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风见了陈子君这幅模样,心知不能操之过急,几间屋子查看了一下,来到厨房,打开橱柜找到面条,自言自语地说:“睡醒起来还没有吃东西,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拆下一扇橱柜门,在洗碗池中生了一堆火,架上锅子,水却成了问题,见饮水机旁边有一桶未开封的桶装水,心想:“这水虽然还没有开封,但存放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年,还是不要用的好。”忽而想到平台上的水池,里面积了半池的雨水,于是冲客厅叫道:“陈子君,去水池中打壶水来。”
陈子君道:“不是有一桶水吗?”
张牧风道:“过期十年了,你还敢喝?”
陈子君道:“都是水,怎么一装进瓶子,就有了保质期?”
张牧风道:“别瞎逼逼,快去打水来。”说着拎起水壶,扔向陈子君。
陈子君忙双手接住,不情不愿出了门,在平台上的水池中,打了一壶水拎回来。对张牧风道:“奇怪了,水池里面的居然有十几条小鱼,要说是以前放养的,也早该死光了。”
张牧风道:“也许是鸟儿的羽毛沾到了鱼卵,从别处带来的,我说,你关心这个干什么,等填饱肚子,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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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从天台再飞回俱乐部,继续训练。”
陈子君吓了一大跳,叫道:“头儿,别逼我了,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敢再飞回去了。”
张牧风冷冷地道:“那你一个人留下来等死好了,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都飞出城了。”
水烧开以后,张牧风煮了一大锅面条,就着背包中的羊肉,两人填饱肚子,又坐着抽了一根烟,这才打开房门,顺着防火通道往天台上走。陈子君临出门,回头又瞧了瞧,心想:“这屋子十年以来,就只今天来了我和头儿,从今以后,直到大楼倒塌的哪一天,恐怕再也不会有活人光临了。”
他想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张牧风道:“你唉声叹气地干什么?”
陈子君讲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最后加上一句:“头儿,你说当城市化成废墟的哪一天,这个世界还会有活人吗?”
张牧风道:“就你屁事多,怨天怨地的,你能不能活着回到野猪谷,都是一件悬吊吊的事,你还操这个心干什么?”
陈子君干笑两声,说道:“人嘛,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
两人说着话,一层楼一层楼的爬到十七楼,这栋大楼总共二十二层,再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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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就到天台了。
陈子君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张牧风道:“你又怎么了?”
陈子君期期艾艾地道:“我昨天说过了,我恐高,从草场起飞还勉强能克服,这个从天台起飞,我怕……我怕我心脏受不了。”
张牧风哼一声,说道:“好办,你起飞的时候对自己说,这里就是草场。”
陈子君苦笑一声:“那不是自己骗自己吗?”
张牧风道:“能骗得了自己,也是一种本事呀。”
忽听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唱歌:“亲爱的女孩,别问我从哪里来,我走过千山万水,从来都是一个人……”
在这安静得可怕的大楼内,突然间有人唱歌,张牧风和陈子君猛地停下,彼此瞪着对方,陈子君道:“好……好像是小……小猢狲的声音。”
张牧风点点头,心想:“他妈到处找这小子,没想到不抱希望的时候,反而抓到他了。”循着歌声来到顶楼,只见2201的房门敞开一半,歌声就是从里面漂出来的。
张牧风朝陈子君使了个眼色,猛地拉开门,只见孙成成坐在中间,脑袋靠在沙发上,双手抱着个酒瓶,满脸通红。
陈子君大声道:“小猢狲,这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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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哪里跑?”
孙成成脸上却毫无惧意,端起酒瓶,咕咚咚又灌了一大口,醉眼惺忪地道:“咦,我不是记得门锁上的吗?你……你们两个怎么进来的?”
陈子君道:“你XX妈喝迷糊了?门锁没有锁上,你都不知道?”
孙成成嘴角抽了抽,嬉皮笑脸地道:“老大,你干什么抓着我不放呀,算是我怕了你,我都逃出野猪谷了,你还追到这里,不至于吧?”
张牧风迈步过去,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忽而一伸手,夺过他手中酒瓶,将半瓶酒都淋在他头上,沉声道:“我问你,你为什么烧了物资库房?”
孙成成道:“你要想知道,就好声好气地说,我如果心情好了,自然会回答你,你这样凶巴巴的,哼,老子理也不会理。”
陈子君“嘿”的一声:“小猢狲,你家伙长本事了,敢这样跟老大说话?”
孙成成道:“哪有怎样,老子在野猪谷的时候,一直活得憋屈,不管是谁,都他妈能踢我两脚,老子还得忍气吞声,今天不一样了,老子要扬眉吐气,不再看任何人的脸色!!”
陈子君又“嘿”了一声,看向张牧风:“这家伙怎么了?”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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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风心中一动,问孙成成:“你被咬了?”
这句话,正问到孙成成的痛处,他慌不择路逃进坞城,进城没有多久,就被一群丧尸团团围住,他拼了命地冲出来,一阵狂奔,逃进大楼,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忽而看见右手小臂上,长长一条血痕触目惊心。
孙成成瞬间惊呆了,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全身冷到了极处,自己什么时候被丧尸抓伤,竟然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行尸走肉般地上到顶楼,反正活不成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耿耿于怀呢?
他瘫倒在地,见茶几下面摆着两瓶白酒,打开一瓶,仰脖子就灌下了大半,他酒量本不咋地,否则也不会给刘一峰灌醉套出了秘密,这大半瓶一下肚子,片刻之间便人事不省。
冷冷地月光从落地玻璃洒进客厅,照在他的脚上,又慢慢移到他的脸上,孙成成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
他眯缝着一双小眼,只觉头痛欲裂,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喝醉前发生了什么,心中一阵悲伤,拿起酒瓶又开喝,心想反正在劫难逃,剩下的时间,只要还没有尸变,能活一分钟,老子就要高兴六十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