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杏道:“也不是,反正我现在不会自杀了,但总得要为活下去找一些牢靠的理由。我知道,自杀也是一种欲望,想要打消这个念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消灭欲望,可是,消灭人性最有效的办法,也是消灭欲望。”
张牧风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周杏道:“但一个人没有了欲望,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冷酷无情,一种就是行尸走肉。那我和丧尸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张牧风听她说这话时,声音冷冰冰的,竟不自禁的感到恐惧,眼前仿佛浮现出了那女怪物狰狞的面容。
就在此时,周杏突然抬手一指:“那是什么?”
张牧风转头看时,只见远处黑影一闪,月光之下,一个佝偻的身影蹑手蹑脚,朝宿营的三块大石间走去。
周杏道:“丧尸?”
张牧风压低嗓门:“是人,不是丧尸。”
周杏道:“你肯定?”
张牧风心想,是人是丧尸,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丧尸走路机械迟钝,姿势别扭,这人虽然走路缓慢,但那是谨慎,并非迟滞。
这时也来不及解释,低声道:“你留在这里别动,我去抓住他。”
周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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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去。”
张牧风道:“别胡闹。”心想,“平常可没有见你这样勇敢。”
周杏似乎看出了张牧风的心思,说道:“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东西能害怕的。”在周杏心中,她虽然自杀被张牧风救下,但自认为已经死过一次了。
张牧风道:“你跟着我,万一惊动了人,这样,你从后面绕过去,叫醒老爹、韩小勇他们。”说完,从林中迂回过去,要绕到黑影身后,将他活捉。
那黑影一步步逼近宿营地,每走几步,都要停下观察动静,全神贯注的模样,如同一个熟练的窃贼。看身形,是名二十多岁的男子。
张牧风打开手枪保险,再有十几步一走,就要断了男子后路,突然之间,那黑影一扭脑袋,撒腿就跑。
张牧风吃了一惊,自己并没有弄出动静,宿营地的三块大石挡住了男子的视线,月夜之下,男子也不可能发现周杏,哪是什么突然惊动了他?来不及细想,连忙追了上去,一边大叫:“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男子充耳不闻,飞奔逃命,张牧风又叫喊了两声,见男子依然不停下脚步,举枪瞄准男子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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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这背影很是眼熟,忽而之间,男子一个趔趄,一物飞上半空,啪的一声落在草地上,张牧风奔上去捡起,猛地一呆,竟是一只拖鞋,颜色式样,和破浪号上从通风道遁走的那名男子所穿,竟然是一模一样。
瞬时之间,张牧风疑惑重重,难道此人就是杀害李涛的凶手,加快脚步,心想你光着脚板,今天非将你活捉,瞧瞧你到底是人是鬼。又想:“这人真是奇怪了,怎么只到现在,他还穿着一双拖鞋?”百忙中匆匆一瞥,拖鞋普普通通,鞋跟处印着“环球”两个字。
男子穿过树林,不要命的逃上一座山峰。张牧风紧追不舍,只听身后响起呼喊声,周杏、韩小勇等人也追了上来。
男子听到呼喊声,不顾荆棘尖石扎破了脚板,逃得更加快了,忽而间身形一顿,原来前面是一道断壁,也无路可走。
张牧风仰头看见,心中大喜,心想:“这下瞧你往哪里逃?”一边往上攀援,叫道,“你究竟是谁?只要举手投降,我保证饶你小命。”月光虽然明亮,但离得远了,依然瞧不清楚男子的长相,只隐隐感到,男子必是自己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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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转过身来,喝道:“你们再上来一步,我就跳下去!说话算话!”他喊话的时候,声音含糊不清,显然是逼紧了喉咙,有意掩藏自己真实的嗓音。
张牧风一怔,叫道:“有种就跳,我算是你没有这个胆子。”说着,又往上爬,回头一瞧,韩小勇、周乐伟、周杏和另外两名兄弟已经到了半山腰,老爹虽然腿脚不如年轻人,却也没有落后多少。
那男子冷笑一声,见身旁有块大石,一人多高,下面半截搁在几块石头之上,安置得似乎并不牢固。
他狂怒之下,伸手将大石下面的几块石头搬开,一试之下,大石果然微微摇动。当即绕到大石后面,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动,大石幌了两下,空隆一响,向山腰里滚落下来。
张牧风见男子推石,连忙回头提醒韩小勇等人,跟着缩身躲开,只见大石翻翻滚滚,夹带着无数的碎石泥沙,从身侧滚过,声势猛恶,压倒了许多灌木小树。
韩小勇等人听到砰蓬巨响,也赶紧往两边闪避,周杏心头慌乱,一脚踏空,呲溜下去,老爹看得真切,一把抱住,惯性之下,站立不稳,搂成一团滚落下去,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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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惊呼声中,只见老爹和周杏给下面一棵大树挡住了,侥幸逃过了一劫。
周杏爬起身来,吓得哭也哭不出来,她开始想着只要拿命不当一回事,再凶险的事情也不会再令自己恐惧,可事到临头,才发觉自己忒也想得简单了。见老爹还躺在地上,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张牧风松了口大气,心中怒不可遏,冲上断壁,却不禁一呆,四下空空如也,那人竟然不见了。
韩小勇等人随后上来,断壁上光秃秃的,一眼扫去乱石嶙峋,但都是一些脸盆大小的石头,再没有可供藏人的地方,再望向断壁下方,黑咕隆咚,也不知道有多深。
“不会是跳下去了吧?”韩小勇道。
周乐伟点点头:“他看见无路可逃,又怕我们活剥了他,肯定是跳下去了。”
韩小勇道:“那是必死无疑,便宜了这家伙。”说着望向张牧风,心想,“不管这人是谁,他既然跳崖自杀,死人也问不出话,这件事也只好作罢了。”
张牧风却一定要弄清楚这人到底是谁,否则这个疑团一直挂在心上,这辈子吃饭都不香了。当下道:“把登山绳都拿出来,连成根长绳吊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