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朴市五灵山。
牧歌如期赴约,来到积雪的五灵峰顶。
有个女人站在精雕玉琢的堕灵崖旁。
她穿着一套诱人的灰黑色制服套装,外头披着一件长款米色羽绒服,梨花卷的黑发被风吹的一起一落。
她那诱惑的柳叶眉一直注视着前方,注视着科技园的方向,眼神中是蜂鸟的悲伤。
那是她和牧歌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时的牧歌还是个傻傻的半成品绅士,是个吃菲力要吃十成熟,还要偷偷把菜单上她的七分熟T骨也换成十分熟的奇怪家伙。
“在赏景吗?”牧歌来到曾惜缘身后一米处。
“不,只是,在等你。”曾惜缘转过了身子,“我没有你那么风雅,不会那么心宽的在这个时候赏景。”
“我早就告别风雅了。”牧歌说,“现在的我现实的很。”
“牧歌……”曾惜缘突然扑到了牧歌的怀里,把双手从下至上扣住了牧歌的肩膀,“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哼。”牧歌冷笑了一声,“是你在折磨我。”
他说着,蛮横的挣开了曾惜缘的手,眼神锐利了起来。
那不是一只小绵羊该有的眼神,反倒像只恶狼。
曾惜缘害怕的退了一步。
或许她没有想到,十年后的今天,牧歌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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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脱离了她操纵的丝线。
“你凭什么为那个女人做那么多!她就是个小贱人!从十年前开始就是,从来就没有变过,她只是把你当成一个敛财的工具,我才是爱你的啊,你为什么这么不识抬举。”曾惜缘看起来张牙舞爪的,和平时那个淡定如水的女总裁大相径庭。
牧歌就这样淡淡的看着曾惜缘情绪失控,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有眨几下。
天知道这个在大学时期出演话剧得名的“女演员”此时是不是在重操旧业。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识抬举,跟您这位大总裁没有任何的关系,对吧?”牧歌说,“这个笑话我似乎能收入我的笑话集里以后讲给我家小清听了,唉?你还有没有更多好笑的笑话?都讲给我听呗?”
曾惜缘神色僵硬,一动不动的站在白雪皑皑的悬崖上。
她的嘴唇被恶劣天气冻得发青,可似乎心里的严寒更为严重,像承受西伯利亚冬天迎面吹来的风。
“你知道你这一去,可能就永远回不来了。”曾惜缘说,“五灵山的传说,可不是你想挑战就可以挑战的。”
“那当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牧歌笑了笑,“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想要的东西。”
“我没有……”
“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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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假惺惺的!”牧歌迎着风雪咆哮。
他的嘴角厌恶的下撇,无论眼前这个女人哭的多么梨花带雨也无动于衷。
他不再是看见女孩哭泣就会递上纸巾的傻暖男了。
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低头哭泣的女孩都有着一颗需要被保护的脆弱的心。
可能当她抬起头,露出一头扭动着的蛇发,用双眼注视着你的时候,你就会自顾自的变成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曾惜缘喜欢牧歌,确实是真的,而且真的不能再真了。
在她的心里,牧歌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可有个叫谭清的女人却一直霸占着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有时仅仅是谭清对着牧歌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牧歌就会开心一整天。
而她用了十年的时间苦苦追求,却只换来一个普通朋友的名号。
这是她万万不那个接受的。
“好,好!你真的是绝情。”曾惜缘抹了抹自己因动情而流下的眼泪,“那你去!”
她的喘息变得有点粗重,像是正在烧热水的热水壶。
热水壶不断变烫,最终往外头冒着白乎乎的蒸汽。
“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曾惜缘吼道。
“快四十岁的人了还在说着二十岁小姑娘爱说的话。”牧歌推开了曾惜缘。
他沿着微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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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雪坡侧身而下。
快到底下时,他用脚探了探下头的雪地,确认无误后才一个虎跃跳了下去。
“把东西给我!”牧歌对着悬崖上头的曾惜缘喊道。
曾惜缘赌气的背过身子,把手上的一块亮闪闪的宝石丢了下去。
说它是宝石,实际上更像是一块战国红玛瑙,上头有轮廓分明的花纹,有层次的分布着。
这东西,是开启古老的五灵山传说的阵眼。
至今为止,所有试图开启这个阵法的研究者们,如今都已经直接开启上帝视角了。
所以没有一个研究者会去选择以自己的小命作为赌注,来做这一场可能会影响全人类的壮举。
当然也可能不是一项可以影响全人类的壮举。
但是一定可以上头条,这或许对于这些疯狂的研究者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宽慰吧。
“喔,真的是见一次想感叹一次,这东西着实是壮观。”
牧歌扫开堆得掌宽的积雪。
具体的位置他也不担心找不到,因为手上的“红玛瑙”可以在它的归属地附近时闪起雀跃无比的光芒,想找不到似乎也是有点困难。
阵眼上头是月牙一样的图腾。
“还真是渗人。”牧歌深呼了一口气,“这时候如果小清在的话估计又要骂我胆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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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掏出放在兜里的平时用作记录谭奶奶教育语录的小本子,老老实实的照着上头那一行行他新添加上去不久的专业化文字。
他转过头朝向上头的曾惜缘,“相关的链接操作都已经完成了吗?”
“是。”曾惜缘声音带着哭腔,脸上是强装镇定的微笑,“没有做好我叫你来做什么。”
“好。”牧歌简短的回复,将那块红玛瑙小心翼翼的往那阵眼上头放去。
看起来像是年少无知的孩子在用手指试探正在烧沸的油锅。
恪恪!地上的阵眼传来了八级大地震才会出现的动静。
可地不塌天不陷,就只是光打雷不下雨。
“怎么回事?”牧歌立刻缩回了手。
他用舌头与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
“牧歌!牧歌!!我后悔了!你回来!别再尝试了!”曾惜缘在上头嘶哑的喊着。
可下头的牧歌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的心开始绞痛,低着头,抽泣的胸脯前后起伏着,样子狼狈的像一个哮喘患者发作。
“监测对象已无任何生命体征。”
这是曾惜缘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她的世界似乎开始一点一点的灰了下来,像是游戏里显示“game over”时的屏幕。
(本章完)