只不过是自私地让沈蕴一个人默默承受痛苦而已。
也正是自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袒护裴萱,才让她越发肆无忌惮的。
让沈蕴又一次遭遇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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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
“裴萱再小,也都已经是成年了,她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况且,她也只不过是比你小了两岁而已。”
年龄不该是一个人犯错的理由,也不该是个借口。
沈蕴很高兴能听见顾承屿说这些。
她感动地几乎要落下泪来。
压在自己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谢谢你。”有泪珠从她脸颊上滑落。
顾承屿连忙为她擦拭。
“谢什么,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
从前顾承屿也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她当初还反驳,没有什么事应该不应该。
只有你帮了我,我理应该谢谢你。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
结婚的这几个月以来,顾承屿帮过她的,不计其数。
他们朝着彼此一步步靠近,关系一点点亲密,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场地梦。
在梦里,有甜,有苦,有哭,有笑。
是她生命以来最有意义的一段时光。
但是现在,时光消逝。
梦也该醒了。
“顾承屿,”沈蕴哭着笑道:“我们离婚吧。”
审讯室里。
裴萱不肯承认罪行,只一口咬定说是朋友间的胡闹。
直到一个人走了进来。
裴萱看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或许是他气场太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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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感受到了压迫感。
这个人她见过,眼神她还记得。
就是在烂尾楼下,她见到的那个奇怪的男人。
“你怎么能进来?”裴萱皱着眉,有些后怕地问。
“这位是受害者的律师,有权见你。”一边的警察解释说。
裴萱心里咯噔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男人打心底里有些畏惧。
更对他律师的这个身份生疑。
就算是律师,怎么可能那么快赶到现场。
她眯了眯眼睛,问:“你和沈蕴是什么关系。”
“我想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江宴铭坐了下来,面对着她。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她师哥。”
裴萱这才想起来。
沈蕴大学期间修的是双学历。
怪不得。
裴萱看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鄙夷,带着畏惧的鄙夷。
“你喜欢她?”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江宴铭笑了一声,没有再回答她的话。
接下来的一小时,裴萱第一次感觉到了折磨。
这个男人,无论是谈吐,眼神,语气,都好似让她坠入地狱。
“够了,够了!”
她最后在座位上咆哮起来。
要不是被手铐座椅束缚着,裴萱或许真的控制不住地冲上去。
面对裴萱的失控,江宴铭也只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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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笑。
“裴小姐,不用怕,这才刚刚开始。”
“不可能,不可能!”裴萱咆哮道。
她知道,方才江宴铭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在吓唬她。
故意杀人?
她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和这个罪名联系到一起。
他只是在吓唬她,一定是在吓唬她。
“我要见律师,我要见我的律师!”
“当然可以,”江宴铭站起身,说道:“裴小姐,你尽管可以挣扎,但是该有的惩罚,你一样也逃脱不掉。”
江宴铭说完走了出去。
留下失魂落魄的裴萱一个人。
故意杀人,无期徒刑……
她想起刚才他说的那番话,终于忍受不住痛哭起来。
突然,她想起来点什么。
“我要见顾承屿,我要见顾承屿!承屿哥哥他一定不会真的让我坐牢的,他会救我的!”
她朝着会议室那头大喊。
但是没有人理会她。
只进来一个警察,让她安静。
她等了许久,审讯室里终于又有人来了。
她连忙抬起头,却又再一次失望。
根本就不是顾承屿。
而是同样穿着西装的,应该是她的律师。
瘦弱矮小,气场和方才那个人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裴萱突然心慌的厉害。
她不是怕沈蕴,而是怕那个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